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羽絨服似乎并沒有因為被撞而受什么影響,相反地,她腳步匆匆,走得很快,有些像放學(xué)后不寫作業(yè),就直接沖向峽谷的召喚師們。
在一家藥店稍作停留后,女人再度出發(fā),全程都沒有回頭看過,她絕對沒有想到,剛在撞了自己的出租車?yán)?,有一雙眼睛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常,緊緊綴在了她的身后。
在一所中學(xué)的圍墻外,女人停住了腳步,魯岐閃身躲在垃圾箱后面。
四下張望,見并無旁人,女人一陣助跑后,徑直攀上了兩米高的圍墻,一個翻身,消失不見。
被車碰瓷了還有這身手,是人就怪了。
這所中學(xué)現(xiàn)在還沒有開學(xué),除了打更的,再沒有別人。
心里估摸著女人已經(jīng)走遠(yuǎn),魯岐來到墻根,縛靈索扒到墻頭,三兩步就越了過去。
果然,并沒有女人的蹤影,但由于剛下過雪,雪面上出現(xiàn)了一排模糊的腳印,看得不大分明。
魯岐放出黑氣,想讓它幫忙找到那女人,但出乎魯岐的意料,今天的黑氣并沒有做出什么反應(yīng),似乎對那妖怪沒什么興趣。
無奈,魯岐只能沿著隱隱約約的腳印,自行追蹤。腳印在一棟二層樓前停住了,樓門口的門牌上寫著體育館,大門鎖著。
抬頭,二樓的一扇窗戶半開著,女人應(yīng)該就是從那里進(jìn)去的。
故伎重施,靠著縛靈索爬了進(jìn)去。
還未等站穩(wěn),魯岐便開始打量這間屋子。屋子中心擺著幾張乒乓球案,顯然,這里是乒乓球室,通向外面的門還在呼扇著,女人應(yīng)該前腳剛跑開。
打算著朝女人離開的方向追過去,可向門口沒邁出幾步,魯岐忽聽得身后一陣勁風(fēng)襲來,吹得后腦勺發(fā)涼,心說不好,趕忙矮身蹲下,同時雙手支地,右腳一記黃狗撒尿,狠狠地向后蹬了過去。
這招名字、樣子都不是十分文雅,但效果確實杠杠滴。
右腳,結(jié)結(jié)實實地蹬到了一團(tuán)柔軟。
“嗷”地一聲,藍(lán)羽絨服一聲慘叫,身子騰空倒飛,摔在了乒乓球案子上,手里的鐵棍,卻是“當(dāng)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瞧著這基爾粗的鐵棍,一股涼意從脊梁骨傳到了尾巴根兒,這娘們兒下手也夠黑的啊。當(dāng)下一股火拱了上來,將縛靈索做鞭子,掄圓了抽在女人身上。
第一下,
“?。 迸私新暺鄳K。
第二下。
“啊?!?p> 第三下,
“啊~”
第四下,
“啊~啊~”
……
魯岐靜靜地看著女人身體表面浮現(xiàn)出的甲殼,心里泛起了嘀咕。
“這特么,是只王八精?”魯岐心中喃喃自語。
女人看向魯岐的眼神中充滿了戲謔:“怎么停了?別啊,快用你的鞭子大力地抽打我??!虐待我??!姐姐很舒服呢,啊~”
“警告你少跟我來這套?。≮s緊閉嘴,是不是想被404?”環(huán)顧四周,見神獸并沒有應(yīng)聲而至,魯岐舒了口氣。
趁魯岐失神,女人抓住了機(jī)會,飛速起身跳起,向魯岐撲了過來,在半空中將身子縮進(jìn)了龜殼里,看樣子,分明是想報那黃狗撒尿的仇,將魯岐當(dāng)成核桃砸。
不過,這種水平的攻擊在此刻的魯岐面前,還是差了點。
想要躲避,輕而易舉。
彎腰,蹲下,向后翻,動作清逸瀟灑,一氣呵成。
骨碌碌,魯岐滾到了身后的乒乓球案子下面,嗯,清逸,瀟灑,沒錯。
而那王八殼子,則重重地砸在了案子上,女人伸出頭,眼神有些迷離。
她把自己,摔了個七葷八素。
從案子下爬起,來不及拍拍身上的塵土,小白牙已經(jīng)飛出,扎在了女人剛剛從龜殼里伸出的大腿上,又是一聲慘叫,這次聽得出,她真的很疼。
“啊!”
“噗!”
“啊!”
“噗!”
“還舒服不?還砸我不?”魯岐來到女人面前,沒好氣地說。
“我認(rèn)了!我是你的了,你把我?guī)ё甙?!”女人把頭扭到另一邊,拼命掩飾眼角噙出的淚花,“不過你可不可以放過我的孩子,他還小?!?p> 這次輪到魯岐蒙蔽了:“大姐你在說撒?啥玩意你就是我的了?比武招親吶?贏了你就得娶你?還娶大送小,幫我省事兒了唄?”
“你,不是來抓我的?”
“我閑的?。孔ツ??我缺那一口甲魚湯喝么?”魯岐沒好氣地說。
“那你跟著我干啥?”
“廢話!我一個充滿求知欲的三好青年,看見車被你撞得保險杠都彎了,你卻啥事兒沒有,能不好奇么?人家大哥跑出租也不容易,你就忍心坑人家兩千塊錢?”
“兩千塊錢,很多嗎?為什么我沒買幾樣藥,就花得差不多了?”
“嗯?是不是賣藥的要你買啥你就買啥了?”魯岐想了想,試探問。
“對啊?!迸酥钢块g窗簾后面的窗臺上,“都在那里。”
魯岐走過去,見窗臺上放著一大塑料袋的藥,打開,退燒的,止痛的,繃帶碘酒,還有幾瓶鈣片,唯一的共同點是,這些藥的牌子,魯岐都沒聽說過。
可以確定,這傻妖怪是被賣藥的忽悠了,買的全是廠家提成藥。
想想這個賣藥的挺牛逼啊,不光忽悠人,現(xiàn)在連妖怪都忽悠過了。
把這袋子藥拎到女人身前,魯岐開口:“想要么?”
“想要?!?p> “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我怎么感覺你有點蒙蔽呢,是剛來這個世界?”
從這女人剛才被撞,以及買藥被忽悠這兩件事,魯岐心里判斷,這個妖怪在人類世界生活的時間并不長,對于金錢的購買力,并沒有清晰的概念。
“沒錯,我是從妖界被抓來的。”
與魯岐猜想的一致,盡管他極力強(qiáng)迫自己不再回憶那個吃人的世界,但偶爾午夜夢回,或是起夜噓噓之時,還是有絲絲執(zhí)念化作魔鬼在耳邊反復(fù)輕語:“一百多萬,一百多萬,我的特么的一百多萬的銀票?!?p> “能詳細(xì)點說么?”
女人看了看自己還在流血的大腿,一臉幽怨地對著魯岐說:“可不可以抱抱我?”
?????
“我警告你啊大姐,我是一個種族觀念非常強(qiáng)烈的直男,咱倆之間不可能的,不然我家里那位我早就下手了,況且你還帶個孩子?!?p> “抱我去樓下,我的孩子就在樓下,他傷得很重,就要不行了,救好了他我再跟你詳細(x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