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喚作二叔的年長鼠妖,在骨粉被揚(yáng)過來的那一瞬間,便知道自己被偷襲了,而且由于他坐在魯岐對家,距離稍遠(yuǎn),所以并沒有被迷得太嚴(yán)重。
稍稍揉了揉眼,便恢復(fù)了視野,正準(zhǔn)備起身露出利爪和獠牙,對付眼前這玩兒陰招偷襲的小子,便突然看見方才美艷動(dòng)人的風(fēng)韻少婦,此刻卻是化作一具森森白骨,向自己撲了過來。
一只白骨精,與一只老鼠精,纏斗在了一起。
指甲撓,牙齒咬,扇嘴巴子,吐唾沫。
這妖精打架,和村里的潑婦對撕,也沒什么兩樣嘛。
心里雖然在暗暗吐槽,魯岐手上卻不敢耽擱,一邊掏出防狼電棍,對準(zhǔn)尚在揉眼睛的年輕鼠妖的下巴,打開開關(guān),死死地按下去,限制住鼠妖的行動(dòng)。
一邊心神催動(dòng),威風(fēng)凜凜小白牙,唰地出現(xiàn)在魯岐身前,對準(zhǔn)年輕鼠妖的額頭,狠狠地沖了過去。
嗯,距離在三米以內(nèi),么得問題。
正中靶心!
比花生米大不多少的小白牙,就像一顆子彈一樣,打在了鼠妖的腦門。
“砰!”
小白牙直接刺破了鼠妖的前額,沖進(jìn)了頭顱內(nèi)部。
而鼠妖,自然已是生機(jī)斷絕。
爆頭了啊!
三米內(nèi)的小白牙,威力恐怖如斯!
再看骨夫人那邊,也已經(jīng)分出了勝負(fù)。
畢竟是幾百年道行的老妖精,骨夫人嘴上謙虛,卻還是有些實(shí)力的,只見那年長鼠妖耳朵已經(jīng)被咬掉了一只,鼻尖也被咬得滋滋淌血,占盡下風(fēng)。
其實(shí)這年長鼠妖心里也極為憋屈,首先被偷襲得措手不及,失了先機(jī),其次,自己所依仗的尖牙利爪,面對骨夫人,一點(diǎn)用處都發(fā)揮不了。
無論是抓還是咬,對方都不痛不癢,因?yàn)楦九霾坏饺狻?p> 白骨成精,哪里有肉?
抓不到肉,對方就根本感覺不到疼。
就像金毛和比特犬打架,金毛之所以毫無勝算,并不是全是因?yàn)楸忍卦谏聿摹⒘α可嫌懈蟮膬?yōu)勢,
而是比特犬在打斗時(shí)激素分泌太快,感覺不到疼痛。
這架打得,本就不公平。
見骨夫人占了上風(fēng),魯岐也樂得袖手旁觀,沒有插手。
沒多一會兒,那年長鼠妖就被骨夫人打得失血過多而死,被摳下來的眼珠子里,寫滿了不甘心。
唉,憋屈,我要這尖牙利爪,又有何用??!
而自己剛收的這女仆人,好像對摳眼珠子,有一種特殊的執(zhí)念呢……
骨夫人一臉血紅地站了起來,又想到方才自己潑婦般打架的英姿被主人盡收眼里,心里立刻覺得羞愧難當(dāng),哎呀一聲,捂著臉跑去小溪邊洗臉了。
魯岐收回小白牙,剛才在電那年幼鼠妖的時(shí)候,防狼電棍也耗掉了它最后一絲電量。
走到那個(gè)倒放的麻袋跟前,麻袋里的人估計(jì)是因?yàn)槁牭搅送饷娴拇蚨仿?,不知出了什么變故,此刻一?dòng)不動(dòng),不敢發(fā)出一聲。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你要是人就吱一聲?!?p> 麻袋里的人明顯遲疑了一下,一番猶豫后,出了聲。
“吱,救我!”
聽起來,是個(gè)女子的聲音。
是人就好。
魯岐解開麻袋,將袋中人放了出來。
瞧著女子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紀(jì),粗布衣裳,姿色一般,但勝在年輕,倒也算長得水靈。但此刻的臉上的淚痕下,難以蓋住的是滿面的驚恐與不安。
女子剛一出了袋子,便環(huán)顧四周,緊接著,便踉蹌到地上的男人頭旁,咚得一聲,跪倒在地,抱起男人頭顱,失聲痛哭。
“我那可憐的夫?。∧阍趺慈绦?,就留下我獨(dú)自一人!”
哭了半晌,女子便已哭不出聲,只能張大嘴巴,無力地干嚎著,看樣子,已經(jīng)傷心到了極致。
苦命的人啊,看年紀(jì),應(yīng)該是新婚不久吧。魯岐站在一旁,心里想著。
哭了半晌,女子應(yīng)該是哭沒了力氣,便搖搖晃晃地站起,抱著男人頭,走到魯岐身前,伏身就要磕頭。
“多謝恩公搭救?!?p> 魯岐趕忙攙住女子,沒讓她跪下去。
“你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魯岐問道。
“我夫妻二人是西邊斷頭山下小莊村人氏,剛剛成婚不足二月。因家中老母親臥病在床,我二人便清早上山砍柴換錢買藥,不料竟碰到了山上的妖物,那兩只妖物將我二人一路綁來此處,本意要先吃了我,我夫君死命維護(hù),最終先替我成了那妖腹中的亡魂,唉,我那可憐的夫啊,若能多撐到恩公來到,也就不會落得如此可憐下場,如今留我孤家一人,又如何能獨(dú)活?”
說罷,女子起身,毅然決然地向棵一人粗的大樹撞去,看樣子,是想死在這里,隨她的夫君同去。
魯岐趕忙拉住了她的手腕。
“別呀,你丈夫現(xiàn)在肯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而且,你要是死了,家里老人怎么辦?”
女子猶豫了。
魯岐見有效果,繼續(xù)說道;“況且,你要是死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那可是一尸兩命!”
“什么?孩子!”女子回頭,滿面的震驚。
“當(dāng)然,你有喜了,實(shí)不相瞞,我是個(gè)大夫,剛才攙你起來的時(shí)候我就摸出來,你有喜啦!”
“我有喜了?”女子有些難以置信。
“那當(dāng)然,請你相信專業(yè)的力量!”
說著,魯岐將剛才吃飯喝酒剩下的錢,一股腦全都塞進(jìn)了女子手中。
“拿回去,給老人治病,再給自己養(yǎng)養(yǎng)身體,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p> 女子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千恩萬謝,拿著錢起身離開了。
“主人你好厲害,居然看出來她有喜了!”那棵大樹后,骨夫人露出了腦袋。
“假的,忽悠她的,說白了我就是個(gè)獸醫(yī),哪能給她看喜脈,只不過希望她能靠著這個(gè)盼頭熬過這段日子,給她點(diǎn)錢,也能幫她娘倆更好地活下去吧?!?p> “哇,主人你好善良,好大方啊?!?p> “說實(shí)在的,這一趟上山,不排除再也回不來了的可能性,留那么多身外之物干嘛?”此刻魯岐的臉上,寫著大大的兩個(gè)字:高尚(撞壁)。
“那主人你怎么不把身上的銀票全都給她?”
魯岐惡狠狠地瞪了骨夫人一眼,
“那是銀票嗎?那是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