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疼到極處已經(jīng)不會思考了,只憑本能,聽到能止疼毫不猶豫地點了頭。
冬月便慢慢放開他,站起身道:“你不要亂動就暫時不會疼,問你什么老實回答就是,答得好就放了你?!?p> 這人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疼得心有余悸,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著,抖著嘴道:“小……小人必定……知無不言……”
一旁的袁武看得目瞪口呆。
乖乖!怪不得公子說寧得罪小人不招惹女人!說得太對了!
冬月對袁武恭敬道:“還請大人來問詢?!?p> 嚇得袁武心中一驚,差點后退一步,幸虧及時穩(wěn)住了才沒丟臉。清清嗓子:“你跟了一路更清楚他們的情況,你來問吧?!眻詻Q不能承認(rèn)他不會訊問這一套!
冬月有些莫名,但是也沒多問,就轉(zhuǎn)頭問那人:“你叫什么名字?在此作甚?”
那人喘了口氣答:“小人名叫李四,是李家的護(hù)衛(wèi),奉了李老爺?shù)拿顏聿樘胶竺嬗袩o人跟蹤?!?p> 冬月:“那位先生是什么人?”
李四心中一驚,她連先生都知道怕是掌握了許多事,這兩個問題說不定是試探我是否說謊的,一旦我編瞎話就要用那種酷刑折磨我了!好歹毒的女子!
為了活命,只得對不住李老爺了?!澳俏幌壬丈趺l小人實在不知道,只是聽李老爺稱他為先生,許多事都是他出的主意,就連這次在荒墳埋火藥也是他攛掇著李老爺干的!”
袁武震驚:“你說什么!火藥?”
“是、是的,那先生叫李老爺搜羅了大量火藥就埋在這片墳地,我聽他們說是要以此對付一個極為厲害的人物,他們對付不了,只能用這種辦法,這些火藥炸起來能把人炸的粉身碎骨,即便僥幸炸不死也能使人重傷,也算達(dá)到目的了。”
袁武和冬月望向?qū)Ψ剑l(fā)現(xiàn)對方也是一臉驚懼,這才肯定心中所想,那幫人這是要用火藥對付少主!
冬月皺眉:“大人怎么辦?”
袁武握緊刀柄,咬牙切齒:“這幫混蛋!老子宰了他們!”
冬月扯住他:“大人千萬別沖動!咱們得想法子毀了他們的陰謀才是!”
袁武瞪眼:“你有什么主意?快說!”
冬月:“大人先派人回地道口跟烏大人講明詳情,請他去跟少主說千萬別來此地?!?p> “好!我這就派人去!”袁武說完就三步混作兩步躥下了坡。
冬月思量了下,微笑著對地上怯怯看著她的人說:“你能知道這些想必在李興那里也是個重要人物吧?小女子有件事得要勞煩李小哥了?!?p> 李四被她這個笑容嚇得差點厥過去。
待袁武回轉(zhuǎn),冬月便將她的計劃都說與他聽。
袁武聽罷連連點頭,“你這主意好!我都聽你的,只要能把這幫孫子弄死,往后你就是我袁武的妹子了!”
冬月輕輕的笑了笑,隨后與袁武一起開始執(zhí)行他們的計劃。
這頭烏九帶人搜尋了許久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正以為是自個兒多疑了,這時遠(yuǎn)些的手下忽然道:“總旗大人,有發(fā)現(xiàn)!”
烏九連忙跑過去,低頭一看,地面被翻出來一條溝,散落的土塊里混雜著一些灰白色的土,若沒被翻出來,憑著肉眼在這月色不甚明朗的夜里是看不到的。
烏九捻起一撮,湊到鼻子下聞了聞。
火藥!
烏九手都抖了,隱約不安的感覺變?yōu)楝F(xiàn)實,甚至更要命!
“快!再翻翻土,找找有多少!還有火折子都給我揣好了!”
“是!”
恰好這時袁武派來傳信的人到了,跟烏九復(fù)述了袁武的話。
烏九思量了一番,就照著袁武的話去做了。
李府外,烏沛已經(jīng)讓人將李府團(tuán)團(tuán)圍住,自己領(lǐng)著劉太守大踏步踩過大門進(jìn)了李府。
謝旬將搜尋所得一一匯報,都是些不甚要緊的事,烏沛揮揮手交給了劉太守去處理。
劉太守一個頭兩個大,苦哈哈地擺出一副笑臉領(lǐng)命去辦事了。
瞧著那個黑黝黝的地道,烏沛皺了皺眉:“還沒收到信號?”
身旁下屬回道:“是的,少主。”
烏沛不耐地捏了捏馬鞭子,想了想,下令鉆地道。
見她準(zhǔn)備一馬當(dāng)先的架勢,謝旬連忙攔了:“烏少主稍安勿躁,兩位大人都沒傳回消息,情況未知,且地道狹小,若是里面有設(shè)伏恐貴體有所損傷,還是卑職帶人先行吧。”這祖宗要是有個萬一,別說他這條小命了,太子都得受牽連。
烏沛將他扒開:“你們陳國就是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太多,才鬧得那么亂。你替我先行?若真有個什么危險你我之間能保住性命的恐怕是我吧。行了,你的意思我知道,實在不必如此?!?p> 烏少主這脾氣果真名不虛傳。
謝旬尷尬地拱拱手,從來沒單獨直面烏少主,這一下倒真是領(lǐng)教了,很能理解自家太子為什么面對她這么慫了。
恰在這時,地道里鉆出人來。正是烏九。
他剛一出來就見著自家少主,立即道:“拜見少主,烏九有要事稟告。”
烏沛瞧了他的神色,沖一旁擺了擺手。眾人很有眼色地退出去了。
屋內(nèi)只剩下他們兩人。烏沛問:“什么事?”
烏九將前后經(jīng)過以及他們探查到的情況都復(fù)述給了她聽。
烏沛:“你們懷疑那群賊子在荒墳?zāi)沁吢癫亓嘶鹚幭胝ㄋ牢???p> 烏九‘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少主千歲!那幫賊子豈能輕易得逞!屬下只是擔(dān)憂少主安危才惴惴不安萬不敢詛咒少主……”
“行了,起來吧,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我說過了出門在外不必行宮中那套,顯得我御下嚴(yán)苛不近人情?!?p> 烏九連忙起身:“那少主對此間事有何指示?”
“我原本以為他們擄劫夏末是為了對付陳寶國,沒想到竟是為了對付我?!睘跖孑p蔑一笑:“也是夠處心積慮了,所謀不小啊。你拿我的手令調(diào)云州城駐防大營去圍了那片荒墳。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樣的螞蚱在上躥下跳?!?p> 烏九心中一凜,這是生了殺心了!不敢遲疑,隨即領(lǐng)命而去。
烏沛眼眸黑沉沉地望著地道口,思緒紛亂。這些日子諸事繁多,樁樁件件又絲縷勾纏,像是鋪了張大網(wǎng),卻不知捕魚人要捕的是烏國陳國還是另有目的……
大宇朝怕是要不太平了。
袁武和冬月挾制著李四摸到了跳大神的那幫人附近。有冬月的手段,李四真是十分聽話好用。幾個暗哨都一一指出滅掉了,現(xiàn)在就是要想辦法靠近李興他們一擊即中,否則萬一他們中的漏網(wǎng)之魚狗急跳墻說不得就得點燃火藥同歸于盡,那可就大大的不劃算了。
只不過他們雖跟喪家之犬一般龜縮此地,但警惕性還是很高,兩人周圍一直圍著許多護(hù)衛(wèi)寸步不離,實在不好下手,做不到萬無一失。
有點棘手。
冬月:“大人,卑職方才探查了這片,外圍崗哨都解決了,只剩眼前這些了?!?p> “嗯。你有什么法子沒?這幫跳大神的一直沒停,也不知道要整什么幺蛾子?!?p> “卑職暫時未想到好主意。原本是打算逐個解決掉的,但他們一直不落單,不好下手。行動前卑職身上攜帶的毒藥不多,不夠?qū)⑺麄兯腥送瑫r放倒的。一般這種情況最好是亂箭射殺,但為防他們狗急跳墻引燃火藥也只得棄之不用……卑職一時也是一籌莫展。”
僵持在這里的原因就是沒把握萬無一失,再拖下去怕這幫人又出什么幺蛾子。既要防他們魚死網(wǎng)破又要逮住幾個活口,實在投鼠忌器不能兩全。
遠(yuǎn)處天空升騰起幾朵煙花,在夜空中格外亮眼,只要不瞎都能看見。
袁武盯著那幾簇?zé)熁嫔氐溃骸八腥耍?!”旋即拎起李四就帶頭朝西邊拔足狂奔。
冬月雖不明所以,但她十分機敏,反應(yīng)過來就立馬跟上了。
寂靜的夜里二十多人毫不掩飾地極速奔跑,那動靜只要不聾都能發(fā)現(xiàn)。
李興夠頭望著那邊的聲響,問道:“先生,這是……?”
“怕是他們已經(jīng)識破我們的計謀……”先生撫弄著胡須,思索了會兒,忽地雙目一瞪:“不好!我們快走!”
李興嚇了一跳:“先生,怎么了這是?”
“這烏家的著實歹毒!竟想要將我們置于死地!來不及多說了,快跟著那些人跑!”
李興聽了這話不敢遲疑,見先生已經(jīng)帶頭朝著西邊奔逃,馬上招呼手下跟上。
于是這時的情形成了這樣:袁武打頭,扛著李四跑得虎虎生風(fēng),身后跟著冬月以及下屬,都是練過的倒是跟得上。李興跟那位先生明顯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跑了沒多遠(yuǎn)就氣喘吁吁雙腿發(fā)軟,被幾個護(hù)衛(wèi)架著跑,身后還跟著一群跳大神的張牙舞爪,嘴里嗚哩哇啦的,活像驅(qū)鬼似的。
仿佛追逃互換,場面滑稽得很。
這片荒墳范圍雖大,但是使力狂奔也要不了多久。這不眼看就前頭就是一馬平川的田地了。
哦,還有烏壓壓的人群。前頭一排舉著燃燒著的火箭蓄勢待發(fā)。
只聽一聲尖銳哨響,數(shù)箭齊發(fā)!
越過正在奔跑的人群,直直落在他們來時地方。
‘嘭!’
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