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瘟疫
劉翠萍思慮片刻,或許現在去江云汐面前示示好,也是個路子。于是撈起被旁籮筐里疊放的花樣子,挎?zhèn)€小籃兒出了門直奔江云汐家而去。
見了江云汐開口便先是嘮了番家常,江云汐本不愿意待這種客人,卻也礙不住這莫名其妙的熱情,還是冷著臉迎了進去。
劉翠萍倒也沒賴著不走,反而套著近乎,順口數落兩句三房做的事兒真不是玩意兒。
江云汐便也只是聽著,沒有附和,時不時提到自己就應一聲,不多時還是把劉翠萍給打發(fā)了去。
回縣城的路上,周遠楓的腦子里都還是剛剛的場景,心里也是久久不能平靜。
他知道江云汐過得不容易,卻沒有想到是這般的艱難。這個村里話語權都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里。
明明她江云汐為大家做了那么多的事,可是到頭來,真正為她說話的,卻是少之又少。
要不是自己在那里坐陣,讓村里的人風向標有所轉移,還真不知道江云汐她們這一家子怎么能渡過難關。
從這里,他也側面了解到,原來民間的不平事,是時時都在發(fā)生。但是現在的滿心滿眼,想的更多的都是那個堅強的女子。
苦于回到家中,老爺子又發(fā)了個不大不小的脾氣,為了順他的意,自己怕是要老老實實在鎮(zhèn)上呆一段時間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晨光照進屋子里,暖洋洋的,今天天氣不錯。
轉眼,到了豐收的季節(jié),村里人人都奔到田間,辛苦一年,就是等著這一季。
加上田地已經收入囊中,割完這一季的農作物,就可以考慮下一季整田耕種的事情了,準備吃完早飯去田地里看看,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有了一個好開端,江云汐心情不錯,做飯的時候還哼著小曲兒。
吃完早餐,家里三口人都準備去田地上,江云汐和江云夢手牽手走在前面,顧墨軒背著工具跟在后面。
剛走出門,就看到幾家人來回狂奔,一臉著急的樣子,嘴里還大聲喊著去找郎中,難道是出什么事兒了?
江云汐平日里不想管閑事兒,但是聽到找郎中,她的職業(yè)病就犯了,如果能幫上忙,她也是非常開心知足的。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在村里立足,不是靠周遠楓喊來的人震懾她們,而是讓大家信服尊重,這樣大家對自己的家人也會和善些。
攔住一個小孩兒,“大家這匆匆忙忙的是怎么了?”
“有好些人病了呢,大家都在傳是瘟疫,我也要回去告訴家人小心不要出門?!?p> 小孩兒解答完便匆匆跑開。
著急的樣子,看起來事態(tài)嚴重,江云汐便暫時放下了田地的事情,如果真的是瘟疫的話,她們也是逃不了的。
怕是瘟疫,所以只要有相同癥狀的人,都聚集在了一個地方,村里都是貧民,請得起郎中的沒幾個,一時間人人自危。
放下工具,江云夢體質差,如果真的是瘟疫恐怕感染,顧墨軒是輕易不離開她的,便帶著顧墨軒去了染病村民聚集的地方。
到了地方,里面已經聚集了不下三十人,男女老少都有,這病來勢洶洶。
從懷里掏出手帕,遮住口鼻,讓顧墨軒呆在門口自己進去了,中醫(yī)講究望聞問切,江云汐仔細觀察病人。
幾乎都是同樣的癥狀,發(fā)熱頭暈腹痛乏力,主要是這些人的癥狀出奇的相似。
“嬸子,可否讓我切一下脈?”古代男女之防嚴重,江云汐找了個看起來面善的婦人。
那人點了點頭,江云汐屏息,周圍的哀嚎聲也停了下來,大家都看著江云汐,希望她能看出來個所以然。
這里還有那日說不能給江云汐田地的人,此時也老實了,他是有錢請郎中,可郎中現在還沒來,這時也是死馬當活馬醫(yī)。
“此癥狀是何時起的?”江云汐把了脈心中也有了一點兒數,跟痢疾的癥狀有點相似,但這么多人一起得,難免蹊蹺。
“我們是昨晚上吃飯就有些難受,半夜就這樣了……”
“我們是吃了早飯才這樣……”
“我們也是……”
一人回答,大家伙兒也都說了起來,都是吃了飯之后,這就更蹊蹺了。
今年是個豐收年,沒有蝗災水災,就算家里窮苦,也會吃得上一些白粥野菜,瘟疫一般爆發(fā)在災荒年。
吃不上飽飯,撿剩的吃餿的,挖草根吃樹葉,有人抓飛禽走獸,也有人手足相殘,生存環(huán)境不好,才容易感染瘟疫。
也沒有聽說鼠災,也排除了鼠疫的可能,那么更多的應該是認為了。
只是在心中存了一個疑慮,輕易不敢說出口,村中大部分人還算樸實,說是人為,沒有足夠的證據,很容易得罪人。
“你們大家有沒有一同做過什么事情?”
江云汐問出口,大家都面面相覷,都是獨門獨戶,早出晚歸,只是路上碰到會吆喝幾句,一時間想不到什么是一起做的。
“你是來看病的還是來斷案的,大家伙兒都難受著呀……”其中一個婦人哀嚎著,她的丈夫奄奄一息,她癥狀輕些,但也怕自己離死不遠了。
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候,江云汐在他們眼里不是真正的郎中,自然會有人有怨言。
醫(yī)患關系江云汐見得多了,知道她們是著急,也能理解他們。
“治病總要找源頭,對癥才能下藥,怨天尤人有什么用?”
話一說出來,那女人掩著袖子哭泣,“可我們沒在一起干過什么呀。”
大家的生活都是一樣的,早上吃了飯去地里,中午送飯去地里,晚上回家吃飯睡覺,幾乎都是一樣的。
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都是男女老幼坐在一起,應該是一家人,一家人共同干過什么事情,那就是吃飯了。
回想起那個婦人,她丈夫奄奄一息,她卻癥狀尚輕,江云汐心下有數了,多觀察了幾家人,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這里的所有人,都是男人的人癥狀嚴重,不難找到原因,因為男人要下地干活,吃的東西比老人兒女多是十分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