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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頃于歌

第五十五章 石佛南下路、在因中(仵作孟慈)

將軍頃于歌 青野若沙 3573 2020-04-01 11:45:13

  因為宿醉,蕭益群早上起來覺得頭昏腦脹,本想多睡一會兒。又想起大將軍在此,今日有要事處理,連忙洗漱之后來看看衛(wèi)子期。

  “將軍!”他拍著門,因為震動,陽光照在門上一晃一晃的。

  門開了,只見衛(wèi)子期穿著白色里衣,長發(fā)還未束起,“方才在洗浴,什么事?”

  “沒事沒事,昨晚飲了那么多酒,看見將軍一切正常就好了。”

  蕭益群笑著,“那個,下官在偏廳準備了早飯!哦不,午飯。將軍收拾好了就過來吧?!?p>  “嗯?!毙l(wèi)子期點頭又關上門。

  好像肩膀有些痛,他解開衣服站在銅鏡面前,肩頭竟然有若隱若現(xiàn)的凹陷的痕跡。

  “這是什么…”

  他努力回憶昨晚之事,他記得自己回到了房中,卻找不見殷于歌。又好像見到了她,對她說些什么。他努力搖頭,試圖清醒一些,腦子的片段像漿糊一般,亂成一團。

  偏廳。

  衛(wèi)子期穿戴好服飾來到這里,在門口遇見衛(wèi)影。他向里面探去,人都已經(jīng)到齊了,除了殷于歌。

  “她人呢?”

  衛(wèi)影頓了頓,答道,“殷姑娘回驛館取東西了,她說午后去祭場匯合?!?p>  “回驛館了?什么時候?”衛(wèi)子期很久沒有飲過那么多酒,頭還有些痛,他扶著額。

  想起殷于歌昨晚的囑咐,他不明白什么原因,但既然答應了她,就應該幫她。衛(wèi)影說道,“昨晚回去了?!?p>  “是么…”

  “那,她沒有來過我的房間?”

  “沒有。昨晚你喝醉了,我直接把你扶到床上的,看你睡著我才離開?!?p>  衛(wèi)子期看著地上,原來她早就回去了,那么腦海中的片段,是夢吧。

  城郊祭場。

  殷于歌早早的就來到這里,看見姚永和幾個伙計忙著,碩大的石像已經(jīng)拼合的接近完成。速度這么快,看來真是不休不眠趕出來的。

  她熱絡的打著招呼,“姚老師傅!”

  “姑娘來啦,這,還差一些,在給老朽小半個時辰?!?p>  “沒事,沒事的。你們先忙,我去旁邊轉一轉。”

  祭場出了人命案子,早已經(jīng)封鎖。今日的場地中除了一些官府的工作人員和待命的工人,就再無其他。

  再加上地處郊外,這偌大的地界,不復那日的喧嘩,頗有一種荒涼之感。

  祭場西側坐落著一排房屋,一些看守人員在那里休息。而房檐下面,擺著一個木架子平臺,中間是空的,下面的橫方中還嵌入小巧的多排木輪,方便直線移動。

  她指著問旁邊的人,“這個是石像與石座結合前用來給石像承重的木臺嗎?”

  “是的,姑娘好眼力?!?p>  “這個是木吊?”

  她別過頭看著這木臺子旁高大的木架,呈四方形離在地面,上面還有一根橫木,一頭栓著吊繩,另一頭連接一個木輪幾截活動的短木,其中尾巴那一截應該是著力處。

  “噢,這個呀,是木吊。是我們姚老師傅特意托朋友做的杠桿車在繩子著一頭襲上重物,把手反復向下壓,繩子就會收起在這木輪槽中,就可以輕松地把重物掉起來了?!?p>  “可是我聽說石像是人抬的,用得著這個嗎?”

  那工人嘿嘿的笑著,“姑娘有所不知,原本準備用這個東西吊起石像的,可是呢,因為他們說對佛像不敬,就改成了人力?!?p>  殷于歌摸著下巴,和昨日姚老師傅說的一樣?!澳且簿褪钦f這東西在石像合攏之前一直放在高臺?”

  “沒錯?!?p>  這樣一來,尸體怎么放進去的謎題也就解開了。她抱著手,興致高昂的看這個杠桿車,想要親自試一下。果然,平常她無法抬起的東西,如今輕輕松松就可以吊起。

  “那么,如果掉石像的重量,需要幾個人操作?”

  “兩個人?!?p>  工人說完,抬頭看見衛(wèi)子期走進,就站在殷于歌身后,連忙施禮,“大將軍。”

  他也來了。

  殷于歌蹙起眉頭,自己到底如何面對,不轉又顯得太刻意,可是轉過去一旦想起昨晚的事又有些尷尬。

  正好此時姚永那邊的工人來報,說石像已經(jīng)拼合完成。她像發(fā)現(xiàn)救命稻草一般,快步跟著過去。

  果然,一個拼好的完整的石像筆直的躺在地上。

  “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衛(wèi)子期問道。

  姚永搖頭,瞇著眼,“當前還沒有。”

  殷于歌走進蹲下觀察,這些碎塊之間有極細的凹槽。她根據(jù)心中設想專心的在它頭部兩側找著,果然發(fā)現(xiàn)有一左一右對應的極其細小的孔。

  “姚老師傅,你看?!?p>  殷于歌指著連接處,而這意味著有石料的缺失,姚永瞇起眼睛仔細看其他碎塊連接處,也有這個問題。

  他的眼睛近來越來越不好使了。

  是這些極深的凹槽導致石頭碎裂嗎?可是是用什么東西形成這種類似裂紋的東西呢?

  姚永的小徒弟湊過來,撓著腦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師傅,在老家,我見過用食鹽和礬油的混合物腐蝕石巖了。不知道…白玉石是否也可以用這種…”

  姚永猛拍腿部,“對啊,老朽怎么沒想到呢!”

  說著姚永起身給衛(wèi)子期解釋道,“這個法子啊,西戎人愛用!老朽試過,可是稍不注意那水就流走,不按照標線來,不夠精準。所以啊,我們也就用以往的法子。”

  擔心小徒弟被懷疑,他又解釋者,“我小徒弟爹是云秦人,娘親是西戎人,曾經(jīng)在西戎住過幾年?!?p>  這石像經(jīng)過硼油與食鹽腐蝕,在布滿一定凹槽的情況下,僅剩的相連的石體堅持不了太久,自然會崩塌。

  可是,那得在祭神儀式前幾個時辰之內做好,否則會過早的坍塌。

  這是精密的計算還是巧合?

  姚永笑著,布滿皺紋的臉重新煥發(fā)光彩。

  西戎?衛(wèi)子期默默思忖,雖說西戎手法不一定是西戎人所做,但是又是西戎,讓衛(wèi)子期有些不安,而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隱去行蹤的齊憬然??墒撬麨槭裁匆@么做呢?在祭神當天,給自己一個威嚇么。

  他挑眉,后退兩步,低聲問道衛(wèi)影,“可有齊憬然的消息?”

  “這…”

  怕引起誤會,昨晚殷于歌和齊憬然見面的事衛(wèi)影還沒有告訴他,只是私下叫人跟著齊憬然。

  他低著頭躲開衛(wèi)子期的視線,“的確在晉州發(fā)現(xiàn)了他的蹤跡?!?p>  “什么時候?”

  “昨日?!?p>  這么巧,他一剛來,殷于歌晚上也離開了蕭府。

  衛(wèi)子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么想,但是他對三年前殷于歌為了齊憬然離開一直耿耿于懷,他從來沒有如此丟過自信。

  “昨晚你親自送她回驛館的嗎?”

  “是?!?p>  他直勾勾的盯著他,“你在騙我。”

  “你早上才說了,在照看酒醉的我?!?p>  “等你睡著之后,我才送殷姑娘?!?p>  “是嗎?”

  衛(wèi)子期盯著蹲在地上查看石像的她,認真而專注。似乎就算她昨晚去會齊憬然,他似乎也沒有什么理所當然的理由可以指責她。

  “將軍,調撥的仵作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殷于歌起身,仰頭問著他。

  “蕭郡守。”

  “是這樣的,新仵作早上才到晉州,結果可能…還要等會兒?!?p>  蕭益群尷尬的笑著,為了請這個聞名遐邇的仵作,他可是答應為臨縣提高商旅住棧的補貼。

  “你有什么看法嗎?”衛(wèi)子期看著殷于歌。

  “我覺得,是前晚合攏石像之前那段停雨期把石大人放進去的?!?p>  “而且就是利用那臺杠桿車!”

  殷于歌繼續(xù)說道,“石像朝下放在木架臺上,木架中空,只需要將石像吊起,其中一個人把石大人尸體抬起放入石像掛在預先在石像頭部穿好的紉絲線上。如此一來,合攏石像的時候,只要不往里面看,就不會發(fā)現(xiàn),等合攏石像再將紉絲抽去,表面上是看不出任何異樣?!?p>  衛(wèi)子期思忖著,這樣倒也是完美的解釋,可是,這至少需要兩個人合作,而且,至少有一一個人在值守人員內部。

  正說著話,捕快帶著一個男子跑過來。

  “大人,仵作孟慈來了?!?p>  “哈哈哈來的正好正好?!?p>  蕭益群介紹著,“這位是隔壁縣府有名的仵作孟慈,破獲了多名懸案。”

  殷于歌看著他,二十來歲,身著藍布青衫,還掛著裙擋,想是檢尸用的。

  他有些微胖,不過滿臉總是笑盈盈的。

  “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孟慈?之前與湘王相聚時,他總是跟我提起,對你贊不絕口?!?p>  “將軍過獎了。湘王在刑部任職,因為案件與他有過一些交集。”

  提到刑部,殷于歌不由得一怔。

  只聽孟慈繼續(xù)說,“下官今晨到達時進行了第一步初驗,發(fā)現(xiàn)死亡時間與之前仵作斷定的的一樣。但是,考慮到在石內密封而且死者生前已經(jīng)耗盡里面的空氣,那么尸體腐爛速度會減緩,這種案例在以往也遇見過?!?p>  他自信滿滿,“所以,下官認為,死亡時間可以推遲到前晚?!?p>  這個驗證和殷于歌所想不謀而合。

  “而且,經(jīng)下官剖驗…”

  “什么?剖開尸體?”蕭郡守震驚的問,這在以前沒聽到任何仵作會這樣做。

  孟慈還是一臉微笑,“是的?!?p>  “請說下去?!?p>  “稟將軍,經(jīng)下官剖驗,在石大人的胃里面,發(fā)現(xiàn)一截斷指,應該是和兇手爭斗的時候咬下來的?!?p>  孟慈繼續(xù)補充道,“而且,是男性手指。”

  想起這個場景,蕭益群有些發(fā)嘔,走到一旁干嘔起來。

  “這也算是很重要的一條線索了?!?p>  也就是說兇手與死者糾纏后,還受了傷。

  “對了!大將軍?!?p>  孟慈遞過來一封書信,“勞煩交與湘王。”

  “這是?”

  “湘王看了自會知曉?!?p>  “好?!毙l(wèi)子期小心翼翼將信封放進懷里。

  “蕭大人?!?p>  沒聽到他的回應,衛(wèi)子期轉過身,他還在墻角彎著腰干嘔。

  “蕭大人!”

  “臣在?!笔捯嫒耗贸鍪纸砟ㄖ臁?p>  “傳令下去,凡是滿城徹查近日斷指之人,前幾日出城的也不要放過?!?p>  “好?!?p>  不僅如此,還要在儀式之前制作石像身上的凹槽才可行。否則,石像會因為承受不住會提早崩碎,這其間,一定有值守人員的幫忙。

  “徹查值守人員,尤其是與石大人有過交集的。”

  “還有,跟食鹽和礬油有關或知曉這一技術的人也得徹查。”

  又是西戎有關,連殷于歌也不禁懷疑是否與齊憬然有關,或者,他到底扮演著什么角色。

  見大家都四散離開,她決定待會兒去綢緞莊探探。

  “將軍,案情既然告一段落,我還有些事,先走了?!?p>  “急著去哪里?”衛(wèi)子期挑眉,冷冷的看著她。

  “回驛館?!币笥诟栊Φ米匀弧?p>  他知道齊憬然也來晉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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