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坐在房間內,處處印著紅,屋外傳來的吵鬧聲都帶著喜氣,可不知為何,她卻覺得心里很慌,不知是因為羅薪的話,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她走到鏡子旁坐下,看著鏡中的自己,她似乎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開心。
外面的傅東修準備回房間時看見了韓坤鬼鬼祟祟的四處張望,兩人不小心對視時,韓坤迅速的收回視線,顯得有些心虛。
不過讓傅東修不解的是,韓坤竟然主動走過來,朝他一笑說了一聲:“恭喜?!?p> 他們倆本就不對付,韓坤能主動與他和氣說話,傅東修自然是不會讓他難堪,畢竟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
兩人喝了一杯酒后,傅東修便朝著新房走去。
韓坤一直看著他的背影,一點點消失不見。
阿瑤可能是一只妖。
韓坤心里已經有了苗頭,那一包藥粉撒的是一粒不剩,幾桌賓客無一有反應,剩下的就只剩下阿瑤了。
其實,韓坤倒是希望阿瑤不是妖的,雖然她總是幫著傅東修欺負自己,可他明白,大多時候他是故意招惹傅東修,引得阿瑤對他拳腳相加。
或許,他也是有一點愛慕阿瑤的吧。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阿瑤趕忙回到床邊坐下。
傅東修走到門口整了整衣服,然后越過屏風走了進去。
“塔奴……哦,不對,夫人?!?p> 傅東修笑盈盈的現(xiàn)在她面前,阿瑤有些嬌羞的低下頭。
“還有些不習慣這樣的稱呼?!卑幦鐚嵳f道。
傅東修眼中藏不住的喜悅,一屁股坐在她旁邊,側身緊緊挨著她:“很快就會習慣的?!?p> 傅東修緊張的不敢看阿瑤,可他說完話,阿瑤竟然沒有聲音。
他有些疑惑的朝阿瑤望去,只見她原本漆黑的頭發(fā)變得粉白,一雙金色的眸子閃爍著詭異的光,就連臉也變得與常人有些不一樣。
傅東修嚇得大叫一聲,跳出老遠。
門外跟著的下人聽到聲音,互相看了一眼,問道:“少爺怎么了?”
傅東修聽到聲音立即冷靜下來,順了順氣說道:“無事,我與夫人玩鬧呢,你們先回去吧,不用守門了。”
“是?!?p> 下人們也離開了。
阿瑤十分痛苦的捂著脖子。
傅東修想要上前,卻見她抬手制止:“別過來?!?p> “夫人,你怎么了?”
阿瑤低下頭,不敢讓他看見自己的模樣:“你身上有東西,是讓妖族露出原型的東西?!?p> 傅東修聽罷,趕忙把衣服脫下,只剩下里面一層里衣。
他這才慢慢靠近,阿瑤沒有禁止他過去,他將阿瑤扶起來,坐在床上。
好一會阿瑤才緩過來。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一開始確實有點嚇到了,但是想到是你,我就沒再害怕,現(xiàn)在再看,反而是有幾分可愛?!备禆|修打量著她,這些怪異在他眼中反而成了她的獨特。
阿瑤慢慢的恢復正常。
抬眸看向傅東修:“你是遇到什么人了嗎?”
“沒有。”傅東修搖頭,隨后想到,“今晚韓坤有些反常?!?p> “他應該察覺到我了?!?p> “沒錯?!边@一聲從門外傳來,緊閉的門被一腳踹開,掀起一陣狂風。
傅東修緊緊抱著阿瑤,將她護在懷里。
奇怪的是,外面除了風聲,竟一點聲音都沒有,現(xiàn)在應該還有賓客在吃酒,可卻安靜的像是只剩下他們幾個人一樣。
只見那名道士拿著拂塵走來:“傅公子那可是妖,快過來,貧道來保護你。”
傅東修卻嗤之以鼻:“這是我夫人,哪來的妖?!?p> 道士抖了一下拂塵,阿瑤頓時又覺得難受不已。
剛恢復的容貌再次變化。
她一把推開抱著他的傅東修道:“這不關你的事,你先離開。”
“如何不關我的事,你是我夫人,我怎么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你。”
道士搖了搖頭:“冥頑不靈?!?p> 說罷,他迅速結印,一道法陣在空中一點點浮現(xiàn)。
“伏妖陣。”
就在此時,羅薪從門外緩緩而來,道士微微側頭,斜眸看了他一眼:“你又要攔我?!?p> “這是你說的,你既然這么覺得,那我就隨了你的心愿?!彼话殉槌錾砗蟮膭?,毫不留情的劈向道士。
“鎮(zhèn)山劍!”道士立即躲開,伏妖陣也瞬間潰散,阿瑤得到喘息的機會。
“哦?眼光不錯,竟然識得此劍?!绷_薪將劍刃指向他。
“你是羅薪!”
“沒錯正是在下。”羅薪張揚的抬起頭,一臉得意。
“是你的話,這種行為就能解釋的通了?!蹦堑朗克坪踔懒_薪,“當年為了一只妖,盜取鎮(zhèn)山劍,叛離師門,今日又為了一只妖與我拔劍相向,果真是天生反骨,妖孽錯生投了人胎?!?p> 羅薪眉頭微蹙,看了一眼阿瑤,擺了擺頭,示意他們先出來。
傅東修立即扶著阿瑤繞開道士跑了出去。
“我羅薪這輩子只救過兩只妖,其中一個是我愛人?!绷_薪瞥了一眼,見到他們徹底離開后繼續(xù)說道,“另一個是我女兒?!?p> 道士驚愕的看著他。
羅薪不以為然:“你們這群以正義之名對妖不問善惡大開殺戒的修行,我羅薪不屑,盜走鎮(zhèn)山劍不為別的,就是想要報復,報復你們這種打著正義旗幟為非作歹的道士。”
說罷,便轉身離開。
那道士顯然不是羅薪的對手,只能看著他們離開。
可他卻不著急,似乎早走對策。
等羅薪找到他們時,他們正縮在街角,顯得十分的弱小無助。
“走吧?!绷_薪走到他們身邊。
他們仰著頭,看著這個男人,月光照在他身上,似乎給他鍍上了一層銀光,強大又安全。
傅東修扶著阿瑤站起來道:“我們去哪?”
“你家她暫時不能回,回去就是羊入虎口,要么讓她跟我走,要你們一起跟我走?!?p> “不然,你跟我回去吧?!卑幙聪蚋禆|修。
傅東修剛點頭,卻被羅薪打斷。
“回不去,也不能去,食夢妖不收留人類,你若帶他回去,你們倆都活不下來?!绷_薪似乎想到了曾經。
她和大祭司為了躲避道士們的追殺逃到食夢妖的族群,結果他們將卻被生生分開,他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要不是大祭司偷偷從囚禁她的地方將他放出來,讓渡生把他送走,他恐怕也活不到現(xiàn)在。
羅薪把他們帶回自己的住處,他住的地方很僻靜,四處雜草重生,唯有那間院子打理的特別干凈。
他們暫時在此住下。
羅薪看著傅東修對阿瑤,他能感覺的出兩人之間的感情,像極了自己當年。
他總是拍著傅東修的肩膀欲言又止,傅東修被他拍的一頭霧水,最后兩人異口同聲。
傅東修:“你想說什么?”
羅薪:“一直這么對她好下去吧?!?p> 傅東修愣了一下,點點頭。
羅薪也滿意的望向在燒廚房的阿瑤,然后急忙跑過去道:“做飯這事急不來,放下放下,我來做?!?p> 如果能這么一直生活下去也挺好的。
羅薪這么想著。
可老天盡愛捉弄人。
鎮(zhèn)山劍的出世,引得那群道士紛紛下山,捉拿羅薪和奪回鎮(zhèn)山劍。
阿瑤這只妖倒顯得無足輕重了。
那天,羅薪正坐在院子里照鏡子:“塔塔,你瞧我長得是不是很帥氣?!?p> 阿瑤翻了個白眼:“我還是覺得我相公好看?!?p> 正在劈柴的傅東修抿著嘴偷笑。
羅薪有些不高興的放下鏡子。
我就在這時,羅薪與阿瑤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傅東修看著他們怪異的模樣,也立即察覺到了。
而在他察覺到之后,他便看見萬千道士踏劍浮空而來,空中籠罩著無數(shù)陣法,將他們包裹其中,隨之有盡數(shù)砸來。
阿瑤立刻牽著傅東修躲在一個角落里,羅薪在地上畫了一個保護陣法:“你們倆躲在里面不要出來。”
“可是……”阿瑤剛要說什么,一道陣法砸像羅薪,羅薪瞬間躲開:“他們是為我而來?!?p> 說罷他從身后拔出鎮(zhèn)山劍:“確切來說,是為了這把劍?!?p> 攻擊如滿天大雨紛紛打向羅薪,卻又被他一劍劈開,那一瞬間,羅薪在阿瑤眼里,猶如一個戰(zhàn)神,以一敵百,不動如山動如雷震。
阿瑤還沒從反應過來時,傅東修卻突然跑出陣法,撿起地上的柴刀,朝羅薪走去。
就在他劈向羅薪時,柴刀像是被無形的東西阻擋。
羅薪看了傅東修一眼,一笑道:“謝了。”
原來,傅東修看到一個人躲在羅薪后面,隱去身形,而這一切全被傅東修看在眼里,他盯著地上出現(xiàn)的腳印,給羅薪化解了一次危機。
阿瑤見傅東修出來了,自己也不打算躲了。
她原地,雙手迅速結印,只見腳底展開巨大的陣法,一圈圈如漣漪緩緩蕩漾開來,雙手中出現(xiàn)兩把巨大的折扇。
“幻夢。”
天空中的攻擊剎那變得緩慢起來,而地上的人則都變得昏昏沉沉。
就在這時,阿瑤揮動手中折扇,只見一座高山凸起,猶如從地上鉆起的利刃,將敵人盡數(shù)刺穿。
對于突如其來的攻勢,那群人顯然沒意料到,頓時將攻擊轉換成了防御。
“我只能打他們出其不備,趁這會快逃?!卑幋舐暫鸬馈?p> 羅薪見狀卻皺起眉頭來,眼中有些許遺憾和不舍:“孩子,我無處可逃了,你們快逃,妖族回不去,就去找渡生,他會收留你們的?!?p> 阿瑤詫異與他竟知道渡生,可她又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去詢問他一個凡人,為何會知道渡生。
阿瑤不想丟下他一人,因為她很喜歡羅薪,可傅東修是無辜被卷入這場戰(zhàn)斗中的,她必須對傅東修負責。
所以她想,把傅東修送到渡生那里,然后再回來幫羅薪。
她迅速結印,打開去往妖族的結界。
這個結界不能被這群道士發(fā)現(xiàn),不然他們進去了,會給妖族帶來滅頂之災。
所以她格外的小心。
結界剛撕破一個口,阿瑤便拉著傅東修進去,可卻怎么也拉不動。
回頭一看,傅東修的身體不知何時竟然被繩索捆住,捆住他的道士看到了結界,立即大喊道:“通往妖族的入口開了?!?p> 眾道士立即蜂擁而至。
阿瑤不得已將入口關了,沖來的道士直接撞倒對面瑣碎的墻壁,碰了一鼻子灰。
他們惱羞成怒,一把擒住沒有半點法力的傅東修。
此時的傅東修才知道,人類那點功夫,在法術面前顯得有多么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