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亭的怒氣比王鐸只多不少。
他原本密切關注著郝多魚的變化,哪里料到王鐸會突然對郝多魚出手,情急,也是萬般無奈之下,才用了玉石俱焚的下下之策。
現(xiàn)在好了,他想再要如之前那般掌控郝多魚,必須再成功施展一次寄魂術(shù),可是,現(xiàn)在的郝多魚……會給他那樣的機會嗎?
王道亭本已經(jīng)懊惱至極,王鐸這時卻偏偏出言相逼,讓他二者選其一,這無異于是雪上加霜了。
自己機緣巧合下,謀劃得這一盤好棋,其中最關鍵的就是郝多魚了,怎么甘心,又怎么可能中途放棄?
但是,惱火歸惱火。
師兄的情緒也不能不顧及,畢竟計劃還未到完美收宮的時候,師兄元嬰后期的修為對自己尚有巨大的作用,絕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寒了師兄的心。
于是王道亭傳音給王鐸,道:“師兄說的是什么話,我視師兄如師如長,不是長兄,更勝長兄,這胖子怎可能與你相提并論,不過,計劃進行到現(xiàn)在,為弟怎能半途而廢?師兄放心,一會目的達到,我便會助師兄斬殺此人,絕不會置師兄于危難境地的?!?p> 王鐸面無表情,道:“你一會達成什么目的,怎么達到?不是不信你,你也看到了,胖子很不尋常,不能以之前的常理揣度了,多個人了解你的計劃,也好助你一臂之力?!?p> 王道亭眉頭一皺。
他原本心里想的,是事成之后,如果師兄你真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那也只能說聲抱歉了,郝多魚太不尋常了,我雖然心里擂鼓,但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也就是說,什么一會達成目的,那不過是騙對方的鬼話,至于后續(xù)的安排……他王道亭自己都還沒想好呢,局勢瞬息萬變,特別是郝多魚,完全已經(jīng)脫離了他的掌控,他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又如何相告呢?
“師兄……噫?”
王道亭還在措辭怎么開口呢,正為難,恰好看見鶴居士借著王鐸攻擊郝多魚的疏漏擺脫了與乙木劍的對峙,重新取得了自由,且第一時間擋住了來自于高成對郝多魚的襲擊,并領著僅剩的兩個筑基晚輩將吐血受傷的郝多魚護在了中間。
那樣子,像是在宣告,不管是誰,再敢動這胖子一根汗毛,我高家絕不與他善罷甘休。
王鐸當然也看見了。
他的面色更加凝重了。
不是因為多了三個敵人――――這三個原本就是必須除掉的敵人,他也沒把他們太當回事,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不只是他王鐸已經(jīng)看出郝多魚擁有扭轉(zhuǎn)局勢的能力,那長眉也已經(jīng)意識到了,而且還恬不知恥的想借郝多魚謀得生路。
長眉意識到了,那別的人呢?
王鐸想到,也許不用多久,人心就一邊倒了,真到那時,要想再除掉這胖子,就更難了!
刻不容緩,必須馬上!立刻!
王鐸不再理會王道亭的意愿,他現(xiàn)在心里只有一個想法,滅了郝多魚,以絕后患!
手一抬,一對金色護腕驟然閃現(xiàn)在其兩邊手腕上,金光內(nèi)斂,氣勢不凡,應不是凡品法器。
王道亭見了,眼睛一縮,以他平時愛鉆營的心性,哪里不清楚王鐸這對護腕的功效?
護腕名為‘雙生扣’,是磨損類法寶,金光未完全散去之前,一旦佩戴,可以給佩戴者帶去百分之二十的傷害加成。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王鐸若以十成修為施展其絕技青光指,經(jīng)雙生扣的加成,青光指的威力可以達到十二成!
他也顧不得秦姜身具的煉丹系統(tǒng)了,一操控,何遠階眼睛睜開,而后,何遠階一閃身,已到了郝多魚身側(cè)。
這一幕,說起來只是彈指之間,但卻被帳篷里的所有人看了個真真切切。
鶴居士由于有傷,加上王鐸準備再次出手、他的注意力全在王鐸身上,因此對于何遠階的突然瞬移而至并沒有絲毫察覺,只是隨后感覺氣氛詭異,才得以知道。
鶴居士是又驚又喜,驚的是何遠階果然隱藏了修為,有瞬移之能,喜的是對方似乎站在郝多魚這一邊,否則,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如果對方偷襲,后果必然不堪設想。
雖然他一時半會想不通何遠階為何突然反水,但只看白袍元嬰后期修士的臉色,顯然何遠階的倒戈讓對方極其惱火,或許,應該不是什么陰謀?
何遠階一撤走,秦姜的性命算是暫時無虞了。
此刻,她眼睜睜看著受傷倒地的郝多魚,心上像是壓了一塊大石。
她面色蒼白,嘴唇緊抿著,無聲無息,似在竭力忍耐著無力的痛苦。
但,不管怎樣,雖然郝多魚身受重傷,好歹不是單槍匹馬一個人了,這些人……盡管一個個各懷鬼胎,但起碼在面對最強白袍人的時候,可以與郝多魚一致對敵。
可,郝多魚撫著胸口,緩緩站起后說的第一句話,就把她給愣住了。
郝多魚擦掉嘴角的血漬,左右掃視一眼,先是疑惑,但隨即臉上浮現(xiàn)出譏笑的神情,他笑道:“各位早前與我是敵非友,置我朋友于死地的是諸位,置我于死地的,也是諸位,眼下鬧的這一出,莫非是想與我化干戈為玉帛?”
在高大寶的驚詫目光中,他推開對方,人到了‘保護圈’外,哂笑道:“抱歉了,那是不可能的。我這人突然煉成鐵石心腸,你們突然的‘善意’并不能消減我對爾等的殺心!”
他說話間,氣勢再度攀升。
“元嬰中期!”
鶴居士原話到嘴邊,卻再次被眼前一幕給驚到了。
這胖子現(xiàn)在與他一般,擁有了元嬰中期的靈壓!
鶴居士吞了口口水,道:“郝多魚,你雖然氣勢高漲,但畢竟獨木難支,同時與高何兩家為敵,實在不是明智之舉,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我之前是有過節(jié),但大敵當前,你雙拳難敵四手,加上還有要救的人,沒有我等的幫助,你必然是千難萬難!”
鶴居士雖然是勸誡的口吻,但話到最后,任是誰都能聽出一股威脅的意味。
如果不合作,那便是魚死網(wǎng)破的局面。
我雖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你,但你的紅顏知己,我卻能決定她們的生死。
郝多魚身體一僵,而后像是灰溜溜地妥協(xié)了。
他輕嘆道:“我本愛花人,何忍花凋謝?!?p> 眼睛一橫,一指王鐸,隨著這一指,一陣陣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奧波紋從郝多魚指頭發(fā)出,直奔王鐸而去。
“鶴老賊,助我殺了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