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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水仙

155.陵陽國侯,因緣前定

蓬萊水仙 蓬萊靈海君 3529 2020-05-19 12:00:00

  天母廟,后院。

  自稱為黃庭的神秘人已然離去,王珝也從悟道中回神。不過他并未就此離開,而是又在此盤桓了一陣,梳理內(nèi)心思緒。

  “南華夢中所誕、未來靈海帝君、煉假成真、神道、將來可能存在的大能落子......呵,還真是意料之外的收獲?!?p>  片刻后,王珝盤算清楚其中糾纏,便打算就此離開,與不知在何處的姬飛晨匯合。

  “現(xiàn)在想來,我斬二尸的機緣莫不是就應(yīng)在神道上了?”

  王珝走出后院,正要離去,卻被廟祝喚住。

  “仙家且慢,敢問仙家字號?”

  “貧道靜川,不知廟祝有何事尋我?”王珝下意識地回答道。

  “果然是靜川道長,”廟祝長出一口氣,“還請仙家留步,早前有貴人留下東西,指名道姓要轉(zhuǎn)交給您。”

  “哦?”王珝默運天機,心中有所感應(yīng),于是笑著應(yīng)道,“那勞煩先生幫我取來了?!?p>  “順手而為,稱不上勞煩?!?p>  廟祝轉(zhuǎn)身離去,片刻后捧過來兩枚銅壺,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裝著一些事物。只是遮掩得緊,且有禁制在上,是以王珝并不能看穿銅壺,不知其內(nèi)存放著什么東西。

  “不久前有貴人前來上香,臨走前要我把此物轉(zhuǎn)交給后院之中的靜川道人,言及這是您自家失物,如今當(dāng)物歸原主?!?p>  “是這樣嗎?”王珝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似有意似無意地在廟祝臉上停留片刻,終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日后廟祝若還能見到那位貴人,記得替我答謝?!?p>  見王珝將銅壺收入袖中,廟祝微微一笑:“這是自然。”

  “廟祝自己還有什么事要向貧道說嗎?”

  “無事,仙家慢走?!?p>  “告辭。”

  見廟祝再無話要講,王珝走出神廟大門。為表示對于天母的尊敬,道人直至走出一里之遙后方才乘云離開。

  而那廟祝則一直站在原地,注視著王珝背影,目送其人遠去。

  “張主祭,張主祭!”一個路過的巫女見自家廟祝站在這里不動,不由得疑惑地喊了一聲,“您在這里干什么?”

  “嗯?啊!我什么時候在這里的?”張主祭猛然回神,想了一陣,“我剛才出來有事吩咐,然后就隨便走走,不成想在這里發(fā)了會呆?!?p>  “那您繼續(xù),我就不打擾您了?!蔽着p笑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張主祭搖搖頭,納悶道:“奇怪,我剛是要做什么來著?”

  ......

  天空之上,王珝辨明方向,發(fā)現(xiàn)自身正在玄正洲東方一座大城附近,離白日所見的明湖尚有一段距離。

  此時天色將晚,他也就沒有急著去尋找姬飛晨,而是在山巔按落云頭,從袖中掏出了那兩枚銅壺,準(zhǔn)備一探究竟。

  打開一枚銅壺,濃郁的香火之氣從其中飄散開,道人眉頭一挑,將其內(nèi)事物倒了出來。

  隨著王珝動作,一枚枚乳白色的云形玉幣傾瀉出來,被他拿在手中打量。

  “果不其然,是云幣。”掂量著兩個銅壺,王珝有些疑惑,“不過這個份量,是不是太多了,足以讓我在短時間內(nèi)登臨一方神位后,還有不少剩余?!?p>  云幣是神道專有的一種交易物,是由神祇出手,將自身所得的信仰香火提純而來。是最純粹的香火愿力結(jié)晶,任何神祇都能無礙吸收。

  這種貨幣就和仙道的甘露一樣,都是自身攜帶巨大價值,可以幫助修煉的寶物。

  打開另一枚銅壺,里面同樣滿滿當(dāng)當(dāng)裝了一壺云幣。但除此之外,還有一樣事物放于其中,被層層疊疊的云幣遮蓋,只露出一個小角。

  “讓我看看,這又是什么東西?!?p>  王珝將其取出,發(fā)現(xiàn)是一方木制的神位靈牌,似乎就是那種最低級的神廟中所供奉的普通牌位。

  “這是哪尊神祇的牌位?那貴人說是我曾經(jīng)的失物,莫非是我自己的神位?”

  王珝眉頭一挑,這東西尋常百姓祭祀死者之靈時也會用到,他看著這就跟看見一方墓碑一般,覺得有些晦氣。

  道人轉(zhuǎn)過牌位,看向其上所書名諱,卻是微微一愣:

  “陵陽子?這牌位怎么會在這里?”

  陵陽子,是王珝在通冥山封印陰陽通道時所知曉的一位仙家。

  數(shù)百年前,此人途徑通冥山,發(fā)現(xiàn)陰陽通道,設(shè)下法陣暫時阻隔后就匆匆離去,不久便殞身仙魔殺劫之中。

  后來王珝推算自身所得機緣,往通冥山一行,發(fā)現(xiàn)此事,遂了結(jié)后患,并說服當(dāng)?shù)匕傩找粤觋栕訛橹骷?,將其祭祀為神?p>  當(dāng)時通冥山下的村民建廟,王珝一直在周邊旁觀,這尊神主牌位的形制,和那廟宇之中的牌位是一模一樣,連所用材料都是相同。

  “這是陵陽子的牌位,即使作為祭祀對象的仙家已死,那也是神位空懸,怎么會是我的失物?總不可能因為我是配祀,所以就歸屬于我了吧?”

  王珝正在驚訝,卻發(fā)現(xiàn)上面書寫的神靈名諱有了變化,“陵陽子”三字的“子”字正慢慢淡去,又有兩個同樣字跡的文字浮現(xiàn)出來,綴在“陵陽”二字之后。

  “陵陽......國侯?陽侯?”

  王珝心中掀起萬丈波瀾,不敢相信自身所見,這尊普普通通的仙人牌位竟然莫名其妙地變成了陽侯的神位!

  非是王珝胡亂聯(lián)想,當(dāng)年得到陽侯傳承之后,他曾在故紙堆里翻閱過一些記載。在某些斷句殘章中,有一種說法便言陽侯其實就是陵陽侯——一個小國君主的簡稱。

  當(dāng)時還是少年的王珝對此不屑一顧,但眼下卻在這里見到了同名的神位,再加上自身所得陽侯傳承,由不得他不胡思亂想。

  輕觸神位,一層蔚藍水光閃過,整尊木牌變成一張符詔,上書封神敕命,微微一顫后化作流光飛入王珝泥丸宮之中,同時傳遞出一道信息:

  【陽侯,陵陽國侯也。其國近水,溺水而死,其神能為大波①。今人祀之,以其為波濤之神。】

  “這是連我的跟腳都幫忙編造好了?”道人有些驚訝,“這安排得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王珝心有明悟,他若是入了神道,這陽侯之名就是他的神位。內(nèi)中所言,便是他在神道之中的身份信息。

  “我現(xiàn)在竟然不知道這個神位,到底是哪位大能的落子了。”道人苦笑起來,有些搞不明白。

  他是在天母廟中收到這兩壺云幣的,若說天母不知情,王珝絕對不信。

  但是王珝身居陽侯傳承的事又有何人知曉?若說這尊神位以及那數(shù)百年前的陵陽子之事是巧合,那就真把王珝當(dāng)三歲小兒看待了。

  最起碼,其中定然有南華的插手。

  “所有命運的饋贈,都已在暗中標(biāo)好了價格。不阻攔我煉假成真,甚至特意給予我神位,你是在期待我的成長?”

  王珝摸著胸口如意花紋,似乎在與人對話。

  “如果我是你夢中所誕,那九州、地球、一世之尊世界又是如何?難道都是你夢到的嗎?如果不是,那少時給與我黃粱一夢奇遇的老道士,是不是就是你的化身?”

  當(dāng)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些都是未來王珝證道之后編排出身之時留下的后手,以圓滿自身因果。

  不過這樣一來反而更容易陷入層層套娃的思維邏輯陷阱之中,是以王珝最終放棄了這個思路,認(rèn)為其中還是有南華的小動作。

  清風(fēng)無言,夜空星河自轉(zhuǎn),王珝沒有受到任何來自如意的反饋。

  無奈地?fù)u了搖頭,道人架著水云,向著明湖方向行去。

  “轉(zhuǎn)入神道,還得要姬飛晨幫忙才是?!?p>  ......

  次日清晨,王珝在明湖之畔成功與姬飛晨匯合。

  “你們說了些什么?”王珝看向姬飛晨,見其精神奕奕,明顯大有收獲。

  “好事壞事都有,總的來說還算不錯。”姬飛晨聞言,便知那神秘人肯定和王珝也有一番交談,于是問道,“你呢?”

  “和你一樣,有好有壞,總體尚佳。”王珝不欲多言,提起自身來意,“我眼下有事要你幫忙,恐怕得推遲去東海的日子了?!?p>  “沒問題,什么事?”姬飛晨先是一口應(yīng)下,隨后才詢問其中究竟。

  “我要成神?!?p>  “什么!”姬飛晨一愣,“你要成神!走神道?不修仙了?”

  “修行出了點岔子,要在神道之中走一遭?!蓖醌嵣駪B(tài)自若,似乎對姬飛晨的驚訝不以為意。

  “嘶,”姬飛晨倒吸口氣,回想王珝自身經(jīng)歷,“可是與肉身有關(guān)?”

  “不錯?!蓖醌嵚勓晕⑽⒁汇叮l(fā)現(xiàn)倒也大差不差,于是認(rèn)承道。

  “難怪你先修成地仙元神,莫不是早就有所準(zhǔn)備?”姬飛晨想起王珝在元神上的造詣,似乎有些想偏,略帶佩服道。

  “......你覺得是那就是吧。”王珝搖了搖頭,“昨日與那人一番談?wù)摚也庞写舜蛩?,不過好在所需之物我都做好了準(zhǔn)備,如今只要成功登神,宣揚信仰便好?!?p>  “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模俊奔эw晨聞言躍躍欲試,他還沒見過修士轉(zhuǎn)入神道的場景呢。

  “屆時需要你幫我護法一段時間,想來一二日便可??傊坏K你出游東海,拜見那些前輩。不過我怕是無法隨行了?!?p>  “你現(xiàn)在就要成神?”姬飛晨這才明白為何王珝說要耽擱一段時日,于是疑問道,“是不是有些緊了?”

  “一些所需之物我都有準(zhǔn)備,可以跳過積累信仰的過程,能在短時間內(nèi)成神?!蓖醌嵚宰鹘忉專安贿^眼下還要選定地界,開辟神域等等一系列事情要做,并非今天就能完成了,估計要明天去了?!?p>  “就這你也夠快了。”

  姬飛晨有些無語,昨天作出決定,今天開始準(zhǔn)備,明天就能登神,你還想要怎樣?

  既然王珝已經(jīng)有所準(zhǔn)備,那他也不必多言,于是問道:“既然如此,你打算在哪里成神?”

  “東海之上,玉隆港附近?!蓖醌嵪肫鹱陨硭扑愕臋C緣,若有所悟,“我若封神,必然與波濤海潮有關(guān)。而玉隆港勢力復(fù)雜,也方便我渾水摸魚,傳播信仰?!?p>  “方便是方便,但也有些危險,畢竟魔門、世家、王朝都在那里聚集,偶爾還能看到深海龍族的身影。”

  姬飛晨有些憂慮,但見王珝下定決心,倒也不再勸說,轉(zhuǎn)而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現(xiàn)在就走?”早一點過去,也好早一點做準(zhǔn)備。

  “不急,我們先得往云澤一行?!?p>  “云澤?”這和東海可是背道而行了。

  “有些事要請教一下某人。”

  王珝想起某個在煉假成真之道上造詣頗高的陣靈,打算去薅一薅羊毛。

  

蓬萊靈海君

①:《淮南子.覽冥訓(xùn)》:“武王伐紂,渡于孟津,陽侯之波,逆流而擊?!?  高誘注:“陽侯,陵陽國侯也。其國近水,溺水而死,其神能為大波,有所傷害,故因謂之陽侯之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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