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待言兮徹處理完閣中事物,心情也平靜下來了。
他走出書房,準(zhǔn)備去涼亭坐一坐,穿過石拱橋時,池中的異動吸引了他的注意。
言兮徹差點(diǎn)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道:“你在做什么?”
“游泳?!泵走b聞聲轉(zhuǎn)過頭,向橋上望去。
天黑燈暗,加上言兮徹又穿了一身黑衣,米遙根本分辨不清。
于是她調(diào)頭,朝著拱橋的方位,緩緩游去:“我看這池子里的水挺清的,就問了下,他們說是從后山引來的河水,流動的,挺好?!?p> “你別再過來了。”
米遙居然從言兮徹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紊亂。
言兮徹誒,那個天塌下來都面若冰霜的言兮徹。
米遙怎么可能放過這么有趣的事,于是她不僅沒停下,反而加快速度游向橋頭。
“你怕什么?”米遙手肘搭在岸邊,單手支著腦袋,一派悠閑。
言兮徹往橋下一望,黑夜映得池水也是深暗一片,水面上露出的肩頭,更顯白皙。
水波在米遙周身蕩漾,一圈一圈。
他深吸一口氣:“你穿上衣服再說話?!?p> “我穿衣服啦?!泵走b雙手一撐,露出半截泳衣,“看到了吧,不吸水的。”她拉起泳衣一角,放手,彈回去,完美地展示了泳衣的彈性和輕薄。
言兮徹下意識地偏過頭,嗓音低沉:“退回去。”
米遙懨懨地沒回水里,解釋道:“我就是吃了甜食需要運(yùn)動一下?!比缓笱鲱^委屈巴巴地看著言兮徹,“不可以嗎?”
言兮徹余光瞥到她濕漉漉的眸子,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
“隨你吧。”
言兮徹丟下這句話,趕緊離開。
當(dāng)天晚上他就失眠了。
次日天還沒亮,他就已經(jīng)練完劍,獨(dú)自坐在庭院中沉思良久。
未果。
“千佐千佑?!彼衼碜o(hù)法,“叫顧慎之來一趟,我有事問他?!?p> “是,閣主?!?p> 吃早點(diǎn)的時候,米遙注意到了言兮徹眼底淡淡的烏青。
“我吵到你啦?”米遙有些抱歉。
“沒有?!毖再鈴夭幌牖貞涀蛲淼氖拢s緊揭過去,“下午我有個朋友要來,你別游泳了,今晚?!?p> 米遙點(diǎn)點(diǎn)頭,又問:“我認(rèn)識嗎?”
“不認(rèn)識?!?p> “為什么?你以前都不帶我見你朋友的嗎?”
“你以前很討人喜歡嗎?”言兮徹反問。
“哦?”米遙非但不生氣,反而靠近言兮徹,賊兮兮地笑道:“那我現(xiàn)在是不是很討人喜歡?”
言兮徹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頭與她對視,這么近的距離,米遙甚至能看見他眼中那一抹隱約的溫柔。
溫柔?!這個詞和言兮徹太不搭了。
米遙趕緊揉揉眼睛,重新看。
言兮徹笑了。
“其實(shí)我發(fā)現(xiàn),你家那兩個小姐姐,就很不喜歡我?!泵走b壓低聲音,悄悄說,“她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p> “她們啊,”言兮徹回憶了片刻,“她們確實(shí)不喜歡你?!?p> “為什么?”
“因?yàn)槟阍?jīng)試圖趕走我身邊所有的女人,包括她們兩個?!毖再鈴刈约憾紱]意識到自己語氣中竟然透著一絲得意。
“那我沒成功吧?”
“沒有?!?p> 米遙好不容易才松一口氣:“那就好?!?p> “所以你又試圖毒死她們?!毖再鈴卦频L(fēng)輕地陳述著。
米遙剛剛呼出的氣頃刻間又堵到嗓子眼,她咽了咽口水。
言兮徹盛了一碗粥,輕輕推到她面前,調(diào)笑道:“怎么不吃啦?”
“言閣主,”米遙突然一臉遺憾地看著言兮徹,搖搖頭,安慰道,“尊夫人已經(jīng)死了,那么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節(jié)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