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還是很不放心,從機場到他家有一段繞城高速,她很怕會發(fā)生點什么事故,況且他就是小孩子心性。
季北里偏頭看她,她臉上就寫著四個大字:他不靠譜!
“哎呀!你別看我,你看路啊!”秋月白雙手緊緊抓住安全帶。
“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明知故問?!?p> “我想聽你說。”
“我就是擔(dān)心你照顧不好一一?!?p> “說實話!”
“我擔(dān)心你照顧不好你自己。”
季北里抿嘴一笑。
“和一一?!鼻镌掳状_實是怕他自己想不開出了什么事兒然后沒有人管一一了。
隔了良久。
“你交待的事情,我都會做好?!彼f。
“叮咚~叮咚~”又是一陣門鈴聲。秋月白料到是牧歌,這次直接開門讓他進來了。
“小白白,你家主子呢?”
“在房間里呢,你去樓上找他吧?!?p> “季北里,小哥我來了還不速來見駕!”牧歌吊兒郎當(dāng)?shù)?,吹著口哨大步跨上樓去?p> “哎喲,三好學(xué)生啊這是?!?p> “你來干嘛?”
“聽說你拆石膏了,找你打球去?!?p> “不去?!?p> “哎呀,走吧!”牧歌推著季北里下樓。
“去吧,外面天晴了。我也想帶一一出去曬曬太陽呢?!?p> 秋月白就是覺得季北里好像從沒見過陽光似的,一直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也關(guān)閉了他的心,不結(jié)交新朋友。
去。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陪你。
秋月白抱著一一坐在籃球場旁邊的長椅上,目光都在那個白衣少年身上。
突然一一從椅子上跳下去,朝著籃球場中間跑去。
“一一!”秋月白起身去追。正當(dāng)她逮住了小團子,一個籃球眼睜睜朝她砸過來。
她下意識背過身去,彎腰曲背,把一一護在懷里,等待著籃球襲擊過來。
她只覺得背后忽然多了一堵溫暖的屏障,身體被一雙白皙的手臂圈住。有一滴汗落到了她的臉上,頭頂有一股淡淡的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快到邊上去?!?p> “哦,好。”
秋月白抱著一一小跑到原來的位置,她把一一放到椅子上,自己則蹲跪在地上,眼睛平視這一一。
“季一一,你知不知道剛剛很危險?”
眼前的小奶狗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委屈巴巴的。
“你知不知道錯在哪里了?”
小奶狗把爪子放在秋月白頭上,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勸她別生氣。
“你以后再這樣我就不要你了!”
小奶狗立刻收回小爪子,后腿兒一蹬,趴在椅子上,頭枕在前爪上,眼皮低垂著,眼睛左右滴溜溜地轉(zhuǎn)動,像是很傷心的樣子。
“好啦,騙你的?!鼻镌掳兹嗳嗨咨男∧X袋,把它抱起來。
籃球場上一雙眼睛時不時望向這邊,一人一狗在討論著什么,看起來好像最終以狗的賣萌耍賴結(jié)束對話。他薄唇一抿,嘴角微微上揚,眼里的光似要溢出來了。
牧歌和季北里打了一個下午的籃球,直到太陽西沉,他們才撿起地上的衣服準備回家。
“走,回家?!?p> “噓,一一睡著了?!?p> “你真的不去美國了?”季北里問牧歌。
“不去了。”
“為什么?”秋月白問。
“美國的月不比國內(nèi)的圓。哈哈哈……”牧歌把衣服搭在肩上,一邊用食指轉(zhuǎn)著籃球,一邊嘻嘻哈哈地跑了。
“小白白,酈城大學(xué)見!”他頭也不回,只向后揮揮手。
不知從何時起,季北里有了睡前翻看微博的習(xí)慣。這天他又看到了秋月白更新的微博:
陽光少年。
他看得出來,配圖是一張他打籃球的照片,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偷拍的。
逆光的夕陽余暉里,他剛投出球,腳未落地,手未收回,球未入框,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接下來就是季北里好好學(xué)習(xí)的時間,他必須按照秋月白的計劃,每天完成這位“家教”布置的任務(wù)。
開學(xué)的時候秋月白果然在酈大見到了牧歌。
“小白,這里!”谷雨在食堂給秋月白占了座。
秋月白端著餐盤過來,坐到谷雨對面,夾一個大雞腿放進谷雨的盤子里。她的獎學(xué)金發(fā)下來了,所以今天給自己加了雞腿。
“小白,我真佩服你,每天學(xué)校季北里家里兩頭跑還能得獎學(xué)金?!?p> “其實還好啦,這份工作比之前的輕松多了。季北里根本不用我教,還管吃管住發(fā)工資?!?p> “哈哈哈,那倒是,要是給我一個這樣的帥哥,我也愿意去照顧他?!惫扔觊_始犯花癡了。
“在說哪個帥哥?”一個男聲闖進了女生話題。
牧歌也端著餐盤,大咧咧坐在秋月白旁邊,順手還夾走了她碗里剩下的那個雞腿兒。
“牧歌,你還我雞腿!”秋月白一腳狠狠踩在牧歌的腳上,痛得他嗷嗷叫。
谷雨手里捏著筷子,在旁邊咯咯咯地笑。
“讓姑娘見笑了,在下牧歌,敢問姑娘尊姓大名?”牧歌總是這么嬉皮笑臉,不管發(fā)生什么狀況都讓人感覺很自在,不尷尬。
“我叫谷雨,是小白的室友?!惫扔暌彩谴蟠蠓椒降亟榻B自己。
“我看你一直也沒吃那個雞腿,是不是不喜歡吃?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幫你吃?!?p> 牧歌三兩口解決了一個雞腿,現(xiàn)在又厚著臉皮要另一個。
“給你?!?p> 谷雨倒是大方,她覺得這個男孩子真有趣,她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可愛的人。
自從見過牧歌一面,谷雨就時不時會跟秋月白打聽他,問她是怎么認識牧歌的啦,他什么專業(yè)的啦,他的各種信息。秋月白都一一回答。
4月7號是秋月白的生日,其實這不算是她真正的出生日期。只是她小時候經(jīng)歷過拐賣,沒有人知道她真實的出生日期了,奶奶便把她與自己相遇的那天作為她的生日。
確實,遇見奶奶,算是重生一場。
奶奶每年清明節(jié)都雷打不動的去給已故的爺爺掃墓,小時候的這天都是她與奶奶在火車上度過的。
后來她上學(xué)了不能再跟著奶奶去掃墓了,就是一個人在家過生日。
現(xiàn)在奶奶還在返程的火車上吧。秋月白用手撐著下巴,講臺上老師在講什么她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小白!”
秋月白和谷雨正走出教室,就聽到背后有人叫她。
看到是寧小遠,谷雨示意說她先走了。
“小遠你怎么來了?”
“你今天不是過生日嗎,走,我請你吃飯。”
寧小遠站在教室過道里,四周來往的都是上課下課的同學(xué),他依然是最耀眼的存在。
“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