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寶、高大玉兩兄弟看到族人們四散奔逃,哪里想不到敗局已定?
可二人沒有絲毫退縮。
這便是他們身為老實人的優(yōu)點。
曾幾何時,他們受過鶴居士的恩惠,一直覺得是虧欠對方的,一直在報答。
俗話說,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說的就是他們這號厚道人。
他二人一左一右地站在鶴居士身邊,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tài)。
高大寶道:“還請五叔公不要分心,全力破開這劍勢,我兄弟二人不會讓旁人干擾到你分毫的!”
鶴居士頗有些欣慰地點點頭。
高大玉又道:“五叔公,我看綁著的胖子有異常啊,他手上有動作,像是在掐法訣?!?p> 啊?怎么回事?
鶴居士少不得稍稍扭頭,想看看郝多魚有什么異常。
只是他這一側(cè)頭,一分心,那劍直接又逼近幾寸…..
嘶···
啊!
終于,乙木劍刺破鶴居士的防御,在鶴居士心驚膽裂的驚慌狀態(tài)下,余勢不減,直刺進兩三寸深。
高大寶焦急道:“五叔公你怎么了?我剛才還讓您別分心的,您怎么就是不聽呢?”
鶴居士拼命以靈氣抵住乙木劍氣在其體內(nèi)肆虐,聽到高大寶這話,險些因為忍不住要破口大罵而心神失守。
要不是因為你們兩兄弟,老祖我至于被傷成這樣嗎?
高大玉比他哥哥腦子活絡(luò)得多。
他準(zhǔn)備策反高行遠(yuǎn)、高成二人。
他先對高成道:“成叔,您德高望重,是受了奸人蒙蔽才誤入歧途的,我們都知道,五叔公也知道,現(xiàn)在都盼您能懸崖勒馬,在這危難之際,千萬以高家榮譽為重,您可是未來高家的頂梁柱啊….”
高成本身就是玩計的行家,這種程度的說辭,掠不起他心里一丁點的波瀾。
他只是瞥了眼鶴居士,平靜的神色中略帶一絲陰狠,沒有說一個字。
高大玉又對高行遠(yuǎn)道:“行遠(yuǎn),你是我們這輩最驚才絕艷的人了。你不知道,我們有多羨慕你。同輩敬你,五叔公愛你,你的前途無量,切不可一失足成千古恨吶…..”
高行遠(yuǎn)冷笑道:“高大玉,憑你這榆木疙瘩,也想來勸降我?”
…..
現(xiàn)在場中,就剩幾人。
被綁著的郝多魚。
重傷到不省人事的穆紅秋。
重傷的秦姜。
防御被破、苦苦掙扎的鶴居士。
高大寶、高大玉兩兄弟。
豎雷槍守在帳篷門口的高行遠(yuǎn)。
持精鋼扇斜靠在帳壁、距離場中最遠(yuǎn)的高成。
負(fù)手而立、威勢無雙的白袍王鐸。
神魂被暫時控制的何遠(yuǎn)階。
當(dāng)然,還有一個人。
便是隱身在角落里的王道亭。
總共正好十個人。
郝多魚、穆紅秋、秦姜三人傷的傷,弱的弱,算是中立方,實力最差。
鶴居士、高大寶、高大玉三人是防守方,一元嬰中期,倆筑基初期。實力次之。
王鐸、王道亭、高成、高行遠(yuǎn)、何遠(yuǎn)階是進攻方,一元嬰后期,倆元嬰初期,一筑基后期,一筑基中期,實力最強。
以此看,勝敗似乎已有定數(shù)。
至于帳篷之外,那些已經(jīng)逃走的高家族人。
諸如高傳宗此類。
王道亭完全不放在心上。
可以說,這也是他特意為之的。
沒有這些人回去傳達訊息,他的計謀又怎么得以完美呢?
王道亭沒有急著動手。
因為勝券在握,也因為好奇郝多魚的舉動,再因為他還有更急的事情要做。
在他的控制下,何遠(yuǎn)階放棄了對郝多魚的施法。
轉(zhuǎn)而,
一步步走到秦姜身邊!
這煉丹系統(tǒng),他王道亭志在必得!
在鶴居士等人、甚至包括高成在內(nèi)的一干人的不解目光中,
身為哥哥的何遠(yuǎn)階,對其親妹妹施展起了剃骨法!
何遠(yuǎn)階這次出手,任是誰都能看出,不管是氣勢,還是在動作流暢度上,與前面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快而準(zhǔn),一氣呵成。
撲面而來的是一種儀式的厚重感。
相比之下,之前他對郝多魚的出手,更像是蹩腳的表演。
秦姜像是個木偶,先是被獻祭似的祭浮在半空,再是翻轉(zhuǎn)、挪移,如果不是那堅毅且有光亮的眼睛,幾乎讓人以為不是個活物。
她的眼睛里,似乎還有希望。
王鐸傳音問王道亭,“師弟,你這個舉動,不擔(dān)心引起高成這些人的猜疑?”
王道亭道:“在我的計劃里,這帳篷里,除師兄和我二人外,只有兩個人能活,一個是郝多魚,一個是高行遠(yuǎn)。他高成要猜疑,那是他自取滅亡。”
王鐸道:“小胖子親眼目睹他所親近的兩個女人都死在你手上,還會跟你一條心?”
王道亭道:“師兄莫不是忘了?我絕不會出頭的,他又怎么知道殺那兩個女人是我的主意?”
王鐸語氣有些玩味了,“師弟是想讓我一個人背這個鍋?!?p> 王道亭寬慰道:“師兄現(xiàn)在是何家人,這鍋,肯定是何家人背啊。”
王鐸道:“我真面目示人,小胖子以后必不會與我善罷甘休?!?p> 王道亭略有沉吟,“師兄的顧慮如果是指眼前,那完全就是多慮。他郝多魚以苦難入練氣雖然不凡,但在師兄這等元嬰后期修士眼里,不過螻蟻罷了。如果顧慮以后,師兄放心…..”
見王道亭賣了關(guān)子,王鐸不禁問:“放心什么?”
“為弟請兄放心,小胖子不過我手中一棋子,利用價值一過,我必不會留他,更不用說以后讓師兄為難,那種事情不會發(fā)生的。”
王鐸微微點頭。
雖然內(nèi)心里,對王道亭的說辭,他有些不置可否,不過,想他堂堂元嬰后期修士,怎么可能因為一個練氣菜鳥而束手束腳呢?
剛才那話,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王鐸眼睛盯著何遠(yuǎn)階施法。
不僅是他,除他外的所有人,
雖然面色各異、心思各異,
但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新一輪的剃骨法上。
此時,秦姜被擺弄成盤膝坐地的姿態(tài),她面前,何遠(yuǎn)階突然收功,眼睛閉上,站直著一動不動,像是入定了。
可秦姜看到這,眼皮連連跳動,心中已然生出了絕望。
作為曾經(jīng)的何家人,她太清楚了。
何遠(yuǎn)階再睜眼時,隨著那一段咒語,她就要魂飛魄散了。
絕望之中,她不禁將眼睛定定的瞧向郝多魚。
那個數(shù)次給了自己希望的胖子。
我之將死,他,當(dāng)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