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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頃于歌

第四章 近日來、不期而會重歡宴(危機)

將軍頃于歌 青野若沙 3598 2019-12-29 17:51:51

  接下里的幾天里,她不曾再見到衛(wèi)子期。若非田方和另一名喚做關夢的女子寸步不離,殷于歌似乎感覺不到和以前的變化。

  她的行程還是和往常一樣,去軍醫(yī)館給人看看病,通常,都是操練導致的皮外傷,只需要簡單的處理。又或者去山澗踏踏青,看看那只受傷的小鹿長大了多少。亦或是,如同今日,騎馬去大漠打打盹兒。她一向習慣了獨身,兩個鮮活的大活人跟著,還是有些不自在。

  “于歌姐姐?!?p>  “我呀,昨日又看到秦青那小子盯著你看了。”

  關夢玩著頭發(fā),笑得咯咯的,“特別是,一提起你就臉紅。我關夢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除了田方哥還有誰這么害羞呢?!?p>  “你說你這個小妮子,好好的說俺干甚!俺可沒有見到哪個女子臉紅。”

  田方調了調韁繩,“俺最多也就不說話?!?p>  “哈哈哈,這還不叫害羞呀。看田方哥你怎么娶得著媳婦兒!”說著關夢調皮得做了個鬼臉。

  “你們倆,天天斗嘴。”

  殷于歌在前方勒住馬頭,轉過身來,面紗之外,美目流盼,“我聽著都覺得膩歪?!?p>  初春午后的陽光燦爛而溫暖,她一襲紅衣,在暖陽的大漠之中顯得格外明亮動人。

  “還不是看俺好欺負?!碧锓綇呐詡鹊男心?,拿水而飲。

  關夢笑著,快馬揚鞭追了上去,迎著暖陽并排而行。

  “殷姐姐你可真好看,性格也比蘇小姐好太多。更不像我,整天只會舞刀弄槍的。一定有很多男子喜歡你吧?!?p>  關夢武將出身,與其他女子不同,說話直接,不懂得拐彎抹角,往往如此,語出驚人。

  田方干咳了兩聲,意在提醒。見殷于歌不答,關夢不但不識其意,反倒鍥而不舍的再接再厲,繼續(xù)追問。

  “于歌姐姐可有意中人?”

  殷于歌可真是苦惱,這個小姑娘來了之后,她沒有一刻閑的??偸窍胫▏Z嗑,還問一些過于直接的問題,鬧的殷于歌都不知如何作答。

  譬如剛才的問題,如果說有,肯定又會接著問,“啊,是誰?我認識嗎?”

  如果說沒有,“可是姐姐你也不小了,怎么會沒有喜歡的人呢?那姐姐你喜歡哪樣的,我給你介紹。”

  殷于歌在馬背上襯著額頭,抬眼之時遙見湛藍的晴空之上飛來一只禿鷹,就像見到了救兵。

  “關夢快看!禿鷹!”

  關夢自南方長大,哪里見過這些。見那禿鷹兩翼展開足有半丈寬,新鮮的不得了,便忘了自己所為何事,調整馬頭朝東,一股腦追著禿鷹而去了。

  田方心急,又不能去追關夢把殷于歌丟下,也不能眼看著那黃毛丫頭一個人單行。那丫頭,初出茅廬,新鮮的緊,除了武功高,其余都不好使。

  沒想到關夢像個剛出籠的鳥兒,喊也喊不住。見田方左右為難,殷于歌說,“田大哥,你去追關夢,她對大漠也不熟悉。”

  “可是,不行,將軍說好要保護你的?!?p>  “這片區(qū)域我常來,不會有事?!?p>  “而且,關夢一個小姑娘,家人也一定讓你保護她對不對?我真的沒事,好歹也來過上百次。再說,這一大早,白日之下,誰來犯案?!?p>  見殷于歌一再勸阻,“那,小軍師你在這等俺,去去就回?!碧锓今{馬向前追去。

  “好?!?p>  突然走了兩個人,殷于歌倒是挺清靜的。仔細觀察四周,在附近找了片小胡楊,鋪上布墊,坐著發(fā)愣。

  通常她的發(fā)愣包括但不限于:衛(wèi)子期,娘親…

  而當下卻總是心神不寧。這塊區(qū)域入漠不遠,與軍營交界,平日里是不會有動物的,自然也不會有動物尸體引來禿鷹。平日里也難見著一只,剛才卻見兩只,莫非…

  思及此,殷于歌收回布墊,抖著身上的沙塵,翻身上馬,向田方之前行進的方向奔去。

  沒走出幾步,一陣尖銳的哨聲響起,馬兒突然驚慌失措,仰頭嘶鳴,抬起馬蹄向相反的大漠深處狂奔而去。

  殷于歌用盡力氣拉住韁繩,馬兒也不為所動,瘋了一般四處亂竄,黃沙揚起。

  很快,殷于歌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而這馬兒發(fā)起狂來,無法駕馭。為今之計,只有經(jīng)過柔軟的沙地,伺機跳下去,這樣可以將墜馬的傷害降到最低。

  就在這時,哨聲停止,發(fā)狂的馬兒趨于平靜。不多時,幾個布衣游民竄了出來,將殷于歌團團圍住。

  殷于歌坐于馬上,俯身安撫受驚的馬。

  又環(huán)視一圈,這些西戎游民何以會到云秦境內。近幾年中,云秦國力強大,一度將西戎控制在大漠以北。

  而這幾人穿著布衣,其中有一人配了精美的腰刀,格外醒目,想來是為首的。為首的漢子長著絡腮胡,膀大腰圓,要想直接逃實為不易。

  “下馬!”

  她看見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鐵哨。

  殷于歌照做。她微揚起白皙的臉,面對為首的西戎人挑眼一笑。

  “看來本姑娘的馬受驚全是拜你們所賜?!?p>  別著腰刀的首領身邊的瘦高個擼了擼高挺的鼻子,不屑道,“哼,這算什么,只要方圓十里,幾百匹,上千匹的馬我們也有能力讓他失控。”

  首領阻止瘦高個繼續(xù)說下去,“大漠原來就是西戎的地盤,你們越過邊界,強勢將國界線向北推上百里,掠奪我們的馬匹,把我們逼進最為貧瘠的大漠深處。你們云秦人,就該死。”

  “成王敗寇,古來如此。如同今日我被你們抓住,自然是任君處置?!?p>  殷于歌佯裝親近,取下面紗,借機仔細查看鐵哨?!暗故谴蟾绺缒氵@哨子,可真是特別呢。”

  那為首的被殷于歌一撩撥,又見她長得天姿國色,眼睫如羽,只當她的示好是求生本能。

  “你們云秦的女人就是賤,遇到危險就對男人投懷送抱?!?p>  “我剛才說過嘛,勝者王,敗者寇,我只是區(qū)區(qū)一弱女子,自然…”

  “大哥,別跟她廢話,我們還有任務?!?p>  果然猜的不錯,他們不是普通的游民,而是有備而來。這鐵哨,估摸著只是一次試驗,而更多的,一定是針對西軍大營的戰(zhàn)馬,使群馬受驚,倉皇逃入大漠。

  此舉一來擾亂軍營,再則誘得的戰(zhàn)馬可以加強自身的軍備,可謂一舉兩得。

  只是聽他們說話之間,這鐵哨似只得在十里以內才能有效。所以他們下一步,便是偷偷向西軍大營出發(fā)。而當下殷于歌要做的,一是組織他們向軍營而去。二是查清楚是何人組織,是否還有同伙。

  殷于歌腰肢款款,俯身過去用手指輕輕摩挲著鐵哨。

  “大哥哥,你這個鐵哨子真能有那么大能耐?”

  為首的西戎游民不曾見過絕色佳人,舉手投足間自有萬種風情。根本來不及細想,只當她真的因為被抓而不得已討好自己。便一把摟住殷于歌的腰肢向馬上帶。

  “呵,豈止鐵哨,待會兒讓你看看哥哥我,更有能耐!”

  見頭領摟著女子駕馬而行,他們幾個也只得悻悻隨著后面一路小跑。

  太陽快要下山,夕陽將人的影子拖得長長的,那頭領將馬拴在木屋前的樁子上。旁側有一小汪清湖,周圍長著灌木。

  看來這便是他們的落腳之處,殷于歌回頭看,早已沒了其他西戎人的身影。也是,人再能跑,又怎么能超過馬呢。

  那頭領心急火燎的就想把殷于歌往屋里帶,卻聽見懷中美人兒一聲悶哼。殷于歌低身蹲下,捂住肚腹,好像很難受的樣子,“人家有些肚子不舒服?!?p>  待那西戎人俯身查看之時,殷于歌猛抓起一把沙子揮去。趁沙迷了眼,她迅速拔出西戎人身上的腰刀,向他揮去。西戎人不留心,受了重傷倒地不起。

  殷于歌一把搶走鐵哨,將腰刀插在沙里,看向西戎人?!罢f,你是受何人指使?”

  只見他唾出一口血水,在夕陽下顯得嫣紅,可是瞬間便被沙土吸收了。

  “你這個!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

  西戎人說完仰天哈哈大笑。

  看他脖上的傷口流血不停,也活不了多久??磥硎墙^計不會吐露半句了,她起身,重新戴上面紗,又去屋內搜查了一圈。

  除一封西戎文字寫的信以外,別無所獲。

  殷于歌收好書信和鐵哨,見腰刀精美無比,似不像他所有,也一同收起來。翻身上馬,準備回營。

  傍晚的荒漠很美,橘色的暮霞鋪滿天空,金色的陽光從西方斜射。這樣看去天與地之間遼闊無比,大漠風沙里,寥寥天地間。

  殷于歌已無暇欣賞此等美景,駕馬朝南而去。不出片刻,太陽將會落下,無法辨別方向。

  此時,田方在原地焦急地來回踱步,下午時刻,他追著關夢盤跑十余里,發(fā)現(xiàn)另一具與上次死法一樣的女尸。當即領著關夢掉頭回去,卻不見了殷于歌,兀自焦急萬分,又不敢亂走,遂吩咐關夢回營帶來人手。

  見關夢回營叫的人到了,他才長舒一口氣。

  “你們兩兩一組,去搜尋小軍師。夜晚馬上來臨,都帶好火石了嗎?”

  “小軍師是?”

  “殷于歌殷姑娘!”

  “已按照副將吩咐,均已備好?!?p>  田方點了點頭,眾將士數(shù)十人分別向大漠出發(fā)。

  此時秦青卻快步上前,躬身請示,“田副將,秦青請命,也去尋找殷姑娘?!?p>  田方朝著關夢的方向,問,“他怎么會來?俺不是說這件事保密嗎?”

  關夢撅著嘴,“剛才回營,正好碰到他,一聽說于歌姐姐失蹤了,死活便要跟著來。”

  “你告訴將軍了嗎?”

  關夢雙眼噙著淚搖頭,有些恐慌,“我,我不敢。當初請命保護于歌姐姐。關夢做了保證,一定不會讓她有任何閃失。發(fā)生這種事,都怪我,我會找到于歌姐姐再去向將軍…”

  田方點點頭拍拍她的肩,她畢竟第一次出來,“好了,也怪俺。多說無益,我們快去找尋吧。”

  只一轉頭,已沒有秦青的身影,想是已自去找尋了。

  田方對留守士兵囑咐道,“如果兩個時辰?jīng)]有人回來,就去稟告將軍加派人手?!?p>  “是?!?p>  夜色降臨,一眼望去大漠都相似,沒有植物或者地勢標記的地點。殷于歌也辨不了所在處,只好根據(jù)星星,一路向南而行。

  長時間的奔波,她和馬都累了,于是下馬牽著它走走停停。來到一片小湖泊旁,馬兒見水興喜,一躍而起到湖邊飲水。

  殷于歌也跟了過去,掬水擦了擦臉,大漠溫差極大,夜晚十分寒涼。她不由得雙手抱肩,靠著一顆小胡楊坐下來。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時候。才從軍姬所出來時,孤身一人,就一路走走停停。

  面容姣好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是優(yōu)勢,可對于舉目無親的孤女來說,卻是登徒子的調戲對象。歷經(jīng)千辛,她才去到都城。幸運的是在誤打誤撞中,到了賢醫(yī)館。老醫(yī)師見她孤女無靠,便領她進醫(yī)館當醫(yī)女。

  也是在那里,第一次遇到了世家公子,衛(wèi)子期。

  那年她剛滿十七,已經(jīng)在醫(yī)館待了兩年有余。老醫(yī)師見殷于歌聰慧,又長得好看。而她在軍姬所多年,也更會為人處事。所以也愿意教她,老醫(yī)師賢良方正,不為錢財。

  賢醫(yī)館原本不過都城的三流醫(yī)館,卻因為她的到來,醫(yī)館生意也越來越好,一躍成為馳名都城的醫(yī)館。畢竟,人都是尚美的。

  那日陽光明媚,她如同往常一樣在醫(yī)館待人看診抓藥??斓酱蜢戎畷r,幾個將士扶著一位長相青澀,卻異常俊美的華服公子開門而入。

  她照常穿著男裝,田方?jīng)_進來,“小伙子,快來看看,我們公子練劍受傷了?!?p>  殷于歌向來對公子哥沒有任何好感,雖然他長得好看了那么一點點,她也只不過是多關注了他的服飾,上面有著精致的刺繡。

  如往常一樣,按照普通的程序完成了清理和包扎?!耙稽c小傷,無需在意。”

  士兵道,“這就好了?不需要服藥?”

  “五錢銀子,定時換藥即可。”

  醫(yī)館不都是希望開的藥越多越好,這公子吃驚。抬首一看,這一眼,饒是見慣貴族佳人的他,也上了心。

  這名公子便是衛(wèi)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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