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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古長空一朝風月

第四十三章 表露心跡

萬古長空一朝風月 骨灰收集者 3391 2020-01-25 11:27:09

  趙恒月鬼火亂冒地回家打包了行李,隔日便動身去了龍首城方向,蕭齊衍說在那里等她。劉權要他們去的地方叫坎特瓦烏城,那是一個與胡族、北狄、中原三處交界的地方,也是北面最大的貿易集散市場。

  見面無話,蕭齊衍與趙恒月一前一后地騎行,后面不遠不近跟著一隊劉權派來的伙計。蕭齊衍剛開始走在前面,但走了不久就故意放慢了馬速。趙恒月本來好好騎著馬,見蕭齊衍放慢了馬速便也跟著放慢馬速,兩個人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你既然這般不愿意,為何還勉強答應?”蕭齊衍終于有些忍不住了。

  趙恒月看了蕭齊衍一眼,見他正調轉馬頭朝自己這邊過來了,她想避開卻避無可避,“那你呢?仗都打完了,還需要親自跑出來刺探敵情?什么胡姬,鬼才會信!你到底搞的什么名堂?”

  “我是專程來道歉的,你信不信?”蕭齊衍此時已經到了趙恒月跟前。

  “不信!”趙恒月脫口而出。

  兩個人默默并行了很長一段路,蕭齊衍表現(xiàn)的很失落,而趙恒月有些無措。不知隔了多久,趙恒月還是主動開了口,“蕭齊衍,……!”剛說出這個名字,蕭齊衍就立刻打斷了她,“你能不能換個稱謂?府里那么多人,哪一個像你這樣開口閉口直呼其名?”

  趙恒月的臉一紅一白,然而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還是要給蕭齊衍一個面子,便換了個口吻故意問:“齊衍、夫君、殿下、蕭將軍、蕭壯士、蕭公子、蕭大爺……您喜歡哪個?選一個你喜歡的,我以后天天叫就是了!”

  “呵!”蕭齊衍倒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好聲好氣逗樂了。趙恒月靠近他一些,皮笑肉不笑地湊到他跟前,小聲說道:“你以為專程來道個歉,我就會把那一巴掌忘記了?你想的美呀!”說完她抬手就是一鞭子,抽在蕭齊衍的坐騎上,那馬一個人立,飛也似地沖出老遠。

  坎特瓦烏城離龍首城并不遠,一行人走走停停盡也走了三四日。中途宿在驛站,一天晚上月色甚好,趙恒月忽然來了興致,用竹笛吹了一支曲子。她的笛聲悅耳空靈,蕭齊衍本來在屋中睡覺,也不覺被這笛聲吸引了出來。他站在樓上靜靜欣賞趙恒月的獨奏,這首曲子是一支趙國的民歌,講述了游子對家中親人的思念。

  趙恒月一曲尚未吹完,忽感一團和暖氣息包裹住了她,笛聲戛然而止,她扭頭一看,就見蕭齊衍正把一件披風裹在了她的身上。

  “謝謝!”趙恒月語氣禮貌又略顯生疏。

  蕭齊衍看她一眼,月下的趙恒月清冷動人,那雙橫撥美目流露著少有的惆悵。

  “想家呢?”蕭齊衍的聲音不禁溫柔起來。

  “嗯!”趙恒月點點頭,說到“家”這個字,她心里很難過。

  蕭齊衍看她眼眶里分明漫起一層水霧,但不等他有所表示,趙恒月已經別過臉去,她道:“夜深了,殿下早些休息,天亮還要趕路了!”

  看著趙恒月單薄離去的背影,蕭齊衍心中莫名一疼。他說不出趙恒月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但毫無疑問,他很想了解。

  “趙恒月……”

  “?”

  趙恒月駐足,扭身與他對視一眼,剛剛好似還有千言萬語想說,但忽然之間,蕭齊衍又一句也說不出來了,“沒什么事,提醒你明天早點起,我們在路上耽擱的太久了!”

  隔天,終于到達目的地??蔡赝邽醭墙ㄔ谏衬c綠洲的接壤處,圓形的屋頂,柱狀的屋身以及各式各樣的拱形門,極具異域風情。很多北狄與胡族的人雜居在此處,他們的外貌特征很明顯,一眼便可辨認得出。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趙恒月他們的商隊經常被人流沖散。蕭齊衍走在最前面,每隔一會兒,他都會回頭看一眼,因為趙恒月總是會被淹沒在人海里。有一次,趙恒月隔了好久才追上來,等她到了跟前,蕭齊衍二話不說就牽住了她的手。

  “你拉著我干嘛!”人群喧囂,趙恒月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

  “怕你丟了!”

  “我哪兒那么容易丟?”

  “萬一丟了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就是!”

  “……”

  吵吵鬧鬧一路,一行人最終到達目的地并下榻在坎特瓦烏城最豪華的驛館。這家驛館除了有頂級的設施和全方位的服務,還有豪奢的博彩、刺激的斗獸……凡是你想玩兒的,只要出得起價錢全都能實現(xiàn)。

  在趙恒月眼中,蕭齊衍嚴肅、冷漠、霸道、像一座冰山??傻搅诉@里,趙恒月突然發(fā)現(xiàn)蕭齊衍若真是玩兒起來,比帝都的那些紈绔子弟有過之而無不及。趙恒月去博彩,不過片刻就輸了一百多金。蕭齊衍見了,上陣不一會兒非但把錢又贏了回來,還賺了兩百金。

  “這有什么好玩兒的?沒意思!”蕭齊衍回回總能贏,他把錢全都甩給趙恒月,他對博彩發(fā)自內心沒興趣。

  接下來看斗獸表演,蕭齊衍作為一個看客,專業(yè)的點評驚的斗獸師都目瞪口呆。然后一群胡姬上來跳舞,蕭齊衍跟趙恒月在人群中圍觀,幾個胡姬見他長得英俊非凡,就主動上前邀請他,蕭齊衍倒也沒表現(xiàn)得拘謹,大大方方上臺,像個胡族男子一樣跟著她們起了舞,惹得臺上臺下尖叫連連。那些女子看蕭齊衍的眼神都好似冒金光的,趙恒月真是大跌眼鏡。

  蕭齊衍玩的很盡興,回到房中還有兩名胡族美女服侍。胡族美女本來就是驛館里的侍女,其中一名美女正給蕭齊衍按摩了,蕭齊衍盡然當著趙恒月的面捉住了人家的手。趙恒月坐在邊上,本來還心態(tài)平和地喝著茶,見此情形,她勃然大怒,把茶盞重重一放,拂袖而去。趙恒月剛走,蕭齊衍立刻推開已經靠在自己懷中的胡族美姬,他麻利整好衣衫,恢復到平素的肅殺模樣。說到底,他只是為了刺激一下趙恒月,看到她生氣了,心里還是很歡喜,至少說明趙恒月還是在意自己的。

  然而趙恒月卻不知道蕭齊衍是在試探她。往日在府里,他跟林蘭如何恩愛也就罷了。如今出來了,蕭齊衍盡然當著她的面,做出這般浪蕩模樣,趙恒月怎么忍得了?趙恒月氣咻咻到了前廳,見邊上雅間盡是些喝酒的人,她從腰間解下成婚時的玉佩,往柜臺上重重一放,“上酒!有多少上多少!大爺我今天心情不爽的很!有沒有陪我喝酒的胡姬?”趙恒月說著又放了一錠金子。

  金子一放,呼啦啦上來一群胡姬,趙恒月也學著那些紈绔子弟左摟右抱,由著她們把自己簇擁到了包間。這些胡姬一摟趙恒月,自然知道她是女扮男裝,但這種情況她們似乎也見多了,只要趙恒月肯出錢,管她是男的女的都無所謂。

  趙恒月見這些女子一個個嫵媚纏人,連番灌她的酒,她想推反而推不掉了。

  “這位姑娘!這位姐姐……”趙恒月剛開始有些尷尬,但張開嘴莫名其妙就有一杯酒下肚。

  “來嘛!小公子再喝一杯!”那些女子也不拆穿她的身份,連番給趙恒月斟酒。

  趙恒月便在四面紗幔的隔間中與那一群美女推杯換盞,不知不覺就喝得頭皮發(fā)麻了?!拔艺婧鹊牟恍辛?!姐姐們饒了我!”趙恒月連連擺手,這時她隱約看見一個高大身影由遠及近朝她走來。

  “那是誰啊?敢掃大爺?shù)呐d致!給我攔住他!”趙恒月一指已經掀簾進來的蕭齊衍。

  “閃開!”蕭齊衍冷著一張臉,甩開攔他的兩名胡姬。他手里握著那枚被趙恒月當了換酒錢的玉佩?!澳悴恢肋@是什么東西嗎?”

  “我當然知道!哼!”趙恒月借著酒膽,摟住一個侍酒的胡姬,當著蕭齊衍的面在人家臉上親了一口?!澳隳梦以鯓??”趙恒月挑釁地看向蕭齊衍,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蕭齊衍見此兩步上前,一下把趙恒月抄了起來,不等趙恒月反應,人已經被他扛在了肩上。胡姬們都有些無措,而蕭齊衍大步流星就往樓上去了。

  “姓蕭的,你混蛋!你放我下來!”趙恒月死命捶打蕭齊衍,可任憑她如何掙扎,蕭齊衍就是無動于衷。

  “蕭齊衍,我現(xiàn)在可是一張男人臉!你放我下來!你逗人笑!”

  “你是不是瘋了?你放開我!放開我!”

  ……

  蕭齊衍一路暢通無阻地把趙恒月扛上了樓,他進門反腳將門一踢,門閂便掉下來卡住了門。他把趙恒月放在床上,趙恒月立刻像被撈上岸的魚一樣,從床上彈了起來。

  “蕭齊衍,你到底想怎樣?”蕭齊衍身材高大,趙恒月便踮起腳尖、氣勢洶洶地質問他。因為喝了酒又離蕭齊衍很近,那酒氣直直噴在了蕭齊衍臉上。

  蕭齊衍俯身望著已經醉醺醺的趙恒月,忽然伸手托住了她的腰,將她猛然拉的離自己很近很近,“我要你心里有我!”

  趙恒月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她用力推了蕭齊衍一把,自己也跌坐在了椅子上。趙恒月用手微微撐著頭,此時酒勁已經慢慢上來了,她的頭疾又有了要發(fā)作的前兆。

  “你走!”趙恒月冷冷一句。

  “你憑什么要我走?我是與你拜過天地的夫君!”

  “夫君?”趙恒月又好氣又好笑,“你這話該當著蘭妃、張氏她們說!”

  蕭齊衍聞言有些生氣了,他伸手將趙恒月拽了起來,并將趙恒月的一只手強勢按在了自己心口上,“你敢說這里面沒有你!你憑什么這般篤定?”

  “呵!憑什么?”趙恒月用力抽回手,用冷漠而憤怒的語氣道:“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憑什么?!憑你為林羽兒的一架破琴!憑你為林蘭當眾賞我的耳光!趙國公主?瑨王正妃?呵呵,我在你眼里根本連個仆人也不如!”

  “趙恒月!”蕭齊衍提高聲調,可就在這時候,趙恒月忽然雙手抱頭栽在了地上,“??!我的頭、我的頭!……好痛!我的頭好痛!??!……”趙恒月疼得瞬間失去理智,她像瘋了那樣在地上翻滾并用頭去撞地磚。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蕭齊衍的惱怒一瞬間灰飛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焦急與慌張?!摆w恒月!趙恒月!……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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