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終將為自己的選擇而付出代價,這句話用在裴娜身上一點兒都不差。
攀附權(quán)貴雖然能夠得到不菲的報酬,但在自己的良心上總會受到譴責(zé)。
而一旦放棄了快速來錢的途徑,她又要沉受來自現(xiàn)實的沉痛摧殘,一切只因為她有一個得了乳腺癌的母親。
裴娜的父母是普通農(nóng)村人,由于地理偏僻,對于受保觀念不強。
所以當(dāng)病魔來臨之際,整個家庭幾乎沒有什么反抗能力。
在醫(yī)保、養(yǎng)老等基礎(chǔ)保障都不享有的情況下,母親的病幾乎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更為關(guān)鍵的是,作為頂梁柱的父親,在這個時刻毅然決然的拋棄了母女二人,直接玩起了消失,無疑是給這個不堪負重家庭雪上加霜。
哪怕這個家庭缺少了一些溫度,甚至有些拮據(jù),但多年養(yǎng)育之恩無論如何都無法讓裴娜將自己的母親棄之不顧,哪怕連母親都不想拖累她。
因為在裴娜看來,自己可以沒有原則,但至少應(yīng)該保留人性的底線,不然她就和失去了靈魂的軀殼一般,變成行尸走肉。
她不想連自己都覺得自己惡心!
真正讓她重拾自尊心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揚。
ktv那一次,她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犧牲”的準備,然而就在她絕望之際,卻因為這個男人峰回路轉(zhuǎn)。
哪怕彼此接觸不多,對方卻愿意為一個不相識的女生出頭,不論出于什么目的,足以讓她心存感激。
假如那一天對方不出手,自己這一輩子鐵定就毀進去了,她自認為自己的意志還沒有那些狗血電視劇的女主那么強大。
當(dāng)眾被人玷污,又拖著一個身患重病的母親,這樣殘酷的遭遇,要有多大的心、多大的勇氣能夠支持她賴活下去,這些沖擊足以擊毀她那僅存的生存意志。
好在上天和她開的玩笑,還有些節(jié)制,讓她僥幸逃過一劫。
所以,在她經(jīng)歷那生死一線之后,裴娜就徹底想明白了。
攀附權(quán)貴縱然能獲得些許利益,但對方絕對不會真正在意她的生死,一旦自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對方一定會棄之如敝履,甚至不如一條狗來得珍視!
那一天許弋真的盡力了么,不盡然,其實只要他一個電話,縱然大家會受點皮肉傷,等到來人,事情就能得到妥善解決。
只不過許弋不想將事情鬧大,白白為她浪費資源,因為在對方眼中,自己并不是舉足輕重的存在。
甚至,換做直接受害人是葉舒,許弋一定會不惜代價,將事擺平。
她和許弋打過不少交道,怎么會看不透這一點。
她也相信,相比出賣自己靈魂后獲得的治療費,她的母親更希望那筆錢來得坦坦蕩蕩。
至于是否會延誤最佳救治時間,已經(jīng)不是裴娜所能掌控的了。
而這一次打工,就是她面對新人生,踏出的第一步。
裴娜沒有利用往日一星半點的“資源”,哪怕碰到陸揚一行人,除了最初地意外,其實她并沒有多少尷尬。
之所以不上前攀談,也僅是因為職責(zé)問題,到了周末來這旅游的人不少,生意更是忙得不可開交,她只是不想讓老板誤會她是在摸魚而已。
有時候人就是這么奇怪,一旦打開了心結(jié),就更容易面對自己,同樣也能更坦然的面對他人。
這樣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而裴娜就是那一批少數(shù)的幸運者之一,有了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老板的心地不錯,答應(yīng)裴娜每端一個烤具就額外增加1塊錢的提成,這不到1個小時下來,已經(jīng)多了三十幾個攤位,所以哪怕是累了點,裴娜依然很有精神。
裴娜的顏值絕對是中上段位的,雖然與葉舒、童佳瑤相比差了一點,但配上她玲瓏有致的身材,足以吸引不少眼球。
忙碌了一會,汗水緩緩浸濕了她的背心,而她傲人的曲線逐漸勒出了輪廓。
不一會,就有人忍不住調(diào)戲起來:“小姑娘,長這么漂亮,干這個可惜了!”
甚至沒看對方一眼,裴娜矜持地笑了笑,就要離開!
男子不知是那根神經(jīng)不對,感覺在同伴面前丟了份,聲音拔高了幾分:“小姑娘,你這服務(wù)態(tài)度有問題啊,都不帶正眼瞧人,是看不起我?”
裴娜哪知道對方這么難纏,咬了咬牙背過身來道:“很抱歉,今天生意有點忙,是我沒注意,還有什么吩咐?”
裴娜看著年輕,卻沒有一般女生那么怯懦,雖然態(tài)度擺的極低,卻輕易地將被動化為主動。
眾目睽睽,男子總不好說是因為對方?jīng)]有正眼看自己,所以才為難對方。
冷哼了一句,就擺手道:“算了,算了,幫我多搞點碳木過來!”
化解了男子的糾纏,但經(jīng)對方一呼喝,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裴娜的樣貌。
而有了男子的范例,有心人捉弄的手段就更多了幾分。
不乏有惡心的,直接上前佯裝幫忙端烤架,實為了在她身上揩些油水,可讓裴娜一陣為難。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盡管裴娜盡力周旋,麻煩還是找上了她。
就在她幫一位老大哥加碳火那一會,只不過多回了對方幾句話,女主人就不樂意了。
也不顧裴娜還在加碳火,一把將食用油推翻了過來:“還有完沒完?”
碳火本來就旺,這一碗油澆下來直接冒起了沖天的火焰,燙得裴娜直接松開了手上的碳木。
緊接著火花便濺到了幾人的身上!雖然不嚴重,還是在幾人的衣服上燒出了幾個小破洞。
“啊,要死了,我剛買不久的衣服??!”
叫得最兇的就是這位不滿自家男人亂拂春水的婦女,那模樣好似要吃人一般。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這會裴娜也顧不上被熏紅的手背,連連道歉。
“對不起有什么用,賠錢!我這衣服可花了好幾千!還有我?guī)讉€朋友的,一個都不能少!”
婦女狠狠一瞪,指了指身上臃腫的旗袍。
要真是自己引起的事故也就算了,但罪魁禍首明明是對方,而這位婦女要是不打翻那碗食用油,更不會發(fā)生后面的事。
想著想著,裴娜的眼眶不禁有些紅潤了起來。
“呦,呦,呦,你還委屈上了,大家來評評理,我這旗袍上的破洞,以后還怎么讓我穿出去見人!”
婦女冷冷一笑,深怕別人看不到自己的狼狽,左右擺動起來。
看熱鬧是常事,但常人往往喜歡冷眼旁觀,所謂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哪有會人替她出聲。
婦女也正是吃準這一點,不留余力地賣弄起來,一副非要把事鬧大的模樣。
而在不遠處的倉儲室內(nèi),燒烤店主夫妻倆也鬧做了一團。
見自家男人躍躍欲試的模樣,老板娘忍不住罵罵咧咧道:“你還想上去幫忙?你沒聽見那婆娘說她那件旗袍多少錢么,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藏的什么心思,給她點額外的小費就算了,你還想逞什么能!”
“你,你瞎說什么!”
男老板被說的面紅脖子粗,雖然心中不忿,卻也熄滅了上前幫忙的念頭。
裴娜一早把目光集中到了店面那,只不過卻遲遲沒等到老板冒出身影,失望漸漸蒙上心頭。
打著不拿工錢的心思,索性她就心中一橫,硬氣道:“讓你有這樣的困擾我很抱歉,但如果不是你打翻食用油,我就不會被燙傷,碳火也不會被濺出來!”
頓了頓,裴娜再是道:“當(dāng)然,我并不是在推卸責(zé)任,只是希望我們彼此能各退一步!畢竟,真要鬧到警察局,大家都討不得好!”
換做普通人,裴娜這一套說法還真管用,因為常人聽到警察這兩個字,都會莫名有種恐懼心理。
只不過這婦女卻是出人意料的蠻橫,拍了拍身旁的凳子,一副有恃無恐道:“得嘞,那你報警吧,我就在這等著,到要看看你的話管用,還是我的話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