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柏趁熱打鐵,問出醞釀已久的問題:“請你們客觀的評論一下葉文輝這個人,包括他的工作能力和個人品質(zhì)?!?p> “嗯……這個么……”
兩位副總對視一眼,似乎是有某種難言之隱。
羅柏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們在顧忌什么,老話說的好,死者為大。已經(jīng)去世的人,除非真的是罪大惡極,不然就算活著的時候有再多的不是之處,其他人也不會去過多的議論。
兩位副總不是那種喜歡嚼舌根子的人,平日里與葉文輝的關系算不上好但也絕不能說壞,冒然讓他們對死者評頭論足,有顧忌才是正常的。
羅柏見狀加重了砝碼:“請你們一定如實告訴我,這一點關系到黎女士是否能脫罪?!?p> “好吧,那我來說一下吧?!?p> 性格較為外向的張副總率先開口:“葉文輝這個人,工作能力很強,他主管公司的銷售業(yè)務之后,光是今年下半年就談成了好幾個合作項目,為公司帶來了數(shù)億元的利潤?!?p> “只是……”說到這里,他頓了頓,似乎感覺接下去的話不好開口。
“哎……還是我來說吧?!?p> 王副總想得比較透徹,現(xiàn)在的第一要務是把黎娜從警局里撈出來,其他的事情可不能顧忌太多了。
他接著張副總的話頭說道:“葉副總的工作能力很強,但是人品可不怎么樣。是那種對上司不要臉的拍馬奉承,對有能力的下屬打壓排擠的小人。而且他這個人尤其好色,看到漂亮的女職員,那更是……嗯哼……嗯哼……”
看了眼正在專心記錄的夏萌萌小朋友,他干咳兩聲沒好意思說下去。反正在場的人,聽得懂的不說也聽得懂,聽不懂的人則最好還是保持聽不懂的狀態(tài)。
夏萌萌就是唯一聽不懂的人,她張了張嘴,想要讓這位胖胖的大叔把話說清楚,又想起進房間前羅柏的命令,只能一臉焦急的朝著王副總擠眉弄眼,愣是沒敢開口出聲。
羅柏沒理作怪的小助手,接著問道:“你說他人品不好,有具體事例嗎?”
評價一個人的品性好壞,是一個比較主觀的問題。比如說A君比較摳門,和朋友出去吃飯堅持AA制,從不主動請客付賬,也不喜歡讓別人請客。
這一點在性格豪爽的人看起來就是人品稀爛,做人十分“沒意思”,但另一部分人反而喜歡A君不占人便宜的性格,會對他做出好評。
說不定葉文輝就是這樣一個人,像黎娜這樣的人就會喜歡他,另一部分人則對他極度厭惡。羅柏從兩位副總的說話態(tài)度中看出他們都是討厭葉文輝的人,所以希望他們能說出實際討厭的理由。
比如說他曾經(jīng)做過哪些討人厭的事情。
“這個我知道?!?p> 見王副總不太想開口的樣子,張副總直爽的說道:“大概是在兩年前,葉文輝那小子剛進公司沒多久,就和人事部某個有夫之婦搞曖昧,對方的丈夫找到公司里大鬧一場,把他給打的住院了?!?p> “哦?。窟€有這種事情!”羅柏精神一振,急忙追問:“請詳細的說說,為什么引起這樣的惡性事件還沒被公司開除?”
按照勞動法規(guī)定,關系到員工私德的事情,公司是沒有理由開除的。但在實際的操作中,在公司大吵大鬧造成惡劣影響的事件,當事人百分百會被炒掉,或者說是勸退——等于能拿賠償金的開除。
羅柏希望知道葉文輝是怎么擺平這件事的。
張副總冷哼一聲:“也算是這小子有本事,他在公司做出處罰決定之前,先找到那對夫妻交涉,承諾賠錢和幫那女人重新找份工作。那個打人的丈夫隔天就去公司登門道歉,說老婆偷情的人其實不是他,找錯人了。”
“所以我們就是沒理由炒葉文輝了。畢竟按道理來說,他無辜被打,也算是受害人。”
他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聽說那小子被打后留下了心理陰影,看到身強力壯的男人會害怕到腳抖。他在公司的時候,安排工作下達命令都是通過郵件,從不敢和男性職員當面說話,是個徹頭徹尾的懦夫?!?p> “還有這種事情?”羅柏有些驚訝。
不敢與男性當面對話?
他第一次聽到葉文輝還有這種怪癖。
王副總呵呵一笑,不在意的說道:“我和他說話的時候挺正常的,害怕男人應該是那些嫉妒的人背后傳的謠言吧。不過葉文輝在公司的時候很少與男性下屬當面交談倒是真的,我看他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和比自己等級低的人說話而已?!?p> 每一個公民生而平等,這句話是寫在大明憲法上的。但正常的成年人都知道,人人平等其實是不可能的,因為權力、財富、相貌、智慧、體魄……等等外在條件,人的等級是客觀存在的。
比如生在富豪家庭的兒童,從小就能接受精英教育,就算不努力讀書也能去國外私立大學留學。畢業(yè)后進家族企業(yè),小主管起步,稍微有些能力的話,培養(yǎng)幾年成為家族的繼承人也是有可能的。
而成長在偏遠山村中的孩子,就算拼盡一切努力考上重點大學,畢業(yè)后進到大型企業(yè)就職,也是從基層干起。運氣差點的話,熬上十幾年也成不了基層領導。
像葉文輝這種從山村里飛出來的鳳凰,出現(xiàn)的概率比中彩票頭獎還要低。所以他仗著黎娜的寵愛翻身成為公司副總之后,心里肯定極為自豪自滿。出現(xiàn)看不起底層員工的情緒,也是可以想象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啊……”
羅柏聽到這個信息后松了口氣,似乎總算是解決了困惑已久的問題一樣。
他想了想,又問道:“那黎娜知道他被打的那件事嗎?”
雖然是以疑問的口氣問出這個問題,羅柏的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答案了,黎娜應該是不知道丈夫糟糕的過往。
和別人老婆偷情被打,絕對算得上是人生中的一個巨大污點。黎娜如果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會和他結婚的。
張副總想了想,遲疑的說道:“當時黎總在國外開會,如果沒人告訴她的話,大概是……不知道吧。”
羅柏追問:“到底知道不知道?”
“嗯……這個我實在是……”張副總苦笑著搖搖頭,畢竟事情已經(jīng)過去兩年多,他記不清太多細節(jié)了。
“其實就算黎總知道了,也會和葉文輝結婚的?!?p> 胖胖的王副總為老友解圍:“黎總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自信心特別強。在她結婚前,我曾經(jīng)隱晦的向她提及葉副總的男女問題。但黎總很自信的告訴我,這些問題對她來說都不是問題,葉副總已經(jīng)深深的為她著迷,不可能會愛上其他女人?!?p> 他無奈的攤攤手:“事實證明,她太過小看男人的本性,也太過自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