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皇帝嚴肅的表情,鐘離沒敢再繼續(xù)編造下去。
“對于你們家的事情,朕也有些許了解,只是朕萬萬沒想到,你們家的人,竟還有這種能力”皇帝皺著眉說道,“鐘愛卿,你為官日久,朕也聽聞你年輕是曾與人沖突,卻不見你展露過這等能力?!?p> 鐘云也是無奈,兒子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他都不是完全知道。
二人一起看向了鐘離。
鐘離沉吟了一下,慢吞吞地說道:“微臣覺得,我身上出現(xiàn)的狀況,可能的確與祖上遺傳的病癥有關,也許,還與妖族有關……”
皇帝一驚,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鐘云也是目瞪口呆地看著鐘離。
“鐘離!此事不許玩笑!”皇帝怒目圓睜,如果說鐘家與妖族有關,豈不是說,一個妖族做了朝廷多年的右相?
鐘離卻沒有直接回答皇帝,而是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父親,您能否給我講述一下,咱們家族病癥的由來?”
鐘云皺眉,鐘家自上古的先祖開始,每一代的血脈都會患有一種奇怪的病癥,而因為此病,鐘氏從未有壽命多余六十歲的人,族中留下的資料也極少,現(xiàn)在去追究病癥究竟是因何染上,的確是困難。
“我只知道,我們的先祖,在年輕的時候,曾遭遇過一位大能,那時候,先祖的實力很強,已臻至圣果位,他與那位大能一同救助了幾個被大妖抓捕的人類,然而后來,不知因為什么,他卻與那位大能產(chǎn)生了沖突?!?p> “那個大能法力無邊,圣果位的先祖竟非其一合之敵,很快,先祖就被大能所擊殺?!?p> “不對啊,如果愛卿的先祖戰(zhàn)死,又怎么會傳承下來?”皇帝此時插話問道,滿臉的疑惑。
鐘云搖了搖頭,緊鎖著眉頭,說道:“后面的事情,族史中記載得并不詳盡,只說先祖被另一大能以大法力復活,卻并沒有說明過程,也許是先祖他自己也不知道吧?!?p> “愛卿是覺得,你們族中遺傳的病癥,就是自那時開始的?”
鐘云點了點頭。
“那一代先祖,尚可修行,且實力強大,然而自他的兒子開始,就有了發(fā)病的跡象,先是無法修煉,過了四五代之后,后代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問題,每一個后代,自出生起身體就十分孱弱,甚至有不少人剛一出生就夭折了?!?p> “而即使活了下來,也沒有活過六十歲的,這也是為什么鐘氏人丁這般稀少?!?p> “微臣的兒子一出生,也是虛弱無比,出生不久,幾次險些死去,微臣四處求醫(yī),購買了無數(shù)的名貴靈藥,才救回他一命,也是自那之后,微臣就一直想著,治愈犬子的病癥,別再受這個罪!”
鐘云說著,有些感慨。
皇帝和鐘離也都是沉默,各自想著什么。
“鐘離,你繼續(xù)說,為什么你說你的病癥與妖族有關!?”皇帝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鐘離。
鐘離的眼前呈現(xiàn)出自己幾次觸發(fā)天地異象的情景,將這段時間自己身邊發(fā)生的事情同皇帝將了一遍。
“那牛首妖當時看到微臣,非常地驚恐,喊了一句話之后就狼狽逃竄?!?p> “后來,微臣詢問身邊的那個小妖,得知牛首妖所說的話是‘上古的王’。”
鐘離緩緩講述著。
“嗯,如此說來,似乎確是有關系,一個流道境的妖族,竟對你如此恐懼,還喊出了那樣的話,說明你的身上真的有什么。”皇帝聽完,沉聲說道。
看到皇帝盯著自己,鐘離略有些不自在,卻也不敢出聲。
“那你現(xiàn)在,可有感覺到身體有何反常?”皇帝開口問道。
鐘離搖了搖頭,說道:“微臣并未感覺到身子有何不適,微臣自幼體虛,當下也不過是覺得身體虛弱,許是這些天太過勞累所致?!?p> 皇帝點點頭,但仍有些不放心。
看到皇帝的表情,鐘離會意,開口補充道:“在與那幾十名妖族戰(zhàn)斗的時候,微臣拼死釋放出那妖魔虛影,擊退了妖族,妖魔虛影也潰散掉,事后微臣試探過被微臣擒獲的那名女妖,她已感知不到我身上有任何異常,想來即使以前有什么,此刻也已煙消云散!”
皇帝不置可否,卻是看向了鐘云。
鐘離心里“咯噔”一聲,看皇帝的樣子,是對父親有一些看法。
“愛卿,可尋到良方,治愈鐘離的病癥?”皇帝淡淡地問道。
鐘云拱手,回道:“微臣已尋到辦法,可徹底治愈,如今僅差最后一步,便可痊愈!”
鐘云也看出了皇帝的心思,卻絲毫不以為意,談到治愈鐘離的事情,臉上浮現(xiàn)出開懷的笑容。
“嗯,可否告訴朕,這最后一步,需要些什么?”皇帝點點頭,隱隱猜到為何最近鐘離如此活躍,想來也是與治愈自己的病癥有關。
“嗯……微臣不敢欺瞞陛下,治愈這病癥最關鍵的一步,在于龍神大人!”鐘云站起了神,躬身說道。
“哦?這倒是有意思,只是,龍神大人乃是我慈國上賓,朕也無力要求他做什么,過些時日便是朕的壽辰,如果龍神大人心情好,朕會替你美言幾句。”皇帝挑了挑眉,說了一聲。
鐘云道謝。
“另外,愛卿也患有同樣病癥,切要注意才好。”皇帝深深地看了鐘云一眼,揮手示意鐘云二人,“你們倆先行退下吧,回家給你兒子好好調(diào)理身體!”
鐘云和鐘離躬身行禮,緩緩退出了永安殿。
皇帝一人伏在案上,凝眉思索著什么。
“父親,陛下想必對您也有所顧忌,卻是不妙?!辩婋x和鐘云一同朝著宮外行去,鐘離低聲對鐘云說道。
鐘云長吁了一口氣,笑道:“無妨,為父這把年紀,功名利祿早已置之度外,只要吾兒安好,一切都無所謂!”
鐘離默然,父親可以無所謂,他卻不可眼看著父親這般。
太子一邊此時虎視眈眈,一個不小心,就再無回轉(zhuǎn)余地,皇帝也不可能偏幫自己這一邊。
“僅是侵占太子的產(chǎn)業(yè)怕已沒什么意義,再過不久便是皇帝壽宴,一切大概要看那個時候了。”鐘離心里盤算著,現(xiàn)在自己能做的,的確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