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樂章 心之旋律
生命是在無盡的死亡中才聚現(xiàn)其意義的存在！萬物生命時時刻刻都在面臨著死亡，每當掙脫一次死亡便是對生命的一次洗禮，這便是生存的意義！
?。ㄒ唬?p> 我終于全都想起來了，這只不過是一場夢，我一直徘徊在夢境之中。這場夢，或許是奇跡所引發(fā)的，或許這是老天對我最后一絲的憐憫！
其實，現(xiàn)實中我一直躺在醫(yī)院里，危在旦夕。我想，知道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希望我快些就這么死去，因為那是我罪有應(yīng)得！我也不得不這么認為。但是，唯有一個人一直在祈禱著呼喚著我快點醒過來，因為只有這樣我才有可能翻案。
是的，我是一個犯人，是一個殺人犯，我害死了很多人！甚至連自己唯一的親人，我的母親——母親在得知我因殺人而被通緝的時候，服藥自殺了！
在逃亡期間，我卷進了煤氣管道泄漏的爆炸事件之中，我想世人都會認為這也是我做的惡吧！
我為了保護一個小女孩，我的內(nèi)臟受到了嚴重的爆炸沖擊……鮮血從我的口中如柱地涌出來，染紅了小女孩背后金色的長發(fā)，和她雪白色的連衣裙，這是我眼里最后的色彩……我緊緊地抱著她，不想讓她看見，這是我最后的懺悔……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為什么不聽我解釋就這么隨隨便便地死了！媽——我是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
事到如今，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沒有任何意義了！眼前，夢境在逐漸地崩壞，意味著我也在逐漸地死亡，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ǘ?p> 2007年的冬天，下起了這幾十年來一直罕見的大雪，一陣接著一陣，如同要把這座瘋狂的城市整個給掩埋。
就像這個冬天里的城市一樣，我失去了一切，那時的我被一個碧池騙光了所有的積蓄。
于是，我決定要去一個地方，這個地方我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不過，在去之前，我還有想要去見一見的人。
在解放軍的奮戰(zhàn)下，大橋勉強也可以通行了，我乘車來到了故鄉(xiāng)。我僅僅只是徘徊在布滿滄桑的故居外，遠遠地看去，故居在這沉重的積雪下仿佛搖搖欲墜一般。我身上雖然仍保有鑰匙，但還是沒有進去，怕是只會徒增傷感。
奇怪的是，此時此刻我最想見的人卻并不是自己的母親……按照計劃好的，我前往了下一個目的地。
到了之后，天色已黑。我抬起被淚水模糊的視線，看向自己這一生中唯一深愛的女人在住的房間。從那房間窗戶的玻璃上透出來溫馨的燈光，被我身邊的寒風磨礪得如同一根根的箭矢，萬箭穿心般刺痛我的深心。
突如其來的，從那房間里傳來“嘭”的一聲，連帶著一聲女性短促的呻吟。
我驚醒過來，抹了一把眼角后跑到大門前，正打算敲門。這時，一名穿著黑色西服、戴著墨鏡的高個男子猛的把門打開來，看到我時有一瞬間他將手伸進了懷里，然后又急匆匆地把我撞開融入了我身后遠處的黑暗。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飛奔地跨越樓梯，每次大步抬腿的時候，大腿上總傳來怪怪的感覺，我來不及顧及，直奔我記憶中的那個房間。
房間的門大開著，從里面撲來一股濃濃的銹腥味，我喉嚨里酸酸的，是胃液在喉嚨里不斷地橫沖直撞。
我百感交集地看著那個我一直深愛的女人，衣衫不整地仰躺在床上，鮮血不住的從她露出來的左胸口流淌進床單里，可愛風的床單浸染著鮮血顯得是那么的猙獰。
“云云……”我步履不穩(wěn)地撲到她的身邊，期間還聽到“喀當”的一聲，我已經(jīng)無心在意這種小事了。
我用手捂住她的左胸口，以此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這樣或許還有救，但是鮮血卻毫不留情的從我的指縫里瘋狂地涌出來。
她只是一個沉睡的公主，我不停地呼喚她的名字，希望她快點睜開眼，我的胸中裝著滿滿的心意迫不及待的要送給她。真是任性呢！我要不要給她一個王子的深吻呢？
像是惡魔的降臨，警笛聲呼嘯而來，瓦解了我眼前的夢幻。我渾身一陣惡寒，打了個激靈跌坐在地板上，因此屁股被什么東西給硌得生疼……好像是在我呢子大衣的口袋里，我隨即掏出來，有些沉，不禁一看原來是一把手槍！
我這才認清到自己目前正身處的境況——單從現(xiàn)場來看，我豈不成了殺人犯了嗎？！不行，我才不要這樣不明不白地入獄，更不要自己深愛的人不明不白地慘死……
我成為了一名在逃重犯，涉嫌蓄意殺人，并且持有槍械。警方大力圍捕的同時，向各地發(fā)布了通緝令。
在我走投無路之時，我想到了求助于我的母親。然而，當我偷偷地潛入故居里，看到的卻是母親躺在床上的遺體，以及床下散落一地的藥盒。
?。ㄈ?p> “媽，這十多年來我一直都沒有好好地照顧你，對不起！”
“媽，我本來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通過自己的拼搏，希望有一天能夠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真是沒用，真是沒出息！對不起，給你丟臉了！”
“媽，等我回來……等我洗刷了冤屈，我再到那邊向您賠罪！”
我在母親的遺體前深深地磕了三個響頭，頭也不回的從家里逃了出去?，F(xiàn)在，我還不能被警方抓到，我還有不得不要做的事情——這是我人生中僅剩下的決心！
我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我真的是已經(jīng)百口莫辯了，所有的罪證都指向了我。就算是死，我也絕不想背負著這樣的污名死去！否則，我的母親永遠都不會瞑目的！
灰色的天，像是凝固了一樣，沒有松動的跡象。被翻動過的積雪有所融化，而又鑲上了一層冰邊。寒冷驅(qū)趕著任何一絲可能存在的溫度。
我緊一緊身上的呢子大衣，把肩上的帽子拉過頭頂，蓋到眼睛。然后緊緊地握住大衣口袋里的手槍。
這把手槍肯定不是我的，因為我很窮，根本就買不起，就算能買得起我也不知道通過什么途徑獲得。所以，這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那個撞到過我一次的高個子西服男，是他將手槍丟進我的口袋里栽贓陷害于我的。
手槍里還有一顆子彈，只要我找到他，我肯定要用這顆子彈好好給他敬個回禮！因為他殺死了我這一生中最深愛的女人??！
我一低頭，聞到了一絲淡淡的幽香，我的耳旁突然流淌而來了，一首我曾經(jīng)一直都不敢再聽到的歌……我眼里的淚水抑制不住地砸在腳下的積雪上。
——后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后來/終于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失去了，就再也找回來了！
我抬手擦干眼淚，這才發(fā)現(xiàn)，我不知不覺中來到一處小區(qū)公園。我的身前有一棵木樨在這個寒冷的天氣下正綻放著零星的花朵！難道這是在預示著什么嗎？
我莫名地望向公園里的孩子們，在大人的陪同下歡快地堆著雪人，我的腦海中猶如走馬燈一樣……我也曾有過這樣的童年。如果，可以的話，時光能倒回去該多好??！
這種就好像立起了死亡flag的氛圍是想鬧哪樣??？！
“你在看什么呢？”身邊響起了女孩子的聲音，雖然腔調(diào)有些怪，聲音卻很悅耳，猶如環(huán)佩相擊之聲。
我尋聲看過去，眼睛忍不住地就被她那一頭金色的長發(fā)給迷惑住了，猶如艷麗的驕陽一般，蘊含著無盡的活力。應(yīng)該是個外國人吧？
不久我就察覺到了眼里一絲的違和，在這么冷的天氣下她卻只穿著一套白色的連衣裙！好像也沒看出她有感覺到寒冷的樣子，如雪的肌膚上只染著淡淡的血色。
只見她老氣橫秋地背負著雙手，瞪著大大的碧瞳盯著我。
看我一直不說話，她咧嘴一笑后也望向公園里，然后說道:“是不是覺得那些孩子們很可憐呢？”
“你的想法倒是很奇葩呢！大人都很羨慕孩子們那樣的幸福哦！”我有些懷疑這家伙是不是把中文給理解錯了。
“明明就不知道將來等著他們的會是怎樣的災難，還這么無知……你不覺得很可憐嗎？”
“我覺得無知也挺好的??！那樣就不會有那么多的痛苦。”
“這樣啊……大哥哥你看，那邊是施過工的地方哦！煤氣管道都暴露出來了呢！”她指著公園里的角落這么說道。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里設(shè)有幾個露天的煤氣管道閘閥，本來是用鐵柵欄圍著的，好像被施工時撤除了。旁邊因為施工而挖掘過的關(guān)系，就算有積雪，管道也仍然暴露在外。
“我做了些手腳呢……煤氣就在不停地偷偷泄漏哦！”她竟然若無其事地說出這樣駭人聽聞的話來！
我剛跨出一步，想要向公園里跑去，衣擺就被人緊緊地抓住了，我有些不耐煩地說:“你干什么??？”
“你為什么要管他們呢？你不是也一樣很羨慕他們嗎？羨慕就會嫉妒，嫉妒就會恨?。『薜脑捑徒o他們好看！”女孩的聲音變得跟身邊的空氣一樣的寒冷。
“但是啊……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些悲慘在我眼前上演??！”我向她吼過去。
我掙脫開她抓著我衣擺的手，接著向公園里跑過去，然后向那些孩子和大人們喊道:“你們快點離開這里……”
似乎起到了反效果，反而讓那些人好奇地聚集了過來。我開始焦躁得有些頭疼……
“你就別管他們了，又不一定真的會爆炸的。”那個小女孩不知怎么也跟了過來，還事不關(guān)已地說著風涼話。
我接著吼道:“煤氣管道泄漏了！想死么你們？”
即使是這樣，他們也只是露著將信將疑的表情。我知道，這些人已經(jīng)被現(xiàn)下的生活給麻痹了，早就失去了應(yīng)有的危機意識。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把臉深深地埋在帽子里，顯得很可疑也說不定。
我把帽子拉下來，這樣必定就暴露了我的身份。事已至此，我掏出手槍指著人群惡狠狠地說道:“你們這群混蛋，再不滾我就開槍了！”
當然，我知道肯定不能開槍，何況我也不敢開，一旦開了槍很可能就會引起煤氣爆炸的，那就本末倒置了。
果然，我這番舉動效果拔群！圍觀的群眾一陣落荒而逃。
就在我也準備趕緊離開的時候，突然“嘭”的一聲，接著我的后背上傳來了一陣劇痛，直痛到我的心臟里。這個聲音我太熟悉了，連這一次我這一生中也就聽到過兩次，之前的那一次是在云云死的時候聽到的。這是……槍聲！
“快把槍放下，我是……”
我知道壞了，這種時候哪有理會這些笨蛋們的余裕？不管爆炸與否，我趕緊抱住身旁的小女孩，蹲下身將她深深地埋在懷下。緊接著，“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如同在我的體內(nèi)爆發(fā)了一般。瞬間我就感覺到，好像體內(nèi)的所有東西都從口中噴涌了出來……
我仍然緊緊地抱著懷里瑟瑟發(fā)抖的她，生怕又產(chǎn)生連環(huán)爆炸。懷里的她就像是受了驚嚇的小貓咪一樣……真是可愛……能夠保護好她，我也安心了！這是我這一生中唯一做過的一件好事吧……
“大哥哥……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害了你！你明明就可以不用管我的呀！因為我本來就活不長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意識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只能聽到耳邊的哭訴，斷斷續(xù)續(xù)的也聽不太清楚。
“不用擔心……沒事的，我呢……是個殺人犯……這是我罪有應(yīng)得……你只是為民除害而已……”我不想讓她幼小的心靈上留下陰影，所以勉力地安慰著她說。
“不，大哥哥絕不是殺人犯！我相信你！”
相信你，相信你，相信你，相信你相信你相信你……
至少還有一個人相信著我……原來，被人信任著是這樣的感覺??！聽到她那樣的話，我的眼淚源源不斷地灌進了耳朵里……難道說，我已經(jīng)躺下來了嗎？
“……不甘心……我好不甘心啊……好冷……”我的意識隨著喃喃自語陷入了無盡的黑暗里……
?。ㄋ模?p> 看著眼前崩壞的世界，悄無聲息地剝落著氣勢磅礴的碎片，就好像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我腦海中閃過了一幕幕……
我尚有最后一絲的牽掛，這是我最后的遺憾——我想要完成曾經(jīng)那個一直未了的心愿——一直深埋在心底的真情告白。
世界的碎片像是給予我最后的鼓勵，奏響了曾經(jīng)我一直都很喜歡的一首歌——
……Dan Dan心漸漸被吸引/這宇宙希望的碎片/我想無論是誰都一定想把它永遠的得到手/Zen Zen雖然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但其實是深愛著你的/讓我們一起逃離這無盡頭的黑暗之中吧……
她會接受我嗎？如果接受我的話，我就可以安心了，或許我就可以找到我曾經(jīng)一直從未找到過的，就算歷經(jīng)滄海桑田、時過境遷，也要找到的那……所謂的幸福！
眼前的她，一如初遇時那樣，沒有絲毫雜質(zhì)的水晶般的耀眼、美麗。她安靜地站在那里，手指壓著微風拂亂的鬢角，微微別過面龐，耐心地等待著。
就是這么一個我所深愛的少女，也是認定為被我殺害的那個女人……
“云云……”我緊張個屁?。?！現(xiàn)實中我可是個大叔了！真是討厭這樣沒出息的自己！
“嗯……”的應(yīng)了一聲，雖然很輕，卻正如身邊暗涌的桂花的甜香。
“那……那個……”振作一點，大叔，“我喜歡你！不，我愛你！從初次見到你開始，直到之后的十多年，不管以后再過多久都不會改變！”
這什么?。?！槽糕透了??！大叔！
“嗯……”她呢喃地說，“但是……對不起。”
“是這樣啊……原來真的是這樣……”當初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所以一直不敢說出口！
雖然都不是最好的結(jié)果，但是，這次我已盡了全力了。那么，是不是也算是了卻了遺憾呢？可是，可是心愿還是沒能滿足，心隱隱作痛！
再怎么難以割舍也無濟于事！我只好認命的將身體交給這崩壞的世界，隨之一起逐漸融解。
“你聽我說！”
她的話讓我回過了神，我拉緊的神經(jīng)也慢慢地松弛下來。
“我覺得這樣太不公平了！你也知道我……那個叫云云的女人已經(jīng)死了，已經(jīng)不存在了！她根本就聽不見，更無法回應(yīng)你的心意。你現(xiàn)在所做的其實跟當初并沒什么區(qū)別?！?p> “我也是要死了！將死之人的最后心愿也不給嗎？”這純屬是我孩子氣的無理取鬧。
“別把‘要死’總是掛在嘴上啊！睜開眼睛看一看你的身邊！那個人一直守在你的病床前，快醒醒吧！躲在這種自我安慰的夢境里，又擅自地要放棄！這樣對那個人太不公平了！”
“我也沒有辦法……我又救不了我自己！”
“這就是你剛剛所說的愛我嗎？根本沒有堅持就放棄了不是嗎？你要好好地求我??！跪在我的腳下死死地求我啊！你什么都沒有做，動動嘴巴就說自己盡了全力，這算什么？如果你愛我，你就給我醒過來，去找到殺死我的兇手！洗刷掉自己的冤情！你也不想我和你的母親就這么一直死不瞑目吧？！”云云的語氣帶著戲謔。
我悲憤地說:“那你要我怎么做？！就算我是冤枉的，就算是讓我活下去，像我這種樣子，做什么也做不好！做什么也做不到！我活得這種人生到底有什么意義呢？！”
“其實，人生并非一定要存在什么意義不可！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的也不錯，僅僅只是想要活下去就可以了。就算有很多事情都做不到，無能為力的話也沒什么。即使是這樣，也并非一直都碌碌無為著，并非什么都沒有做到過。雖然，毫無樂趣可言……就是這樣的平凡，只是被恐懼所鞭笞，被希望所驅(qū)使！或許這也是一種人生的意義也說不定。”云云的聲音猶如春風，顯得有些縹緲。
“但是，我感覺這樣很痛苦……”
“痛苦也好，幸福也罷，不都是在你的心中嗎？只有活著才能體會得到?！?p> “如此反反復復的得而失、失而得，與其這般苦苦尋求，倒不如一無所有！”
“那你為什么還要做這樣的夢呢？”
“是……心有遺憾吧……”
“這不就是你的幸福嗎？有遺憾才會有痛苦，有痛苦才會有期待，有期待才會有幸福。反之亦然?！?p> 猶如醍醐灌頂般，我幡然醒悟過來。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有很多，我也是其中的一個，因為從來就不知道什么叫活著。只是乖乖的被欲望所左右，不敢違抗，就像傀儡一樣對負面而來的感到無比的恐懼。
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具行尸走肉，麻木、愚昧地只知道跟著別人爭先恐后地去掠奪，而忽略了自己所擁有的東西。
（五）
眼皮顯得很沉重，我突然連這樣微弱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我有些害怕，害怕到開始打起了寒顫，害怕睜開眼睛后所要面對的一切。
“明羽！明羽！”
從頭頂上的黑暗里傳來了急切地呼喚。是誰呢？是誰在呼喚我的名字？事到如今，還有誰會如此在乎這樣的我呢？
“明羽！明羽！你醒一醒??！”
——睜開眼睛看一看你的身邊！那個人一直守在你的病床前……
你的呼喚，我已經(jīng)聽到咯！讓我喜極而泣！此刻流淌下來的淚水，化作我全部的力量和勇氣，不再彷徨。懷抱起強烈的希望，連接你的心意，擺脫不著邊際的夢，跨越這所有的黑暗！以喚醒的沉睡久遠的記憶，我要將這份心意堅決地守護到底！
我睜開眼來，踴躍而來的光非常的刺眼，我不禁抬手遮住眼睛，拭去眼里翻滾的淚水。
“明羽，你終于醒啦！”
一張圓圓可愛的臉頰，一雙大大的眼睛貼了過來，香甜的氣息撲在我的臉上，癢癢的。
完全沒有印象的女子，讓我尷尬地躲閃起目光。有意無意地看了看，她紅色的發(fā)帶下清爽俏皮的側(cè)馬尾，以及她時尚的白色襯衫和黑色的短裙。
“睡迷糊了嗎？”她微微側(cè)著腦袋說。
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有認識過這樣的美女的。我疑惑地問道:“你……是哪位？”
她一下子變得氣鼓鼓的，這難道就是那所謂的……賣萌？
我訕訕一笑地說:“你看，我躺在病床上的這種樣子，肯定腦子不好使?！?p> “那就原諒你了！”她皺了皺鼻子，接著說，“我叫朱婷婷，你的小學同學?。∈悄阋恢睅椭^的那個小豬，就是那個經(jīng)常被欺負的胖子！”
“是你啊……”我想起來了……沒想到，這些年她的變化這么大。
“嗯，是我。我在轉(zhuǎn)學的時候沒來得及向你道謝，真是對不起！明明你幫了我那么多……”
“沒關(guān)系，那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是我應(yīng)該要謝謝你，是你一直在呼喚著我吧？”
她低著頭，微微地點了一下。
“謝謝你！”我的喉嚨哽得發(fā)痛，聲音顫抖地說，“我回來了！是你的呼喚讓我醒過來了！是你讓我知道，在這個世上自己并不僅僅只是孤身一人，謝……謝謝……”
這時，病房外傳來一陣嘈雜，我神經(jīng)質(zhì)地轉(zhuǎn)過頭去。因動作太快劉海被甩了過來，遮擋住了右邊的眼睛。我看到是一些普通人，才稍微安下心來。
“快看，那個殺人犯竟然真的醒過來哩！”
圍觀的人群開始議論紛紛……吵死了！
“現(xiàn)在他還只是嫌疑犯。兇手還有可能是死者的未婚夫，警方正在追捕呢！”
“這個小伙子也挺可憐的！我覺得他不像是殺人犯。不然，他也不可能舍命地救那個叫什么……絲佩斯的外國小女孩的吧？”
“說不定是他良心發(fā)現(xiàn)了呢！”
“就是，要說可憐的應(yīng)該是那個小女孩！小小年紀就得了絕癥，最后死的時候不是還把心臟捐給這個殺人犯了嘛！”
……
突然，我的心臟像是通過了電一般，床頭前的儀器“嘀嘀”的急促地響起來，巨大的痛楚從胸腔中又洶涌進了腦海。我的身體一陣抽搐，不經(jīng)意間右眼簾上烙印著的頭發(fā)在飛速地變白……
“明羽——”耳旁響起了朱婷婷的驚呼聲。
“這到底是為什么啊……絲佩斯！”我死死地抓著自己的心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