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酒桌殺言
酒,是市面上最普通的酒,根本比不上宮廷中的瓊漿玉液。
懷致遠(yuǎn)很少飲酒,卻也能夠喝出這酒水的一般,但他還是醉了,關(guān)鍵是架不住勸。唯一比較好的就是他酒后就是睡覺,沒有撒酒瘋。
他趴在桌子上睡覺了。
這個時候,胡喜媚走進了屋子里,她坐到了這個方桌上唯一空余的位子上,“你今天不是準(zhǔn)備來問他的嗎,怎么喝起了酒?”
蘇妲己端著酒杯,眼光迷離的看著對面的懷致遠(yuǎn),“突然不想問了。”
“問什么?”柳玉磬很疑惑,三個人中好像就她什么都不知道。
“問懷致遠(yuǎn),就是咱們這位酒醉的年輕人?!焙裁慕o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她不理解為何事到臨頭大姐會反悔。
柳玉磐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懷致遠(yuǎn),“他?問什么?”
“這個要問咱們大姐了?!?p> “大姐?你們到底在說什么,能不能不要打啞謎了?!?p> 蘇妲己淺淺的飲了一口,長吁一口氣,酒氣在空中幻化成懷致遠(yuǎn)的樣子,一手背在身后緊扣一節(jié)樹枝,另一只手舉著一個火把,“是啊,問什么?”
胡喜媚看著桌子上邊活靈活現(xiàn)的酒氣人偶,“你是不是心中遲疑了,還是你看上了這個小家伙?”說話間朝著懷致遠(yuǎn)一努嘴。
“怎么可能。”柳玉磐感覺不可思議,“大姐,堂堂九尾天狐,怎么會喜歡一個筑元都未滿的小修士?!?p> “瞎說什么呢?!碧K妲己也將杯子放了下來,“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問了?!?p> “我說你們可不可以先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柳玉磐左看看右看看。
胡喜媚一指還沒有散去的酒氣人偶,“他,是憑空出現(xiàn)軒轅墳的,而且知道咱們的身份,一語就道破了大姐的來歷?!?p> 柳玉磐很奇怪,“知道不是很正常嗎,咱們在軒轅墳修行也有幾百年時間了,名聲傳播出去也很正常啊,知道不足為奇?!?p> “不僅僅是這些,”胡喜媚繼續(xù)道,“他出現(xiàn)的時機和方式,他是在咱們接到了娘娘的懿旨后出現(xiàn)的,而且他是憑空出現(xiàn)在大姐房間的,出現(xiàn)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我說呢,怎么大姐的房間里突然有個陌生人?!绷衽鸵恢妇茪馊伺?,“這個是火把,那個手里應(yīng)該是防備用的吧?”她不確定那個樹枝到底是什么,能夠干什么。
蘇妲己伸出食指一點酒杯中剩余酒水,然后手指一揚,酒水化作霧氣紛紛補充到懷致遠(yuǎn)的酒氣人偶中,頓時出現(xiàn)消散的人偶更加清晰了,“應(yīng)該是符箓?!?p> “符箓?”柳玉磐探頭看了看,“我看怎么像是樹枝???”
蘇妲己接口道,“是樹枝,但是和符箓的作用類似,我能夠感應(yīng)到上邊的元氣波動?!?p> “這個不是現(xiàn)在修行界的符箓使用方法,”胡喜媚用根筷子一點那個樹枝,“可能是一種符箓的變化使用?!?p> “那也許是哪個修行者自己新尋找的一種方法,”柳玉磐辯解地說道,“只不過是大家喜歡使用符紙罷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愛好,這個說明不了什么。”
蘇妲己點了點頭,“確實,這個說明不了什么。但是那天我去接你,他在街上又認(rèn)出來了另外一個人,姜尚姜子牙。”
“姜子牙?”柳玉磐道,“他今天來過,本來想要帶走懷致遠(yuǎn)的,和我斗過一場不分勝負(fù),失望而歸?!?p> “就是姜子牙,他是昆侖玉虛宮的人?!焙裁闹苯诱f道。
蘇妲己又斟了一杯酒,“所以我覺得他肯定知道很多事情,他第一次道破我身份的時候,有驚訝,有惋惜,總之很復(fù)雜的感情透漏而出,他甚至可能還知道我們已經(jīng)接了娘娘的任務(wù)。”
“這不可能。”柳玉磐說的斬釘截鐵,“這個任務(wù)只有我們?nèi)齻€人知道,即使是小弟也不知,他還以為我們要出去游方,才要將他送回去呢?!?p> “所以,”胡喜媚撇了一眼還是睡覺的懷致遠(yuǎn),“大姐才會有很多事情想要問他,也才會讓你一直看著他,防止他逃跑了。”
“原來如此,”柳玉磐恍然大悟,“可是為何又不問了?”
“問了如何,不問又如何?”蘇妲己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柳玉磐道,“萬一他能預(yù)知未來呢,問了至少有機會知道,要不是不問的話,永遠(yuǎn)也不可能知道的。”
“不知道如何,知道又能如何?”蘇妲己揮手打散了酒氣塑像,語調(diào)微微有些提高,“知道了又能如何……
帝辛治國有方,他經(jīng)營東南,統(tǒng)一東夷。朝中文臣武將人才濟濟,我們要如何才能敗壞這殷商的江山?只有殺人,殺功臣,殺良將,只有殺的人才凋零,這鐵桶的江山才會轟然崩塌。
可是如此殺人能有什么下場,會有什么下場?!”又是一飲而盡,將酒杯重重地砸在了方桌上,“知道了能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殺人?”胡喜媚和柳玉磐對視一眼,她們不知道事情會這么嚴(yán)重,“難道沒有別的方法嗎?”
蘇妲己干脆端起了酒壺,拔開塞子,對著壺口開始喝酒,酒水順著壺嘴中漏了出來,淋濕了她的衣服前襟,“辦法,我要是能有其他辦法,就不會想要喝酒了?!?p> 將酒壺重重地墩在桌子上,她哈哈大笑起來,“辦法,你們問我辦法,我能有什么辦法,我又有什么辦法?”
“你們說他會不會有呢?”柳玉磐一指懷致遠(yuǎn)。
“不知道,也許有吧,也許沒有吧。”蘇妲己無所謂地說道,“可是有又如何,去執(zhí)行的人,終究還是我們?nèi)齻€,有些事是注定躲不過去的,只是輕重的區(qū)別而已。”
胡喜媚道:“輕點總比重點好,也許可以落個……”
“二妹!”蘇妲己截口道,“慎言!”
慎言!
胡喜媚看了自己的大姐一眼,不說話了,扯著嘴角一笑,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更深露重,姐妹三人坐在桌邊,你一杯我一杯地飲著悶酒。
房間里一燈如豆,照射出扭曲的身影,張牙舞爪仿佛潛藏在暗中的妖魔,隨時準(zhǔn)備著擇人而噬。
顛覆,殺人!
殺人,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