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王志遠詢問了那對養(yǎng)豬企業(yè)家夫妻的地址,是寧市邊的一個村子。
臨走前,魯岐猶豫了一下,掏出五百塊錢,想了想,有些心疼,又抽出了一張,閉著眼將這四百塊錢扔給了王志遠。
“別誤會啊,我可不是發(fā)善心,只不過我現(xiàn)在可是寧市這片兒的引渡人,區(qū)域扛把子,要是轄區(qū)內(nèi)有妖怪被餓死,傳出去我的臉還往哪兒放,不是我說你啊老王,那么好的一門手藝,隨便干點啥也不至于餓成這樣吧,再不濟,開個復(fù)印社也行啊?!?p> 王志遠嘿嘿笑著,把錢揣了起來,也不多說話。
“對了,跟你打聽幾個人,鬼蜘蛛,花容劍三娘,還有個渾身紅毛,賤得要死的怪物,你活了這么多年,聽說過沒有?”
王志遠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一臉蒙蔽,表示沒聽說過。
無奈,魯岐只得帶著杜威和骨夫人離開了。
目送三人上車離去,王志遠臉上的懵逼一掃而光,切換成了疑惑狀,
“難道他已經(jīng)見過鬼蜘蛛和三娘了?可如果這樣的話,那只劍靈應(yīng)該已經(jīng)跟在他身邊了啊,但我怎么沒從他身上感受到劍靈的存在呢?該說不說,那只劍靈用好了,當(dāng)真是一柄殺器呢?!?p> 說完,王志遠又拿起遙控器,換臺,尋找下一個供他享受的場景。
此刻的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柄被他成為殺器的劍靈,此刻已經(jīng)附在了一根搟面杖里,光榮進化成一只棍靈。
按照王志遠提供的地址,杜威驅(qū)車來到領(lǐng)養(yǎng)鄭二妮的那對夫婦所在的村子。
三四十年前,那里是村子不假,可最近這些年,隨著政策向農(nóng)村不斷傾斜,一些發(fā)展得好的村子,村民的日子過得比很多城里人還要富足。
最起碼比魯岐有錢。
韓莊村就是這樣,幾十年下來,這里已經(jīng)成為了遠近聞名的生豬養(yǎng)殖基地,供應(yīng)著寧市在內(nèi)的周邊幾座城市的豬肉。
養(yǎng)殖業(yè)的發(fā)展推動了村子的經(jīng)濟,但卻未以犧牲環(huán)境為代價,這里與想象中養(yǎng)豬村該有的臟亂差截然不同,
鱗次櫛比的小洋樓,寬敞整潔的水泥路,一絲不茍的綠化帶,排列整齊的路燈,環(huán)境相較于寵樂嘉診所周圍,好了不只一星半點??雌饋碓诳茖W(xué)、環(huán)保養(yǎng)豬方面,應(yīng)該是下了血本。
魯岐覺得,相較于這些村民,自己像是一個生活在垃圾堆旁邊的土鱉。
村頭有一張小方桌,一個穿著背心的大爺正在跟兩個大媽斗地主,旁邊站了幾個看熱鬧的。
魯岐也湊了過去。
背心大爺三分要了地主,正在出牌。
“飛機!”
背心大爺扔出兩張3兩張4,一張五一張六。
倆大媽不干了。
“老白頭子你能不能玩得起?倆3倆4帶兩張咋能是飛機呢?”
旁邊圍觀的也紛紛附和。
背心大爺老白頭捻了捻下巴上的胡須,一本正經(jīng)地說:
“我這是隱形戰(zhàn)機,還有一張3一張4,隱形了,你們看不到的。”
“我去你的吧!剛才倆3倆5一個8,你說是連對,因為一個8拆開等于兩個4,現(xiàn)在又跟我玩隱形戰(zhàn)機,拿我們開涮呢是不?不玩了!走了!傷自尊了!”
一個大媽把牌一摔,罵罵咧咧地起身走了。
圍觀的人也要散了。
魯岐一看這不行啊,趕忙高聲問道:
“請問有誰知道張濤于翠翠兩口子家在哪兒???”
散開的人群停住了,紛紛向魯岐投來好奇的目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最終還是沒人說話,
人群繼續(xù)散開。
什么情況?難不成鄭二妮的養(yǎng)父母,張濤于翠翠兩口子在這村子里,還屬于禁忌詞匯?
看這些村民的表現(xiàn),一定是知道這兩個人的,但是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想,或者不能告訴他。
很快,桌子旁就只剩下魯岐,以及正在收拾撲克的背心大爺。
魯岐只好將希望寄托到這個大爺身上。
剛才他看見這個大爺是抽煙的,碰巧,下車前魯岐正好跟杜威要了一盒香煙,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笑呵呵地取出一支香煙,遞給背心大爺。
“大爺,斗地主思維挺發(fā)吶?!濒斸荒樥~媚,但會嘮嗑如魯老板,說出的話怎么聽都不像是在夸人,反倒更像是在埋汰這老頭斗地主花活太多,不要臉。
老頭又怎么能聽不出這個,冷哼一聲,收拾完撲克就要走人,并不想搭理魯岐。
魯岐心說這村里的人怎么都這么奇怪,問個話這么費勁,有些泄氣,但是一想到被黑氣纏身的周世芳還在等待自己搭救,便不想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大爺,您先別走,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您打聽打聽他倆早些年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的事兒。這事兒對我來說很重要。”
正要離開的背心大爺聽到這話,腳步驟停,背對著魯岐猶豫了許久,這才頭也不回地說,
“你跟我來吧,這里人多,去我家說?!?p> 魯岐趕忙一邊回頭示意骨夫人和杜威在車里待命,一邊趕緊跟上去,往老頭手里塞煙。
老頭兒接過煙,“煙不錯啊小伙子,挺貴的吧?!?p> “不清楚,不清楚,都是別人送的,多少錢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不便宜?!濒斸粍勇暽匮b了個逼,杜威抽的煙,真的不會是便宜貨。
想要在和這大爺?shù)膶υ捴蝎@取更多有用信息,適當(dāng)?shù)匮b逼,抬高自己的身價還是很有必要的。
“你這煙老頭子我年輕時抽過,那時候一盒就上百了,現(xiàn)在也不知道啥價嘍。”
魯岐嘿嘿笑笑,“對了,大爺您貴姓???”
“我姓白,村里人都叫我老白頭,是負責(zé)給村里燒鍋爐的,你說的張濤于翠翠兩口子家啊,就離鍋爐房不遠。”
二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著,就來到了鍋爐房前。
隔著老遠魯岐就認出來這棟二層小樓就是老白頭口中的鍋爐房了,因為它實在太舊了,墻皮都差不多掉光了,與村子里其他干凈整潔的洋樓放在一起,顯得格格不入。
最主要的,房子后面立著的一根大煙囪,還在冒煙。
“到了,我這兒環(huán)境太差,別嫌棄哈。”
老白頭一邊說,一邊推開了鐵皮門,邀請魯岐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