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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頃于歌

第五十二章 石佛南下路、在因中(霍家小乙)

將軍頃于歌 青野若沙 3706 2020-03-29 20:11:52

  “這位姑娘是?”

  衛(wèi)子期原本面朝石像,背對著蕭益群,聽到蕭益群問到這句話,他猛地轉(zhuǎn)身。只見殷于歌站在眼前,她的雙眼不再紅腫,已然恢復(fù)了以往的靈動。

  高臺上風(fēng)很大,她一襲紅衣,輕紗飛揚,美得不可方物。殷于歌將吹散的發(fā)拾起,拿出絲帶系在一起甩到背后??匆娦l(wèi)子期時,她有些清傲的容顏泛起笑意。

  這一笑,仿佛停駐了時間。

  “于歌?你怎么來了?”衛(wèi)子期快步走來。

  “正巧聽說這里出了事,反正我也是閑著,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幫忙?!?p>  蕭益群有些茫然,他只見過蘇小姐的畫像,卻不知衛(wèi)子期同行的還有其他女子,“這位是?”

  殷于歌俯身施禮,“稟大人,民女殷于歌。”

  衛(wèi)子期看著她補(bǔ)充道,“郡守不必見外,殷姑娘也是營中軍醫(yī)?!?p>  “哦哦,真是年少出英雄啊,沒想到殷姑娘如此年輕已經(jīng)列為軍醫(yī),此乃云秦首位女軍醫(yī)吧?!?p>  衛(wèi)子期揚起嘴角,眼中裝滿無比的自豪,“是的,第一人?!?p>  而此時,殷于歌已經(jīng)開始四處檢視。

  “將軍,蕭郡守,在下已初步檢驗完成?!?p>  仵作起身,開始匯報情況。

  “死者,男,石傲,五十多歲…”

  蕭郡守癟癟嘴,糾正到,“石大人五十有二?!?p>  “噢,好?!必踝魈峁P在冊子上改了些。

  “表面無明顯傷痕,手指有血污,似在石壁抓撓所致?!?p>  “這意思,你是說!石大人被放進(jìn)去的時候還沒死?”蕭益群萬分惶恐。

  仵作點點頭,“等找到完整的石塊,應(yīng)該可以看到手指血痕抓撓的痕跡。”

  “這兇手也忒殘忍了!難怪老夫走上來的時候總覺得怪怪的,說不定那時候,還沒死呢?!?p>  這時候仵作打斷蕭益群的話,“蕭大人上來那會兒,石大人已經(jīng)死了”

  “尸體已經(jīng)僵硬,至少死了兩個時辰以上了?!?p>  “辰時以前?”衛(wèi)子期挑眉,“繼續(xù)說下去?!?p>  “這頸下有細(xì)長的類似線、索的痕跡,初步判定是窒息而亡,具體的要運回衙門做詳細(xì)的檢查之后才能確定。”

  蕭益群吩咐道,“來幾個人把石大人尸體抬回縣衙?!?p>  窒息而死,那么這個石像,是怎么密封的呢。殷于歌在石座周圍檢視著,石座呈方形,邊緣留有兩寸,中部為圓形,向上凸起四五寸,圓形凸起周圍還有橫折的卡槽,應(yīng)該是連接卡住石像與基座的。

  “為什么要做成內(nèi)里中空呢?”

  蕭益群想后喊著,“去叫姚師傅上來!”

  那霍小乙剛爬上來,還沒來得及停駐腳步,蕭益群又開始使喚他。

  “我…”

  連衛(wèi)子期都注意到霍小乙已經(jīng)來來回回跑腿了好幾次,沒來得及休息。

  “蕭郡守,看來這個人比你官府中人還盡責(zé)。”衛(wèi)子期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少年,不過十五六歲,因為往返活動逐漸發(fā)熱而挽起長袖,精瘦的胳膊露在外面,汗水浸濕了頭發(fā)。

  得到衛(wèi)子期的夸贊,霍小乙笑得淳樸,又?jǐn)]擼衣袖,重新整裝待發(fā)。

  “慢著!”

  蕭益群不是腐朽庸碌之輩,看衛(wèi)子期的意思,他也很看好這個年輕人,若自己不再表示些什么,到顯得自己利用官職欺壓普通百姓了。

  “這樣,明日一早,你去官衙找本官,留在官府做事,先從差役做起?!?p>  霍小乙一怔,搖搖頭。

  “怎么?不滿意?”

  “非也非也,只是小乙志向并不是要進(jìn)官府當(dāng)差人?!彼⑽⒀鲱^,定睛看著衛(wèi)子期,眼中似有萬千花火,“大將軍!小乙知道有些唐突,也知道自己不夠格,不過小乙自小的愿望便是能夠浴血沙場,保家衛(wèi)國。請將軍給我一次機(jī)會!”

  蕭益群生怕他唐突了這個大將軍,連忙喝住,“你這個小娃,每年晉州都有征兵名額,你來煩大將軍干嘛!”

  霍小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我,我想進(jìn)衛(wèi)家軍!”

  “什么!”蕭益群大驚,誰不知道衛(wèi)家軍是最難進(jìn)的。單單新兵遴選那都是經(jīng)過層層選拔,各營的翹楚。

  “我,我知道我自己不夠格,但是我很能吃苦,也很有勇氣?!彼痤^,亮晶晶的眸子緊緊鎖住衛(wèi)子期,快速的把腦海中僅存的句子給搬出來。

  那種渴望的眼神,即便是在人才濟(jì)濟(jì)的衛(wèi)家軍中,他也見過的不多,仿佛眼前在談?wù)摰倪@件事,就是他全部的生命意義。

  衛(wèi)子期眸色一深,背過手,慢悠悠的說著,“衛(wèi)家軍的薪俸比其他軍隊高出不少…”

  霍小乙急了,他撓著腦袋,只怪自己嘴笨無法表露出來自己的想法,要怎么證明自己想入衛(wèi)家軍不是為了高額的薪俸呢。

  “我,我不要薪俸!管吃管住就行!”

  看著他慌亂的話語,眼底的認(rèn)真,衛(wèi)子期不禁浮現(xiàn)笑意,“家中還有何人?”

  “小乙家中還有個哥哥和老母親?!?p>  “衛(wèi)家軍薪俸高,可是自然承受的壓力也更大,與敵國將軍對陣,生死全在一線之間?!?p>  “我知道,哥哥會幫我照顧娘親的,娘親也支持我?!?p>  “閑時,衛(wèi)家軍七日練兵休沐一日。備戰(zhàn)期間,四日休沐一日,自辰時起,風(fēng)雨無阻。”

  “我可以!我不會偷懶…”

  衛(wèi)子期拍拍他的肩,嘴角上揚,“你太瘦了…”

  “我可以增肥!”

  “我還沒說完…”衛(wèi)子期眼一瞟,看向他。

  “將軍請說!”

  “收拾好東西晚間來官驛找田方副將,我們在晉州這段日子你跟著他。如果他說沒問題,我也沒意見?!?p>  話音剛落,霍小乙興奮不已,舉著雙手跳起來,“多謝衛(wèi)將軍!蕭郡守還有,這個漂亮姐姐。”

  殷于歌此時忙著尋找石像上的蛛絲馬跡,一聽到霍小乙的謝謝,便笑著,“我可什么也沒說。”

  霍小乙哪里顧得了這么許多,蹦蹦跳跳的跑下階梯,一邊喊著,“我去找姚師傅!”

  看到這新鮮的力量,衛(wèi)子期的心也跟著雀躍起來。

  可是,身后這個巨大的麻煩還是需要解決,他看向殷于歌,“剛才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殷于歌搖搖頭,“有許多疑點都得等衛(wèi)影那邊的初步調(diào)查后才能確認(rèn)?!?p>  “蕭郡守,這石像一直有人看守嗎?”

  “回將軍,沒有。前兩天下大雨,撤走了人員。”

  “石大人的衣服沒有水漬,就算是那天放進(jìn)來的,也無法存活這么多天?!币笥诟枵f到。

  “那么,其余時間都有人看守嗎?”

  “按理來說是的,這具體的嘛,還得問一下下面的安排明細(xì)。”

  殷于歌說,“如果推測的死亡時間屬實,佛像八尺高,石大人身材孔武有力,留給他的空氣不會很多,如果密封完好,可能短短一兩個時辰就能致命。”

  “那么就是在昨夜晚間放進(jìn)去的?!?p>  殷于歌指著石座上的卡槽,“這里有許多劃痕,如果是石大人生前造成的,那昨夜駐守的士兵一定會聽到響動。”

  “只有等衛(wèi)影調(diào)查清楚看守的信息值班情況之后才能得到解釋。”衛(wèi)子期答道。

  而姚永聽說自己做的石像炸了,立刻馬不停蹄的趕過來,兩鬢斑白的他氣喘吁吁。石傲尸體已然抬走,石坐臺上面一片狼藉,他撲倒在石像面前,“怎么會這樣!我嘔心瀝血的大半年心血?。 ?p>  “姚師傅,你可算來了?!笔捯嫒簢@著,又給衛(wèi)子期介紹道,“將軍,這是晉州城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能工巧匠,姚永老師傅?!?p>  蕭益群素來知道這個姚石匠是出了名的固執(zhí),對于自己的作品那是當(dāng)生命一般。見他如此哀傷,只差捶足頓胸。彎腰拉起他,“姚師傅,這位是大將軍,因為這個命案的發(fā)生,有些話要問你。”

  姚永這才顫巍巍起身,“將軍?!?p>  “姚老師傅,以往的石像都是實心的,何以這座會空心結(jié)構(gòu)?”

  “是這樣的,”姚永抹了一把淚,“這次的石像尺寸很大,又要運到高臺以供瞻仰。考慮到減小搬運的難度,特地挖了中空??墒抢闲嘟o石像特意留了兩寸的厚度,這種石質(zhì),是不會坍塌破裂的?!?p>  姚永走近石座,指著卡槽,“將軍請看,石像底部也有類似的凸起,不過是反向的,將石像套在上面對準(zhǔn)卡槽旋轉(zhuǎn)一定距離,石像和石座便會扣的嚴(yán)絲合縫。俗稱,陰陽扣?!?p>  “那請問老師傅,這石像和石座什么時候合上的呢?”殷于歌問道。

  “前晚?!币τ揽戳艘谎垡笥诟?,又繼續(xù)解釋,“因為兩天前下雨,所以將石像搬上來之后就沒有合上,等待雨停?!?p>  “前晚你親自在嗎?”

  “是的。大雨已經(jīng)延后合攏佛像的工期了,石像只得放在旁邊,又搭了一個臨時草棚。所以前天晚上雨停后一個時辰之后,見沒有繼續(xù)下雨的可能,我就立馬招呼工人快些合攏石像,披上紅稠。”

  “合攏之后,你們一直在嗎?”

  姚用搖頭,額間滿是皺紋,“沒有,合攏之后我就下去休息吃飯了。”

  “石像這么重,怎么合攏的?”

  “是這樣的,在石座旁搭建一個比石座略高的臺子,將石像置于其上,四個工人以粗幕棍架上將它平移過來就行。”

  “至少四個人?”

  姚永點頭,“這個石像很重?!?p>  “何以不用木吊?”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本來呢,還帶了一臺木吊在高臺,可是,有人提議說,作為佛像,如此對待似有不尊敬的意味。所以…”

  “木吊現(xiàn)下在哪?”

  姚永永手指著場外一角,建筑物的下面,“佛像合攏之后便搬下去了。”

  殷于歌又想到了些什么,問,“這個臨時用來放石像的臺子,是架空的?”

  姚永點點頭。

  衛(wèi)子期眼一瞇,若有所思?!昂蠑n石像的時候可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石像內(nèi)部,可有檢查過?”

  “沒有,如果老朽發(fā)現(xiàn),就不會發(fā)生今日的事了?!?p>  殷于歌大概清楚了衛(wèi)子期的想法,可是,他能在里面存活兩天嗎?而且這兩日守衛(wèi)的人也應(yīng)該會聽到里面的動靜。

  “那么按照姚師傅的經(jīng)驗來看,如石大人那般身材的男子活著在里面掙扎,會使石像搖晃發(fā)出響動嗎?”

  他沉思片刻,“回稟將軍,會?!?p>  “對石材這方面,你比我們了解,什么情況會令石像如今日一般坍塌四碎?”

  “這,在石像表面鉆取深的點,在同一塊區(qū)域點越多,就越容易使得石頭內(nèi)部發(fā)生經(jīng)裂…”姚永沉思,“可是,面積這么大的石像,要讓整座石像都這樣,絕非一時片刻可以完成的?!?p>  “如果將石像拼回復(fù)原,姚老師傅可以找到破裂的根源所在嗎?”

  他點點頭,“老朽,定當(dāng)全力以赴?!?p>  “我要肯定的答復(fù)?!毙l(wèi)子期上前,氣勢逼人。

  “此事影響重大,需盡快破案,而姚老師傅這一步,至關(guān)重要。”

  姚用彎著腰,一字一頓地說,“老朽在此立下誓言,明晚之前?!?p>  衛(wèi)子期揚起笑意,“好,若需要任何人手,蕭郡守給你調(diào)撥。”

  “謝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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