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現(xiàn)下欠我錢
“不在?!?p> 賈恒的語氣不太好。
謝嬿婉聽到元棠的聲音,卻是難得的熱切,畢竟這城主府中只有她一個姑娘,平日里跟這幫大老爺們沒什么話題,就在賈恒心中膈應(yīng)之時,便聽得朝著門口走到一半的謝嬿婉開腔道:
“元姑娘是來找殷郎君的吧?”
“是。”
元棠這回倒是落落大方,只是瞧著謝嬿婉那身穿直裾,體態(tài)風(fēng)流的模樣,心中有些膈應(yīng)……
“老大夫正在給殷郎君看診,你先這邊歇著?!?p> 謝嬿婉想帶路,奈何她實在看不見,險些將自己帶摔倒,元棠見狀,趕緊上來扶了她一把。
“小姐小心?!?p> 謝嬿婉讓元棠將她扶到花廳里坐著,殷十恨的房里傳出幾聲怪叫,好半晌,老大夫才滿頭大汗的出門,他一面走一面道:
“郎君莫嫌棄,這大夏天的出些汗實乃人之常情,老朽這就離開。”
老大夫出的門來,見了謝嬿婉與元棠,遠遠的拱了拱手便離開,很快殷十恨也換了身衣衫出門,落落青衫襯得人溫潤清澈,腰間香囊里薄荷味更是讓人在這炎熱的天里也覺得清涼。
殷十恨一出門便感覺到有人盯著他看,見是元棠,報以禮貌一笑,然而卻并不知道元棠就是沖著他來的,謝嬿婉老遠就嗅著味,有些使壞的道:
“殷郎君出來了,元棠姐姐既然是找殷郎君的,便不用和我一道坐著了?!?p> 說話間,謝嬿婉還推了推元棠,元棠渾身僵硬的提著手里的包裹出了花廳,朝著殷十恨走去。
殷十恨站在廊下,面上有些茫然。
“殷郎君?!?p> 殷十恨看了一眼謝嬿婉,她面上沒什么表情,看不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心思,但從謝嬿婉那里來,準(zhǔn)是沒什么好事,將“您貴姓”三個字咽回喉嚨,請元棠花廳說話。
前些時候花廳里四根柱子被鋸了一根,現(xiàn)下還未修復(fù),因而元棠是有些拒絕在這地方坐著的,她看了一眼花廳的頭頂,很好,屋頂瞧不出小天,她坐在殷十恨對面,含羞帶怯的打開包裹。
包裹里裝著兩只茶杯,一只玉質(zhì)的,一只銀質(zhì)的,恰好能補了殷十恨那套茶杯缺了倆的遺憾。
殷十恨面上淡淡,看不出什么歡喜,只道:
“不曾想這偏遠之地,也能有姑娘這樣的妙人?!?p> “殷郎君滿意便好?!?p> 元棠一下子紅了臉,一聲不適時的“咔嚓”響起,殷十恨淡淡的瞥了謝嬿婉一眼,謝嬿婉訕訕的松了手里的核桃,喃喃道:“這不是有些無聊嗎?嘿,嘿嘿。”
“哦?!?p> 殷十恨沒什么表示,元棠心里邊卻有些不高興,暗自咒罵了幾句,只她坐在殷十恨面前,卻又不敢太直白的表露出來,只得憋在心中。
“姑娘。”
“小女子姓元?!?p> “元姑娘?!?p> 殷十恨慣是個長袖善舞之人,極少會將天聊的干巴巴的……除非是跟謝嬿婉這種嘴巴毒心里也沒打什么好主意的,再不然,便是他并不太想與這人多說什么。
元棠明顯屬于后者,元棠說什么,他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幾句,直聊的人家姑娘受不了了,起身告辭,才讓賈恒帶著這倆杯子送元棠離開。
謝嬿婉沒聽到什么有意思的,“嘖”了一聲,沒忍住捏爆了手里的兩只核桃,從碎殼里挑核桃吃。
殷十恨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搓著雞皮疙瘩上前就要踢謝嬿婉一腳,謝嬿婉躲得快,殷十恨踢了個空,便見這女人單手撐著椅子站直了,繼續(xù)吃她的核桃。
“殷郎君,你這顯現(xiàn)君子,泰岱春云一般的人物,可不怎么樣嘛?!?p> “是謙謙君子,你這哪學(xué)來的成語?”
殷十恨前一刻還生氣,現(xiàn)下只剩下無語了,暗道沒文化真可怕。
屋頂補好,農(nóng)種播下,糧草由城主府中派發(fā),吃飽穿暖,宣城中的百姓有了更多的時辰去尋些活計做,自然也有些天生劣根性的打起了做生意的主意。
殷十恨沒讓衛(wèi)將軍將錢財也一道發(fā)下去,只讓民眾以體力換取錢財,這使得更多的百姓加入到修筑城墻這工作上去。
謝嬿婉瞎了雙眼,幫不上什么忙,便日日在城主府中使壞。
馮林倒是樂意管教,只是苦于不知該于何種身份開口,衛(wèi)將軍不耐煩謝嬿婉,又堵不上謝嬿婉的嘴,只好在殷十恨習(xí)慣宣城的生活之后日日宿在城樓上,賈恒日日吃過飯便外出,只剩下無所事事的殷十恨和無所事事的謝嬿婉。
“我記得我是花錢雇了你對吧?”
殷十恨被元棠的到來整的有點吃不消了,這日一臉怨氣的坐在院子里,賈恒見狀,連忙拔腿跑了,謝嬿婉面上的白布已是可以摘了,只是外面光太強,讓她有些不太適應(yīng),喝過藥,睜開眼來,便瞧著亮的逼眼的院子里坐了個天青色的身影,模糊的一團,謝嬿婉看了一會兒,閉上眼,換了條新的白布纏好。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p> “我雇你不是讓你給我找罪受的?!?p> “可你現(xiàn)下欠我錢?!?p> 謝嬿婉將自己的兩條腿疊在一起,晃悠了一會兒,見殷十恨半晌沒說話,又估摸著元棠今日不會來了,便道:
“我聽阿婆說,隔壁街那家茶棚開了,說書的先生滿腹詩書?!?p> “你想說什么?”
“請你去聽書……當(dāng)然,是你付錢?!?p> 謝嬿婉將話說的清楚明白,取了一枚冰糖含入口中,想了想,帶路之時又將這些糖都帶到老大夫那里去,讓他拿去哄孩子。
這年代家家戶戶都生的多,但能夠健康長大的不太多,有時一場小小的風(fēng)寒都能要了不少孩兒的命,小孩兒都怕苦,吃了藥就皺著臉,哭又不敢哭的,雖然看不見,謝嬿婉還是能腦補出那畫面。
她小時候便是這般,總是生病,又總是不愿吃藥,吃點藥便要嬌氣的哭,但她老爹死了,這世上便也就沒人哄她了。
謝嬿婉有些不舍于這最后一小袋冰糖,卻終于還是放手,因為隔了一條街,已然傳來了聲音——
“山川不改仗英雄,浩氣能排岱麓松。岳少保同于少保,南高峰對北高峰?!?p>
信被耽誤
山川不改仗英雄,浩氣能排岱麓松。 岳少保同于少保,南高峰對北高峰。 出自明朝黃周星的《題岳武穆王祠》--、本來想自己擼個詞的,結(jié)果對著文檔想了半天,還是覺得自己文化不夠,背景設(shè)定在金哀宗時代(其實還是自己天馬行空的寫的--。還有就是貌似前面朝代多打了個遼字,有人看到的吱個聲,眼神實在不好QAQ),這會兒南宋已經(jīng)為岳爺爺平反過了……emmm沒錯,謝嬿婉金人,殷十恨宋人,衛(wèi)將軍降金者后代,馮林……暫時先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