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花了。
心亂了。
她停止了哭泣,雙手緊緊的抓著霜晨月的胳膊:“他……他在哪?”
“誰?”霜晨月倒是很淡定。
她看了眼霜晨月腰間的那柄長劍,紅著眼道:“就是教你劍的人!”
霜晨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是說我?guī)煾赴?,怎么?你認(rèn)識他?”
她急促道:“快告訴我,他在哪?!”說到最后,聲音似吼出來似的。
“就在山上??!”霜晨月淡淡道。
“哪座山上?”
“就是最高的那座山??!”
婦人一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身就朝著門外跑去。
小蘿莉見此,也隨之追了出去。
霜晨月?lián)狭藫项^,不知如何是好。
“兄臺,過來坐坐可好?”這時,有人說話了。
霜晨月側(cè)身望去,不遠(yuǎn)處,酒桌上坐著兩人,其中一人五官清秀,面白如雪,一襲白衫加身,氣質(zhì)飄然似仙,此時他面帶微笑看著霜晨月,說話的正是他。
在他左手邊,趴著一人,那人一身破爛灰衣,亂發(fā)如野草,頎長的手臂上拎著一個酒壇子。
霜晨月早已注意到這兩人。
“小兄弟,不知道怎么稱呼?”那白衫男子問道。
“霜晨月。”
“白帝?!彼Φ溃唵胃纱?。
霜晨月點(diǎn)了點(diǎn)頭,感覺這名字頗有不凡。但他不知道,不光這名字不凡,這人也不凡。
在王白柳三足鼎力的這段年月中,江湖中又蹦出了三頭牛犢,表現(xiàn)搶眼,勢頭強(qiáng)勁。
劍山煮清粥,江北白帝劍,洛水白川冰。
這三一人叫清粥,一人叫白帝,一人叫白川冰。
江湖人稱‘一清二白’!
白帝笑道:“霜兄,你可知剛才被你斬臂的人是誰?”他邊說邊。
霜晨月聳了聳肩;“不知道。”
“呵呵”白帝莞爾,“那人是江南游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采花大盜,樂坊已經(jīng)追殺很多年了。”
“江南游龍?”霜晨月想了起來,那扛鼎大漢就是這樣稱呼他的,“難道還有江南這個姓?”他不由心想。
“樂坊是?”霜晨月清了清嗓子問道。
白帝挑了挑眉:“咦,樂坊你都不知道?”
“我從小就清修于山澗,江湖之事少有耳聞?!彼吭氯绱私忉?。
白帝長袖一擺,點(diǎn)頭道:“樂坊是武林中一個組織,目的是伸張正義,鏟除敗類。類似于官府的衙門,”。
霜晨月略有所思,側(cè)身朝門外看去,那扛鼎大漢依舊在?!澳侨恕彼暤馈?p> “不錯,那人是樂坊中人,塞北的鼓-張鐵膽!”
“你認(rèn)識?”
“認(rèn)識?!?p> “張老哥,不進(jìn)來坐坐?”白帝開口,內(nèi)力運(yùn)于鼻喉,聲音響且亮。
門外漢,咧嘴笑了:“不了,我沒那個酒量,也沒那個膽量?!?p> “我曬曬太陽,一會就走了。哈哈哈……”
“坐一坐也需要膽量?”霜晨月暗想,“虧得還叫張鐵膽?!?p> “砰砰!”
這時,外邊傳來兩聲輕響,兩道紅色煙霧彈綻放在天際。
白帝眉毛一挑,恍的站起身來道:“霜老弟,咱改日再會?!痹捯魟偮?,他人便已經(jīng)到了門外。
“你這還有個兄弟趴著呢!”霜晨月提聲道。
“沒事,不用管他!”白帝的聲音若隱若聞,顯然是走遠(yuǎn)了,也不知道何事,他竟走的如此匆忙。
“你那叫白帝的哥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放你自己在這?!彼吭聦χ亲頋h道,“別晃了,酒壇子是空的?!?p> 那醉漢不聽,頭依舊趴在桌上,手不停的搖晃著空空酒壇,像是在要酒喝。
霜晨月起身來到柜前,提起一個封存完好的酒壇道:“老板,酒錢你給記上,記在…”他看了看那醉漢,話音一轉(zhuǎn),“就記在那個叫白帝的人身上就行?!?p> 他將酒壇放在這醉漢手中。
醉漢好似沒醉,一只手靈活有力,反手握住壇沿,爛泥般的身子終于是動了,他抬起了頭,一張極為普通的臉,棱角分明如同刀刻,卻依舊閉著眼,酒壇落在嘴邊,酒水滾動著粗大的喉結(jié),他一口氣喝了大半,喝完又恢復(fù)了爛泥形態(tài)。
霜晨月鼻尖翕動,嘆了口氣,心想:“這酒不好,還比不上茅爺家釀的臘月酒呢。”
霜晨月突然感覺很無趣,于是起身走到門外,想要散散步。
剛走出門,霜晨月就看到一個身影,在夕陽下踽踽獨(dú)行,那人走的很慢,很落寞。
那人走到近處,看到了霜晨月才是一路小跑跑了過來。
不是別人,正是那小蘿莉。
“你怎么自己一人?”霜晨月問道。
她眉眼低垂,看起來很是沮喪:“師傅讓我回來找你。”
“找我?”霜晨月不解,找我干嘛?“你師父呢?”
“師傅和一個青衣人走了。”她道。
“青衣人?”霜晨月道,“朝什么方向走了?”
她指了指夕陽。
“云霞山在東邊,她不是說去找?guī)煾祮?,怎么朝西走了?青衣人又是誰?”一個個問題,他如蒙在鼓。
“你叫什么名字?”晨霜月問道。
小蘿莉道:“我叫盧雯。”聲音低落,臉上仍帶著絲絲愁容。
晨霜月點(diǎn)頭道:“我打算去長安城,你要不要跟我去?”
小蘿莉聽此,兩只烏黯淡的黑眼珠突然亮起來:“你真的要去長安城?”
霜晨月諾諾點(diǎn)頭。
小蘿莉臉上終于是綻出了笑容,美得像一朵花:“聽別人說,長安城是北國最繁華的城市,我早就想去了,但是師父不允,總是讓我在翠霞谷中練功。”
“翠霞谷?”霜晨月?lián)狭藫项^,心想原來兩家離得這么近,翠霞谷和云霞山緊挨著,一處是凌寒居高的大山,一處是四季如春的幽谷,一俯一仰,山、谷便可相見。
霜晨月思索片刻道:“好了,不要再多想了。今天晚上先在這客棧過宿一晚,明天我們就出發(fā)。”
小蘿莉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下一刻,她柳眉微蹙,嘟著嘴道:“我擔(dān)心師父……”她從小就和師父在一起,失去了依靠,讓她心里總感覺空落落的,不踏實(shí)。
霜晨月道:“你剛才不是說你師父和一青衣人往東走了嗎,長安城正在東邊,說不好還能和你師父碰到。”
聽此,她眼珠轉(zhuǎn)動,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