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烏沛也還沒睡,她正聽手下人稟報消息。依據(jù)查探到的消息,基本能確定了放火者背后人的身份,但是還不能確定有沒有其他勢力參合其中。還需要謹慎以待。將事情推敲一遍,大體疏攏了往后的行動脈絡就滅燈安寢了。
唯一例外的是烏越。他削了袁武倆兄弟一頓后就倒頭大睡。這幫人都是耽誤他跑路的攔路石,管他們死活!
天暗下來,還不到宵禁的時刻,街上三三兩兩的行人從仙客來前匆匆而過。不怪他們行路匆忙,而是酒樓外邊圍著好幾圈劉太守的人守衛(wèi)。里三層外三層的,幾乎是把太守府的府兵和衙役都派來了。以及云州城的總兵帶來的三百兵士。
這么威懾下,基本沒人敢靠近,除了別有用心的。酒樓對面轉角的小巷子里有兩個人影在暗暗注視這邊,少頃,兩條影子悄悄后退,隱沒于黑暗。
不論哪個朝代的城市規(guī)劃,都會有貧富差別,云州城里也有一片貧民區(qū),就在隔了三條街的城南。大部分的百姓為了節(jié)約燭火燈油,早早便睡下了,有一間屋子卻從內遮蔽了門窗,不讓燭光透出。
兩道人影輕飄飄躍進后院,以暗號敲開門,閃了進去。不一會兒屋內傳出很輕的說話聲,先出聲的聲音陰沉,為防被人聽到壓的很低,更顯得尖銳刺耳:“如何?”
查探情況的其中一個男子壓低聲音說:“現(xiàn)在動不了手。守衛(wèi)太多?!?p> 另一個卻是個女人,道:“守衛(wèi)倒不是問題。關鍵是烏家的那個少主也在,十分棘手?!比羰窍哪┰诖?,會覺得聲音十分耳熟。
屋內有四人,不算外出查探的一男一女,只有那個尖銳嗓門的和站他身邊全身裹在黑布里的神秘人。
那尖銳聲的人也穿的一身黑斗篷,大半張臉都被遮住,只露出削尖的下巴,道:“哦?怎么說?”
那女子道:“大人有所不知,傳言烏家的烏沛與卓公主并稱智勇雙姝,卓公主智謀無雙,烏少主則是天生神力,武藝超群,至今未有敗績?!?p> 尖銳聲道:“這我倒不甚清楚。但是,現(xiàn)如今你們倆是完不成任務了?”
這一男一女對視一眼,齊聲道:“屬下必定想辦法取那陳寶國的性命!”
尖銳聲的人擺擺手叫他們退下。轉而對旁邊的神秘人說:“若是叫你去對上烏家的那個少主可有勝算?”
那神秘人微微躬身,態(tài)度恭敬:“回主人,不曾交手過,屬下說不準。請主人允準屬下去會會那個從未有過敗績的烏國少主?!甭曇粝袷潜皇裁礀|西磨礪過,沙啞難聽。
“準了。你跟著他們倆,找到機會就出手?!?p> “是?!?p> 夜里風平浪靜,無事發(fā)生。連更夫都得了令繞道走,附近的雞都被捆了嘴,所以除了個別的人大家都起晚了。
夏末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窗外天光大亮,看了一下手表,額,快9點了。這個時間在現(xiàn)代還是剛剛上班的點,在古代那就是日上三竿,晚得不得了。夏末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整理頭發(fā),就著冷水擦了把臉漱了口。這么晚了才起床,肯定耽誤大家的時間了!哎呦這鬼頭發(fā)真麻煩!
夏末草草綁了個發(fā)髻就開門出去。聽到一陣乒鈴乓啷的響動,抬頭一看,就見烏沛和烏越兩姐弟在這不大的小院里真刀真槍的過招。
哎呦我這小心心??!撲騰撲騰跳得真歡快!一是為他們倆人打架緊張的,二則是兩大盛世美顏沐浴在陽光下,你來我往的過招,不是電視劇里那種擺出來的花架子,卻比擺拍的更好看!
夏末看得目不轉睛,自然沒有注意到她頭上的瓦片有一塊正在往下滑……
烏越很郁悶。
他一夜好眠,早上就起的早了些,沒想到正好碰上他姐開門出去。
……!現(xiàn)在退回去裝作沒睡醒還來得及嗎?
顯然是來不及的。烏沛已經看到這個倒霉弟弟了。
烏越眼見他姐的手摸上腰刀,立馬朝院門口的方向竄了出去!
‘鏘!’
一把鋒利的腰刀擦著烏越耳旁扎到面前的院門上!烏越當機立斷放棄從院門口逃脫的路線,改從院墻翻走。剛剛借助墻邊的水缸蹬上墻就被人從后邊拽住了一條腿!回頭一看,他姐陰測測地沖他笑。
烏越:……!
這個時候的太陽剛剛露了個頭,天色還不是很亮堂,在月光的映襯下,烏沛的這個笑容越發(fā)顯得陰森森,烏越當時就被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寒毛根根豎直!腳一軟,從墻上筆直滑下來,墩布一樣墩在地上。
烏沛也壞心眼兒,明知道她這弟弟從小怕鬼還偏要嚇唬他。見把他嚇得掉下來了,也不拉他一把,反而甩開抓住的腿任由烏越摔地上。
真是親姐!
“怎么這么沒用啊。都讓你先跑了半盞茶的功夫了還是被我逮住了。”
烏越氣哼哼:“你有本事別嚇唬人!”
“行??!真刀真槍的來一場!不玩虛的!咱立個約,誰先認輸往后就聽誰的!”
烏越咬牙道:“來就來!誰先認輸誰是孫子!”
“喲呵!口氣不?。∵@可是你自個兒降的輩分!別不認賬?。 ?p> 烏越道:“君子一言九鼎!”
“好!來吧!”
“我……我得拿個武器吧!”
“行!快點!”
烏越一臉郁卒,回房間拿了慣用的兵器。也是一把刀,但與烏沛的那把不同的是,刀身要寬幾分,重量卻不及烏沛那把歸一刀。
烏沛的腰刀是用一種不知名的隕鐵煉制的,那隕鐵是宣帝賜予烏家先祖烏雅的,據(jù)說是靈塔現(xiàn)世時一同帶下凡的寶物,能鎮(zhèn)壓外族,百邪不侵。此隕鐵經過數(shù)名名匠錘了又錘,煉了又煉,不止千錘百煉,二十多年才錘煉出這一把寶刀。別看烏沛使起來輕飄飄的,那刀卻重達八十一斤,取九九歸一,力量無窮盡的寓意,刀名就叫歸一刀。烏沛嫌歸字不好聽,一般不讓人這么叫。
而烏越的這把是用鍛造歸一刀剩下的隕鐵摻雜了一些精鐵煉制的。也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刀,只是沒有歸一刀好罷了,跟其它兵器比較那還是能砍瓜切菜的。
烏越拿了刀出來,對烏沛道:“你不許使小龜!萬一把我的斬月劈壞了怎么辦?”
“不許這么叫我的刀!不用就不用!我空手都能扇你巴掌!”說著就還刀入鞘。從門口的守衛(wèi)那里抽了一把刀,掂量了一下,“嘖,輕飄飄的?!?p> “牛別吹大了!光動嘴皮子可不能算數(shù)!手下見真章才是!”烏越拔刀擺了個起手式,烏沛動也未動,壓根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烏越氣,咬牙出招攻過去。烏沛閃身躲開。就這么你來我躲好半天,烏越沒碰著他姐一根頭發(fā)……
烏沛嘲諷:“累了?陪你玩鬧這許久實在浪費時間,你認輸吧?!?p> 烏越發(fā)狠,道:“有本事你別躲!”
“我傻呀?不躲讓你砍我?”
“我是說你出招!”
“你確定?”
烏越氣呀!“確定!”
“好!那你可要小心了!”烏沛說完便率先出招,立劈橫山式,直直劈向烏越面門。
躲閃顯得太沒種了,剛剛才說了他姐,烏越便雙手橫刀在面前,硬抗烏沛這招泰山壓頂。只聽‘鏘’地一聲,兩刀相撞,烏越咬牙撐住了。
烏沛一挑眉,邪邪一笑,又加了兩分力道。
烏越……臉都憋紅了。不帶這么欺負人的!
烏沛看他確實到極限了,便收了刀。閑閑地道:“你也別說我欺負你,我們再比過,我最多只用七分力。還打嗎?”
烏越喘口氣,道:“打!”
兩人就只比劃招式。烏沛間或給烏越指點,順便狠狠修理了幾下。烏越心里憋著氣,怎么都不肯認輸,只能咬牙堅持下去。
怎么還沒人出來勸個架?。慷妓懒瞬怀?!
打著打著,烏越終于聽到一聲開門響。借著打斗間的騰挪換了個方位想看看是誰及時救他出了苦海。
這一看之下就驚了!那傻呆呆站著的女的頭上有一塊老大的瓦片馬上就要砸下來了!
情況危急!烏越顧不得他姐正出的一招,拼著被劃傷胳膊就朝夏末沖了過去!
夏末正看得入神,冷不丁就見烏越那張帥臉懟到面前了。
夏末:……這是要干啥?
還沒等夏末問出口,就被烏越一把抱住往旁邊一帶。
夏末:……我感覺我臉紅了。有點想入非非了腫么辦?
‘哐啷!’
被身后的巨響驚回神的夏末回頭一看,她剛剛站立的地方碎了好大一塊瓦片,這要是砸在她腦袋上估計跟拿石頭砸西瓜的結果是一樣的吧?想象了一下那種場面,夏末抖了一下,媽呀,撿回一條命!
想到這兒,連忙看向救命恩人(話說你怎么這么多救命恩人?),咦?救命恩人怎么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烏越開口:“看夠了沒?可以放開我了嗎?”
夏末這才明白過來,連忙放開剛剛無意識抱上去的手,連連道謝:“對不起,不是,謝謝你!要不是你拉我一把,我腦袋估計就開花了。太謝謝你了!”
烏越見她態(tài)度誠懇,不像是故意占便宜的樣子也就不怪罪夏末了。額,烏越會討厭女人的原因也有一方面是因為這個,烏越長得太好看,又是王子,他還年少時就有不少女人以各種方式方法投懷送抱(或者叫占他便宜)。有一回被人下藥差點就讓人得手了,被烏沛撞見才保得清白(好像哪里不對?)。那一次烏國宮中就被大清理了一遍,之后,宮里就少有明目張膽的女人了,暗送秋波的還是有不少,不過烏越就當沒看見。所以嘛,烏國主和烏沛就不太放心烏越單獨出宮,生怕他不能自保被什么人給擄去了,簡直比養(yǎng)個閨女還讓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