家宴直至后半夜方才結束,趙恒月沒有想到,她的一支百鳥朝賀舞盡拔得頭籌,贏得蕭齊衍的父兄長輩對她刮目相看。宴席散時,不少人主動過來與她道別,就連太子蕭齊晟都主動過來夸贊她。然而這么多人里,最尷尬的莫過于趙恒月面對蕭齊景夫婦時。
自打趙恒月出現(xiàn)在大殿,蕭齊景那雙眼睛就再沒能離過她。若不是礙于身份和場合,只怕蕭齊景早也過來了。這一切,蕭齊景的正妃吳月如看在眼里,所以散席時她搶在蕭齊景之前跟趙恒月道別。
趙恒月與吳月如互相見完禮,趙恒月寒暄幾句剛準備要走,蕭齊景忽然出現(xiàn),當著吳月如的面拉住了她胳膊。
“嘶!”趙恒月被他這突兀一拉,疼的倒吸一口冷氣。蕭齊景這才發(fā)現(xiàn),趙恒月大紅的禮服上已經(jīng)浸出了一抹更深的血色。
“你……你手臂……怎么呢?”蕭齊景毫不掩飾自己的心疼與慌張。
趙恒月看他一眼,急速抽回手臂,禮貌回答道:“不礙事!那會兒跳舞,傷口撐開了而已?!?p> “讓我看看!”蕭齊景說著就又去拉她,趙恒月趕忙退閃到一邊,冷冷道:“九殿下!謝過九殿下關心,晚上更深露重,您還是盡快與九王妃回去吧!”
蕭齊衍原本是在跟他的兄弟子侄道別,無意瞟見九王妃吳月如,神情不善地盯著前方看,蕭齊衍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正看見蕭齊景在大庭廣眾之下糾纏趙恒月。蕭齊衍火速趕到,替趙恒月解圍。
“六哥,你放開她!”蕭齊景一見蕭齊衍拉了趙恒月,不顧場合緊追兩步,猛一下就把蕭齊衍推開了。這一舉動,使得那些尚未出宮的皇室成員都看了過來。
“你想干什么?”蕭齊衍冷著一張臉問。
“你說呢?”蕭齊景語氣不善。
“她是你六嫂!”蕭齊衍加重語氣,肅殺的眼眸緊盯著蕭齊景,鐵血將軍的氣息已經(jīng)清晰可感。
“我知道!那又怎樣?”
趙恒月清晰聽到蕭齊衍握拳骨骼響動的聲音,她不敢再耽擱,當著眾皇室成員的面,她盡可能平和禮貌地對蕭齊景說:“日后,歡迎九弟與月如妹妹到府中做客!告辭了!”然后硬拉著蕭齊衍衣袖出了宮門。
“哼!”剛出眾人視線,蕭齊衍毫不客氣甩開趙恒月。趙恒月與蕭齊景在大庭廣眾之下糾纏不清,叫他這夫君的臉面往哪放?蕭齊衍心中著實窩火。
趙恒月剛剛被蕭齊景猛拉了一下,現(xiàn)在又被蕭齊衍大力甩開。身上撐開的傷口更疼了,鮮血順著她的指尖滴落下來,她硬撐著什么也沒解釋。
回去路上,她與蕭齊衍同乘一車,自己夫君的臉色可想而知。趙恒月靜靜靠在車廂角落,與蕭齊衍保持著一定距離。兩個人都是一句話也沒說,車廂里只剩黑暗與寂靜。
好不容易到了府邸門前,蕭齊衍看也沒看她,就先下了車。蕭齊衍心里有氣,所以進府第一句話就是:“送王妃回居所!沒有本殿下的準許,王妃哪里也不許去!”
“是!”蕭齊衍話音一落,便有若干仆從圍到馬車跟前,垂手侍立“護送”趙恒月回起居院子。
蕭齊衍洗漱完畢,余怒未消。這時王府醫(yī)師匆匆進來,他皺眉正欲責問,醫(yī)師率先開了口:“殿下,您身上的傷怎么又撐開了?快讓小人盡快查看查看!”
“你聽誰胡說的?本殿下的傷早已愈合好了的!”蕭齊衍隨手將睡袍領子往邊上一撩,愈合好的傷口便顯現(xiàn)出來。
醫(yī)生不禁詫異,“那……那為何掌事說馬車里有血跡?”
“血跡?”蕭齊衍的臉色明顯有變,“我去看看!”說著他衣服都沒換,大步流星就出了院子。掀開車簾,蕭齊衍果然看見了車廂璧上有血跡,細看之下,那正是趙恒月靠過的位置。他二話沒說,轉身直奔趙恒月所住的院子去了。
蕭齊衍闖進來的時候,趙恒月正準備更衣,侍女們都被蕭齊衍陰沉的臉色嚇到了。
“退下!”蕭齊衍命令一句,侍女們趕緊退了出去。
趙恒月見蕭齊衍這副模樣,以為他是來興師問罪的。蕭齊衍兩步就能到她跟前,趙恒月心里不禁有些害怕,但她還是裝出鎮(zhèn)定的樣子,問道:“怎么?你還是懷疑我跟九殿下糾纏不清嗎?”
“難道不是?!”
“……!”趙恒月不說話,只下意識往后退,然后退無可退,跌坐在了床沿上。
“你是害怕還是心虛?”蕭齊衍說著伸手拽起了她。
“蕭齊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就在趙恒月掙扎的片刻,一抹血色清晰出現(xiàn)在蕭齊衍的視線里,他楞了楞,下意識把手松開了。趙恒月看見他的反應,一瞟之下,下意識慌張掩飾。
“你在躲什么?”蕭齊衍盯著她慌亂的眼眸,陰沉面色。
“我……我沒躲!是你……”趙恒月又惱又窘迫,她瞪著蕭齊衍,但又不敢與他長久對視。
蕭齊衍不說話,再次靠近了她,只輕輕一扯,毫無防備的趙恒月就撞進了他懷里。
“啪!”蕭齊衍正想把趙恒月的衣襟往下撩一撩,趙恒月抬手就是一記響亮耳光扇在他臉上。
“你想干什么!”趙恒月推開蕭齊衍,滿臉通紅地與他對峙。
蕭齊衍莫名挨了一巴掌,火氣“噌”一下也上來了,但他盡可能忍住沒發(fā)作,只冷冷說道:“自己傷還沒好,逞什么能?”
僵持良久,蕭齊衍強壓下火氣,語氣稍微柔和了些,他道:“過來,本王看看!”
“不勞殿下費心!”沒想到趙恒月冷漠拒絕,并下意識把自己衣服裹得更緊了些。
蕭齊衍見趙恒月對自己如此排斥和防備,心下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和生氣,他冷聲道:“哼!就許別人看?”
“你!……”趙恒月也被蕭齊衍的語氣惹火了,“你愛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犯不著和你解釋!”
“好、好!”蕭齊衍真是忍不下去了,“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在這里好好禁足思過,先想好日后如何為人妻子了再說!”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