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回到小微的房間。還是那天,媽媽陪著她玩了一下午的公主屋,又一起吃了有松仁肉餅的豐盛晚餐,小微因為太困而直接睡在地毯上了。
小微睡的很沉。她有時確實會早早就沉沉睡去,還真是個容易犯困的孩子。
然而,和往常不一樣,媽媽這一次并沒有把她抱到床上去,直到十個小時后,小微都還在地毯上熟睡。地毯是真的很舒適。
此時的屋外,天色一片漆黑,天上沒有一顆星。
在這萬籟俱寂之時,幾個穿著長長黑色皮衣,里面套著白大褂的人,魚貫涌入了小微的家門。
媽媽在開門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任何驚惶的表情,而是很鎮(zhèn)定地把這幾個人讓了進來。
大概三個小時后,這幾個黑衣人帶著一個長寬差不多有半米的正方形盒子,裝上車,消失在城市的黑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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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媽媽告訴小雨說他還需要去一下醫(yī)院的第二天傍晚,小雨就被帶到了一家私人醫(yī)院,準備接受手術(shù)。
“媽媽,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我的心就會完全好了嗎?就不會再那么累了嗎?”小雨在被送上去醫(yī)院的車前,憧憬而又有些擔心地問媽媽。
“是的,別害怕,媽媽等著你。媽媽會買一雙最棒的球鞋等著你,你一從醫(yī)院回來就能馬上穿到?!眿寢尷死∮甑氖?,又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眼神十分溫和。
醫(yī)護人員把小雨帶上了車,車子很快發(fā)動了。媽媽站在原地,目送著那輛車的背影,淚水奔涌而出。她不知道幸運是否能降臨到自己兒子的頭上,此刻只有向著虛無祈禱,才能稍微緩解一下自己隱藏的悲涼。
那一整夜,媽媽都在打掃。她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仔細打掃了一遍,等到最后一塊地毯終于被清理干凈的時候,屋外的天空已經(jīng)蒙蒙發(fā)亮。
媽媽長期以來的疲倦,似乎一股腦地發(fā)散了出來,她的腿已經(jīng)難以支撐自己的身體,眩暈感迫使她一頭栽到客廳的沙發(fā)里,漫無邊際地睡了起來。
等她再次醒來時,天已經(jīng)微微發(fā)暗。一整個白天的睡眠讓媽媽的頭隱隱作痛,她用力揉了揉太陽穴,怔怔地看著窗外最后一絲晚霞,深深嘆了口氣。
媽媽努力避免去想小雨手術(shù)的情況,她只能靜默地等待最終的結(jié)果。她早早就把手機鈴聲開到很大,可是沒有任何來電。手機的來電記錄一片空白。
媽媽為了檢查一下手機信號,用這一部打給了自己的另一部手機,發(fā)現(xiàn)沒有問題。
看來,這個手術(shù)真的非常漫長。
如果今天手術(shù)順利的話,還有至少一個月的恢復期。媽媽打算明天就去商場看球鞋,一定要買到小雨會最喜歡的那雙。
窗外的顏色變得愈加壓抑起來。媽媽去冰箱拿了一罐啤酒,打開電視,想嘗試轉(zhuǎn)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畢竟,現(xiàn)在自己做不了什么,唯有等待。
可是,就算暫時不去想小雨手術(shù)的事情,也還是有一件事,重重地壓在媽媽的心頭。這件事,就算小雨手術(shù)順利完成、健康出院,也無法從她的心中抹去。
宛如一顆洶涌跳動的心,那種“砰”、“砰”跳動的節(jié)奏,一聲聲、狠狠地撞在媽媽的心口。媽媽喝了一大口酒,眼睛依然看向電視屏幕,眼神卻是一片空洞。
媽媽此刻還沒有知道,小雨的心跳,已經(jīng)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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