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暮?!鼻宄旱哪新晱纳砗髠鱽怼?p> 何暮轉(zhuǎn)身,看到一個不認識的男生。男生和她穿著同樣的校服,帶著眼鏡,長相清秀,不染塵埃的氣質(zhì),好像是在微笑。只不過笑不達眼底,第一印象是太過于平靜。
何暮確信自己并不認識他。
“你好我是江域,高三一班的。”他走到何暮的面前自我介紹,規(guī)規(guī)矩矩很有禮貌,聲音也和這個人一樣是溫柔的。
她今天也是聽了不少遍這個人的名字,應該是眾人口中的年級第一。
何暮好奇道:“有事嗎?”
江域被她的模樣逗了,自相矛盾的性格,長相偏溫柔,表情偏冷靜,語氣嘛,很不善。他輕笑,回她:“你很高冷啊?!彼麖膩頉]有見到過如此淡定的女生,處事不驚。要不是他剛剛停住了腳步,或許那辦公室里有趣的一幕便會就此過去。這人說話有條理,氣死人不償命。
何暮不打算理會這個人,問一句‘有事嗎’,已經(jīng)是她最大的進步了。換做以前她直接無視了,她很奇怪自己最近的轉(zhuǎn)變,是因為陸朝嗎?因為陸朝,她接受了苗一諾的示好,接受了陳與白動她的試卷。
那個天天嚷著跟在她身后的人。
每天早上會給她帶早點的人,即使她不會吃。
那個會維護她的人。
那個年紀輕輕卻嘴上說著永遠的人。
明明他們的承諾和時間比起來微不足道的。
何暮想,應該是吧,陸朝無形之中影響了她。
江域見她要走,趕忙上前去,走在她身邊,同她交談:“我就是想問問你最后一道大題你怎么做的?”聽老師說只有何暮一個人做出了答案,他想了很久,看了答案也覺得難以理解,對這個人實在好奇的不行。
“很簡單?!焙文夯卮?,看了一眼手表,其實根本沒有什么技巧,只不過老師出的題她做過而已。
“很簡單?”江域?qū)@個人又佩服了幾分,這么難的題都很簡單,那她那十分丟在了哪里?
“那我可以參考一下你的試卷嗎?”他說得極為真誠。
何暮也是奇怪,以前她在市一中的時候沒有人愿意和她接觸。因為大家都覺得她眼睛長在頂上,鼻孔朝天,一副我最牛逼的樣子。即使是學校的第一也不會有人找她問問題。
她就是別人眼中自恃清高的人,所以大家都離得遠遠的,背后說說壞話。不過很巧的是,她性格孤僻,也不希望和別人打交道。
她點了點嗎頭算是答應了。
江域跟著她去了十三班,何暮把卷子遞給他,好巧不巧陸朝看見了。
“你干嘛呢?”陸朝剛從外面回來,看著江域站在何暮面前有些礙眼,這是一種純粹的危機意識。江域這個人現(xiàn)在比他優(yōu)秀,可以和何暮媲美。
江域覺得這是他和何暮之間的事情和別人無關也無需解釋。他認識陸朝這個二世祖,很是出名。但是陸朝他老爸很牛不代表陸朝很牛,他就是仗著自己姓陸為所欲為。
江域道了一聲謝謝轉(zhuǎn)身就走,壓根兒沒有搭理陸小爺。
陸朝平息了心中的不高興,問何暮,“你認識他?”他努力了好久才和她搭上話,江域什么時候認識的何暮?真是不服氣。
“不認識?!焙文豪侠蠈崒嵉幕卮?,陸朝瞬間松了一口氣,何暮說他就信,誰讓是何暮呢。
“老班叫你干什么?”
“叫我去幫助學習不好的同學主動學習?!?p> “你喜歡學習好的嗎?”
“為什么這么問?”
陸朝側(cè)身趴在桌子上,嘟囔了一句,“如果是的話,我也會努力變好的。”何暮聽得很清楚,耳尖有些發(fā)紅,這個人就這樣就撩撥她。不經(jīng)意的話語,虔誠地說著努力的話。何暮突然覺得心中小鹿亂撞,那份悸動仿佛要跳出來了。
她想陸朝以后一定是個說情話的高手。
陸朝懂何暮的期望,又或者只有這樣才可以更靠近何暮。看看今天那個江域,他和何暮只有10分的差距,而他陸朝和何暮卻有100分的差距。他不想去解讀何暮愿不愿意去等他的問題,可即使何暮是愿意的,他也不希望何暮停下腳步。
何暮有自己路要走,他怎么可以拖后腿呢?
所以就讓他去走向她,將她護好,將她擁住。
“何暮。”他叫了一聲,沉沉的聲音,卻是異常的好聽。何暮覺得一定是陸朝的聲音蠱惑了她,讓她在第一次見面時回答了他的問題,甚至被他調(diào)侃都不會覺得很難堪。
她側(cè)著頭看向陸朝,他坐在靠窗邊的位置,太陽從他那面照過來,很亮很刺眼。從前她多么向往這樣,身邊有陽光,即使炙熱也不放手,因為陽光是多么好的詞匯。
“怎么了?”她看著他,陸朝的眼睫毛很長,也很卷,撓得心癢。
“你只管向前走好了,我會在后面追著你?!睙o論什么時候我都會追著你,就像地球繞著太陽轉(zhuǎn),我也會繞著你轉(zhuǎn),因為你就是我的中心,除非宇宙毀滅。
陸朝說得信誓旦旦,那個桀驁的少年好像在發(fā)誓。他本可以不這么做,也不需要這么做,可是他卻做了。他認真的模樣更好看,自那之后給了她無數(shù)的信念。
空洞的心臟好像被填滿了什么柔軟的東西,何暮想著應該是光吧,柔和的帶有陸朝的氣息和承諾。
有些人就是有著這樣的魔力,將你融化在溫柔中,無論之前多么難過,他會讓你忘記,因為他的溫暖足以讓你享受。
陸朝這人從不說大話,既然自己決定了要好好學習那就一定要認真起來。
送何暮回家之后,他先去書店買了很多資料書。當他拎著一大包資料書回家的時候安余和陸之卿表示很震驚,安余踮起腳尖打算摸摸陸朝是不是發(fā)燒了,陸之卿攔住了。他朝著陸朝的屁股上踹了一腳,陸朝沒有跳腳。
安余鼓掌,“兒砸,你是中邪了嗎?”竟然打算好好學習了,而且沒有和陸之卿頂嘴。她看了一眼陸之卿,陸之卿表示估計是受刺激了。
陸朝抱了抱安余,語重心長道:“媽,我以后好好學習然后賺錢養(yǎng)你,咱們就不用他了?!彼髅鞑皇沁@個意思還要非得氣一下陸之卿才開心。
陸之卿冷哼,對于陸朝的不自量力表示不屑,“你以后不會的題還可以問我,問你媽咪也可以,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做學霸?!标懗瘡氐资艿搅吮梢?,因為目前為止,他是家里地位最低的人,學歷,閱歷,賺錢的能力都是不及這夫妻二人。
陸朝不服氣,心里發(fā)誓打死不求陸之卿。
父子兩個的硝煙在安余的端上小龍蝦后停止。
陸朝當天晚上就挑燈夜戰(zhàn)了,看著資料書上的密密麻麻,陸朝垂頭喪氣之后又恢復了活力,不就是學習嗎?這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了。
今天何暮給了他很多筆記,這樣他看起來也方便多了。這是他第二次仔細看何暮的字,真是女孩子的字體,很好看方正的楷體,一筆一劃很是娟秀,不同的重點她都一一標出來,每一頁都會寫一句名言。
“心有猛虎在細嗅薔薇”
“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報之以歌”
……
這些句子寫了她的渴望和難過。
陸朝摸了摸紙上的字跡,那些皺巴巴的地方是不是她哭的痕跡?何暮,他喜歡的女孩子往后余生一定會快樂的。
倘若有機會一定給她寫上,“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的地方。”他要做何暮的光,照亮她整個世界。
陳與白告訴他,舔狗小心一無所有,陸朝不屑,他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深夜一點多的時候,陸朝打了一個哈切,他竟然困了,放在以前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啊。不過也真是奇怪,以前熬夜蹦迪的時候怎么沒有覺得這么累。
他拿著何暮的筆記本對照了一番,對于不理解的知識仔細琢磨標注。
“陸小爺你莫不是有?。俊?p> “有啊,相思病?!?p> 陳與白來到教室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盯人狂魔竟然在認真看書。他順手抽了過來,“奇跡啊,陸朝,你竟然在看英語,你是昨天出車禍了嗎?”送完何暮竟然沒有找他打籃球。
陸朝奪過來,一臉傲嬌,“陳同學你也好好學習吧,前十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心我超了你,那丟人就丟大發(fā)了。還有考第一才可以追到女朋友的?!彼@話是說給何暮聽的,何暮手下的筆停了一下又繼續(xù)寫字。
陸朝側(cè)過身和她挨得有些近,小聲道:“我乖吧,我昨天學到3點多,今天還早早來背英語了。”他一副求表揚的樣子像極了金毛,何暮想著以后有一條狗就好了。
很久以前她就希望有一條狗,這樣也算是有陪著她的人了,可是她想著以后就要離開了她不能帶著它太久。
好像想遠了,但是真的好想要一條金毛。
“很好,繼續(xù)努力。”聽到表揚的陸朝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繼續(xù)埋頭看語法書。
何暮左思右想,也許對于陸朝來說剛開始學習有許多不懂的地方。
她戳了戳陸朝的胳膊,小聲道:“陸朝你有不會的可以問我?!?p> 陸朝感覺心里樂開了花了,瞬間動力又大了一些。
他瞇著笑眼,回答她,“好的,何老師?!彼揪烷L得好看,此時笑起來更好看。陸朝平常也是笑著,但是大多數(shù)情況是皮笑肉不笑,這樣的笑容也實屬罕見了。
陳與白決定以后遠離陸朝。怎么陸小爺現(xiàn)在這么傻了,連偽裝都不要了。
教室里很安靜,何暮和陸朝都在低頭學習,班主任過來偷瞄,被震驚到托著下巴回到的辦公室。
“真的,我親眼看到陸朝在學習?!?p> 另一個老師改卷子抬起頭來,扶了扶眼鏡框,問:“確定是陸朝?”
“是啊,我教了他兩年難道連自己的學生都認不出來?”班主任覺得何暮是個福星,陸朝不僅讓她坐同桌還好好學習了。
長安歲
這世上有人不欣賞你,但也會有人莫名的欣賞你,就像我的朋友,我很感謝她做了我很多年的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