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米遙蹲在石頭旁,東瞧西望,繞了一圈。
她把石頭搬起,翻過來,果然,在石頭上有一個(gè)不規(guī)則的小凹槽。
她把石頭搬到樹下,一屁股坐在秦婉卿對面。
秦婉卿本來在對兩人說些什么,一看到米遙來了,立刻停下。
“秦小姐不想解釋一下,這石頭是怎么回事嗎?”米遙指了指石頭上的凹槽。
“解釋?我解釋什么?”秦婉卿跳腳,“你推禾姐姐下水,居心叵測!我解釋什么!”
“這凹槽明顯是外力造成的,沈梓禾落水前我聽到一聲脆響,想在想想,應(yīng)該是有人彈出尖銳的小石子,打歪了石頭,對吧?”米遙目光如炬,直直盯著秦婉卿。
“你!你有什么證據(jù)!”
“我沒有證據(jù)?!泵走b坦言,畢竟石頭都長得差不多,落在河灘上,找不出來的。
“那你憑什么說是我!我看是你賊喊捉賊!”秦婉卿轉(zhuǎn)頭對沈梓禾撒嬌,“禾姐姐,虧你待她這么好,她凈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言兮徹看了眼石頭便大致明白了,他看向秦婉卿,沉聲道:“為什么?”
秦婉卿剛才還巧舌如簧,此刻張著嘴,一個(gè)字都說不出。
“我問你,為什么?”言兮徹死死盯著秦婉卿。
“我只是想惡作劇……”秦婉卿低下頭,眼眶泛淚,委屈地?fù)甘种浮?p> “看來有必要讓舅父好好管教一下女兒了?!毖再鈴夭惠p不重地說了一句。
“不不!別告訴父親,我錯(cuò)了,徹哥哥,我知道錯(cuò)了。”秦婉卿哭了出來,撲向沈梓禾懷里,哭得委屈。
米遙不屑地想:你還委屈,才被關(guān)禁閉,要是我干的,怕是腦袋都被言兮徹?cái)Q下來,我還沒委屈呢。
秦婉卿哭得聲淚涕下。
言兮徹不為所動(dòng)。
沈梓禾心軟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她還是于心不忍:“婉卿還小,知道錯(cuò)了就行?!?p> 言兮徹冷著臉,神情嚴(yán)肅一字一句地告訴秦婉卿:“沒有下次了?!?p> 秦婉卿趕緊抹抹眼淚,點(diǎn)點(diǎn)頭。
事情就這么輕飄飄地過去了。
米遙心里清楚這不是什么惡作劇,秦婉卿想殺了沈梓禾嫁禍自己。
她看了一眼另外兩人,那兩人臉色也不好看,恐怕也知道這不是什么惡作劇。
不過畢竟是青梅竹馬,做錯(cuò)什么都能原諒。
捅了天大的簍子,也只是小孩子不懂事。
這群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米遙突然意識到,只有她,只有她是個(gè)微不足道的外人。
她突然覺得好沒意思,拍拍手站起來:“回去了。”
“你……你急什,什么?”秦婉卿一邊啜泣一邊說。
沈梓禾看出米遙所想,輕輕握住她的手:“今天的事,讓你受委屈了。”
言兮徹垂下眼眸,當(dāng)作致歉了。
見沈梓禾這樣,米遙也不好發(fā)作,撇了撇嘴:“我是嫌樹林里蚊子多,走了走了。”
她抓了抓手臂,朝馬車走去,白皙的胳膊很快便出現(xiàn)幾道刺眼的紅痕。
突然眼前一黑,米遙被黑暗籠罩,淡淡的檀香味飄來。
她摸摸蓋在頭上的衣袍,一把扯下來,轉(zhuǎn)頭看著言兮徹,對方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站在樹下,沒了外衫,一身黑色勁裝更顯肩寬腰窄。
米遙雖然賭氣卻本著有便宜不占是笨蛋的原則,把衣袍披在身上,“洗了還你?!?p> 言兮徹目光淡淡地落在衣袍上:“不要了。”
米遙內(nèi)心一萬句臟話。
硬是生生憋住了。
她頷首,皮笑肉不笑道:“小女謝過言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