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
晚飯后言兮徹約顧慎之喝酒。
米遙對此表現(xiàn)出極大的熱情，卻被言兮徹?zé)o視了，只好灰頭土臉地回房。
“說吧，遇到什么麻煩了？”顧慎之一點(diǎn)也不見外地抱起酒壇，一拆封，酒香撲鼻而來，他嗅了嗅，“嚯！好酒啊，這么舍得？大麻煩吧？”
“確實(shí)有些棘手?！毖再鈴貙⒕茐睾途票瓟[上桌。
“跟女人有關(guān)吧？”顧慎之朝著米遙離開的背影瞥了一眼，使眼色道，“她？”
言兮徹沒說話，默認(rèn)。
“我就知道只有女人的事你才會(huì)想到我！”顧慎之憤憤不平，“虧我還想跟你切磋切磋武藝！”
“就你那稀爛的功夫?！毖再鈴剜椭员?，“也配叫武藝？”
“我好歹也是最年輕的宗師好嗎？”顧慎之摸了摸鼻子，“也別太瞧不起人了?！?p> “你應(yīng)該知道這種宗師評選根本沒有什么含金量吧？”言兮徹眼神中透著同情。
“只有你這么認(rèn)為！江湖上誰不知道本大爺?shù)膮柡?？”顧慎之拍桌道，“再說你自己不就是評委嗎？你否定我就是否定你的眼光！”
“啊，說到這個(gè)我想起來?！毖再鈴匮a(bǔ)刀，“我和那幾個(gè)老頭子當(dāng)初會(huì)選你，純粹是因?yàn)榈阶詈?，暗器這派，只剩你了?！?p> “呸！你說的一個(gè)字我都聽不見。”顧慎之堅(jiān)持己見，把酒杯一推，“換碗！給我換成碗?！?p> “行了，言歸正傳?！本退銚Q成碗，言兮徹端起來，也還是很斯文地只喝了一小口。
“你這樣喝酒根本沒意思，浪費(fèi)酒?！鳖櫳髦此菢樱懿恍?。
“我從不覺得酒有什么好喝的。”言兮徹覺得舌尖只有辛辣，并沒有顧慎之所說的酒香，“而且喝酒還會(huì)影響我真氣的運(yùn)轉(zhuǎn)，麻煩?！?p> “你說你要是把練武的心思，放一半到感情上，還會(huì)需要問我嗎？”顧慎之又倒了一碗。
“感情？”言兮徹放下手里的碗，疑惑地看著顧慎之，“什么感情？”
“我的言閣主啊！”顧慎之一掌捂住臉，簡直沒眼看，“你喜歡人家，你自己看不出來嗎？”
“喜歡……”言兮徹盯著碗里的酒，酒面晃動(dòng)起的波紋，令他想起昨晚池中的漣漪，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原來如此啊。”
他突然就覺得一切都撥云見日，神清氣爽。
“知道了？”顧慎之問。
“我喜歡她?！毖再鈴卣酒鹕恚拔乙ジ嬖V她。”
“你給我站?。 鳖櫳髦桓焙掼F不成鋼的樣子，“告訴個(gè)屁！欲情故縱懂不懂？”
“懂?！毖再鈴鼐痈吲R下地看了顧慎之一眼，毫不留情道，“但我覺得很蠢?！?p> “那人家姑娘喜歡你嗎？”顧慎之問得直白。
聽到這個(gè)問題，言兮徹坐了回來，他垂下眼：“我不知道?！?p> 他只知道米遙曾經(jīng)很喜歡他，現(xiàn)在呢？
他答不上來。
甚至，喜歡這種感覺，對他來說都很陌生。
顧慎之嘲笑說：“這世上還有你言兮徹一竅不通的事情啊?！?p> 他也只能傻傻地問一句：“我該怎么辦？”
顧慎之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溫水煮青蛙。”
言兮徹似懂非懂。
顧慎之喝高了，賴在凌蒼閣不走，言兮徹把他丟進(jìn)客房，他往床上一躺，酒氣熏天地說了一句：
阿徹啊，
喜歡這事，就是貪得無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