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里,石榴走進夜霓裳的房中。
“小姐?!?p> “怎么樣?可打聽到消息了?太子殿下近日行蹤如何?”
“小姐,打聽到了。聽說太子殿下已經(jīng)十多日未出府了。太子府里什么情況可不好打聽,不過,奴婢派去的人說,這幾日,宮里倒是總有個大宮女去太子府,像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笔裾f道。
夜霓裳眉頭微蹙,如此說來,想來是她與太子密會被鳳寰宮的主子知道了,太子恐怕如今被監(jiān)視不得脫身了。不行,眼下就快要大選,如果再不把握住這唯一的機會,恐怕難有出頭之日。她雙手絞著手中的一塊帕子。忽然計上心頭。
“石榴,你過來,我跟你說…”她在石榴耳邊低語了一陣,石榴不住點頭,一一記下。
話說,上官琮被賜婚后,竟一次也未曾進宮謝恩。連早朝也是一連告了多日假,可總有人在酒樓茶館,甚或城北的勾欄瓦肆中碰見他。朝中已經(jīng)有好事之人,早就參了睿王一本。說睿王恃寵而驕,公務(wù)怠懶,貪圖享樂,流連聲色場所云云。
不過慶顯皇帝近半年來纏綿病榻,對于那些地上來的折子,也是借著病,叫李貴該壓下的統(tǒng)統(tǒng)壓下。
這日,睿王倒是難得地上了早朝,不過看他那神色,倒真有幾分似病了許久的憔悴之色。當然也有人心中暗忖,怕不是在風月場縱情縱性的緣故?
下了早朝,幾乎沒有懸念地,陛下將睿王留下了。
李貴扶著陛下回到御書房,上官琮亦步亦趨跟至書房。
上官治被扶著在榻上躺下,李貴給他在背后墊了高枕,以便他可以倚靠。如今,只是上朝的功夫,已經(jīng)叫他筋疲力竭。每每下朝,都要躺上半晌,養(yǎng)精蓄銳。上官琮立在榻前。
“你,對朕的安排不滿意?”上官治緩緩開口,雖然中氣已然不足,但那股子威嚴尚存。
“兒臣不敢。”上官琮恭敬道。
“聽你的意思是,你確是不情愿的,只是礙于朕的圣旨?”
上官琮雙手垂立,冷冷開口道,“父皇,我情不情愿,您確有在意嗎?您是陛下,自然您說什么便是什么了?我不情愿,您便能收回成命嗎?怪只怪,我偏是您的兒子。”
李貴在一邊低著頭侍候著,心里著實捏了一把汗。陛下的性子他最是清楚,往往這個時候,便是雷霆震怒的前夕。
“唉~”上官治只是嘆了口氣,卻意外地并沒有動怒,“你和你母親竟是一般的性子,看起來順從溫和,骨子里卻是比任何人都要倔強的?!鄙瞎僦蔚哪樕巷@出一絲疲態(tài)。
“也罷,以后你若有中意的人選作側(cè)妃全憑你自己意愿,朕成全你便是。只是這正式的睿王妃,朕既已下旨,萬沒有收回的道理,非秦韻賢不可了。況且,秦家老太傅雖年事已高,但威望尚在。那秦學士,雖官階不高,但在文人士子之中也頗有名望。有秦家的扶持,你日后在朝中也不會孤立無緣?!鄙瞎僦蔚?。
上官琮心里一痛,諷刺道:“這么看起來,父皇倒確實是為兒臣著想的,兒臣應(yīng)跪謝您的隆恩才是咯?!?p> “二殿下,陛下累了,您先回去歇著吧。”李貴眼看著父子二人火藥味越來越重,陛下也幾近忍耐極限,趕緊打圓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