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芝貞的家就在城北的通武館的旁邊,中間有一棵巨大的桃樹隔開。此時季節(jié)已是六月,已過桃花花季,但是這桃花樹一樹粉紅的桃花仍是綻開甚是鮮艷動人。
信元看到桃樹若有所思,葉芝貞在旁道:“怎么樣,跟你們?nèi)毡镜臋鸦膫€更好看呢?”
“今年的櫻花的花季已經(jīng)過了,可是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看到了?!?p> “你出國游玩這么久嗎?”
“但也不是,我在日本一直住在師父那里,師父家在一座很高的山上。本來有幾棵櫻花樹,后來在我十二歲那年都被我?guī)煾缚车袅?。?p> “為什么?”
“我有一次因?yàn)榭礄鸦]有去上師父的漢語課,被師父發(fā)現(xiàn),他重重打了我一頓,就把樹都砍掉了?!?p> “你師父還會漢語?”
“我?guī)煾笣h語說的最好。我的漢語都是他老人家教的。”
葉芝貞越聽越怪,道“你師父來過中國?”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p> 葉芝貞心想:“這個人的師父早預(yù)料到他的徒弟會來中國,居然提前教了漢語?!彼?“敢問閣下尊師有幾個徒弟?”
“一共八個?!?p> “就你一個來清國嗎?”
“我聽說我七師兄要來,但只是聽到了一點(diǎn)消息而已。”
葉芝貞還想說什么,而聽身后有人道:“葉館主,還打不打了???我們可還等著呢?!?p> 原來是圍觀的人已經(jīng)比剛才的多了一倍之多,眾人等不了他們的問話,不禁開口催促。
葉芝貞白了旁邊的車富萊一眼,“你干的好事兒!”車富萊滿不在乎,他一心要讓葉芝貞敗北,好讓他們不再與聚英館爭雄。對葉芝貞的話渾然不覺。
葉芝貞道:“信元少俠,在下拳腳方面不是很好,兵器倒是還成,請進(jìn)吧。”說罷帶信元進(jìn)了自家的庭院里。
信元進(jìn)院一看,這庭院占地極大,差不多像一個小公園一樣,庭院中種的樹木甚多,竟有桃樹、梨樹、楊樹、柳樹等數(shù)種之多。里面五彩繽紛,真有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中間是片大空地,擺放著許多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應(yīng)有盡有。
圍觀的百姓被家里的奴才攔住了沒有放進(jìn)來,不過庭院里的景象不少都看到了,互相稱奇贊嘆?!斑@葉師父這么有錢?置得起如此大片的土地?“
“什么呀,因?yàn)樵蹅儍蓮V總督李大人的公子在葉師父的手下學(xué)藝,學(xué)的好像還不錯,這片土地是李大人賞給葉師父的。不稀奇不稀奇。”
葉芝貞終于忍不住圍觀百姓的吵鬧聲,下令將大門關(guān)上,不準(zhǔn)讓一個人進(jìn)來,連車富萊也被關(guān)到外面去了。
“請?zhí)粢患靼?。”葉芝貞指著兵器架對信元說道。
“額,”信元看了看,實(shí)在是琳瑯滿目,種類繁多。很多武器自己也叫不出名字來?!拔視牟欢?,我只有一兩樣是較為精通的?!?p> “比如說,日本刀?”
“哦,你知道日本武士刀?”
“怎么會不知道,有時候你們?nèi)毡緯M(jìn)貢幾把,我在李大人的府中看過,外形看起來很漂亮,只是不知道用著怎么樣?!?p> “進(jìn)貢?哼?我們居然還需要進(jìn)貢?不過進(jìn)貢來的可不一定都是好東西?!?p> 葉芝貞剛才已經(jīng)目睹了潘達(dá)是如何慘敗的,自己雖然武功招式要高過他,但是對付眼前這個少年實(shí)在不能有一分的大意。他一手便從兵器架上摘下了最顯眼的的那把青龍偃月。他將刀桿一立,道:“信元少俠,武士刀我這里沒有,請?zhí)粢患e的吧?!?p> 信元一看葉芝貞手握大刀氣定神閑,心中倒是不敢大意??催@老人竟能把一把數(shù)十斤重的大刀拿到手里就像捏樹枝一樣,看來此人非潘達(dá)可比,可能更勝過廖清揚(yáng)。
他看了兵器架一眼,直接伸手摘下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對雙鉤。他倒不是輕敵,只是看這兵器樣子很是奇怪,有些新奇。
葉芝貞道:“雙鉤打偃月?信元少俠挑個別的吧,鉤這種兵器,打斷短兵還可,對陣關(guān)刀,它鉤子鉤不住,鉤身也抗不了。老夫不愿意在兵器上占你這么大便宜?!?p> “哎,試一下嘛,我也沒用過這兵器,不行再換?!?p> 葉芝貞說的確是實(shí)情,這雙鉤武器主要是以武器頂端的“鉤鐮”為主,用以鉤劃敵人武器,對普通刀劍是有克制作用。但是對這種重兵來說可以是毫無用處,鉤鐮實(shí)在難以鉤住關(guān)刀刀身與刀面,因?yàn)槠涞渡韺?shí)在過于寬大。而鉤的刃身厚度又很薄,怎么能架住幾十斤的關(guān)刀一砍呢?
葉芝貞心想:“這刀如果用力過大保不齊會一刀劈死他?!彼騺砝铣沙种?,知道信元是日本極有名的人,一刀殺了他絕對會引火燒身,這次就在招數(shù)上勝過他,讓他知難而退就好。
信元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就看葉芝貞站在那里,好像在想事情,心想上歲數(shù)的人就好神游,跟我?guī)煾敢粯印?p> 信元想了想,道:“葉師傅,請問您這手中的大刀又重又笨的,比起武來豈不是難以駕馭嗎?怎么贏???”
葉芝貞捋了捋胡須笑道:“信元少俠不知,關(guān)刀乃武圣關(guān)公所用,這刀殺敵破軍不計其數(shù),雖然分量極重,但是真能舞動起來,可說所向披靡?!?p> 關(guān)公信元倒是常聽他師父說過,但是他還是不信這跟一個石盤一樣重的東西是怎么個掄法。心想日本的大太刀是騎兵常用武器,不過看起來就沒有這這關(guān)刀威風(fēng)了。
聊罷開戰(zhàn),信元使雙鉤齊上,由左至右一劈過來,葉芝貞看也不看,關(guān)刀落地一擋,只聽“鐺”的一聲,雙鉤一下就被震成兩節(jié)。
信元雙手微顫,隱隱發(fā)麻。這關(guān)刀威力遠(yuǎn)出他的意料。
葉芝貞微微一笑,道:“再去取一把吧。”
信元鎮(zhèn)定了一下,驚駭之心稍去。他摘下了一桿紅櫻長槍,這把槍通體純鋼打造,也重個十余斤左右。
實(shí)話實(shí)說,信元除了武士刀,別的都用的很不習(xí)慣,拿這把槍也只是覺得這個武器長度剛度槍能與關(guān)刀抗衡。
第二回合,他舉槍至刺,葉芝貞真可說老當(dāng)益壯,力大無窮,他只單手拿刀往外一格,將對方槍頭順到一旁。隨即刀刃直向信元門面劈開來,信元往外一閃,借勢已到葉芝貞身后,他用力將長槍回甩,槍身當(dāng)棒,向葉芝貞背部擊去。
葉芝貞頭也不回,將關(guān)刀擋住背部。槍身直撞刀身,由于信元力道用的過大。槍身不收竟彎了過去。信元趕緊回收,一看這桿直槍已經(jīng)成了彎槍了。只聽葉芝貞喝道:“小心了!”只見他一刀直劈了過來。
信元只得拿槍一擋,只聽清脆一聲,長槍變成兩節(jié),好在信元格擋之時身體后撤,才沒被劈到。
信元沒怎么樣,葉芝貞倒是被驚出一身冷汗,心想剛才自己手沒留力,幸虧他及時躲過,要不刀傷到他非死即傷的,可是大麻煩。
信元心想這一戰(zhàn)自己沒帶趁手的武士刀,吃了大虧,想要取勝可是很難了。他出師之后,罕有此時這樣手足無措的時候。
“我真笨,來了這兒居然不帶刀,他們也不是光比拳腳的。碰見個兵器高手都沒怎么費(fèi)力我就有點(diǎn)吃不消了。不行,干脆找個最硬的跟他打?!毕胫劬戳艘幌虏逶谖淦骷苌系哪歉执蟮睦茄腊?。
突然,聽門外有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一聽是的女孩的聲音:“怎么這么多人??!爹,開門,是我,有人欺負(fù)我!開門?。 甭犞曇魩е耷?,甚是慌亂。
葉芝貞臉一變色,吩咐下人趕快開門。
只見沖進(jìn)來一位身著粉衣的女子,跑到葉芝貞跟前哭了起來。這女子正是葉芝貞的千金小姐。她哭道:“我剛才在街上碰到一個人,他看我半天對我說了好多我聽不懂的話,后來他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要動手調(diào)戲我?!?p> 葉芝貞勃然大怒,他膝下共有三子一女,這女孩是他最小的孩子,算是老來得女。他一直視這女兒為掌上明珠一樣。從沒有管過她罵過她,她平時出了門在外,百姓都知道是他葉芝貞的千金,誰敢無理?怎么今天偏偏有人如此放肆?
他道:“乖女兒,別哭,后來呢?他沒把你怎么樣吧”
他女兒泣不成聲,道:“那倒沒有,我本來想教訓(xùn)他,沒想到他會功夫,比我要高好多。我打不過他,又差點(diǎn)被他抓到手臂,他又說了幾句,我都我聽不懂。我哪敢停留,直接往家這兒跑過來,那賊人竟一路跟過來了,爹,要不是您在這兒,女兒只怕……”說著便不敢往下說只是哭泣。
信元本來急于比武,哪想跑過來這么一個女的攪和。他正煩著呢,一看這個女子,突然呆了,身體仿佛被電了一下似的。
這女子此時也發(fā)現(xiàn)庭中還有一人,抬著掛著淚痕的眼看了一下信元。微微一愣,又仔細(xì)看了一眼,才轉(zhuǎn)移了目光繼續(xù)哭泣。
信元見此女面容極美,清麗秀雅。此時正哭泣著,眼淚順臉留下真可謂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再一看她的衣服并不是普通的富貴家女子穿的長衣長裙,而是像男裝一樣的衣服,顯得身形甚是挺拔。真可謂亭亭玉立,英姿颯爽。
信元直是看呆了,葉芝貞這時也沒空理會他,問道:“女兒別哭,告訴爹這畜生是誰,爹去把他碎尸萬段!”
那女子止住哭泣,眼睛往門外一看,手指著大門道:“就是他,爹,就是這個穿一身綠的光頭!耍無賴也就罷了,怎么長的還這么丑??!”
信元和葉芝貞同樣往大門一看,一個身著一身綠衣,一腦月代頭,長相極其猥瑣的青年人,正笑吟吟地張望著院內(nèi)。
葉芝貞自然一臉兇相地怒視著這個人,信元此時緩了過來,一看那人,心頭一喜,用日語說道:“七師兄,你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