銹跡斑駁的面包車被寧彩虹用磚頭塊即刻“秒殺”的疤痕累累。
前夫?qū)O剛強(qiáng)見狀,伸出干瘦如鉗的手,沖著彩虹的長發(fā)狂拉亂扯。
彩虹的腦袋被強(qiáng)力疼痛的扯拉被動的揚(yáng)起了頭。
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旁邊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的旁觀者,他們的表情是呆滯麻木而無動于衷的,他們的嘴巴卻是一張一合的在私語議論著什么。
“讓你能耐!讓你牛!”剛強(qiáng)使勁的揪著她的頭發(fā),齜牙咧嘴的瞪著鼓鼓的牛眼。
寧彩虹使勁掙扎著,可是她一個女人怎么能扳的過男人的蠻力呢?
執(zhí)拗的絕望的閉上了眼,任他踢打蹂躪,就像一個待宰的羔羊,沒有了掙扎。
刺眼的陽光幾乎要射瞎了雙眼,此時她的世界卻如地獄般的絕望。
頭發(fā)就像脫離了組織一樣,根根拔斷,連著頭皮,發(fā)出分離后的苦痛!
這些痛苦算得了什么呢?難道還有比失去孩子更苦難的事嗎?
“寧彩虹!我最后一次問你!這個保險費必須給我,要不然我會天天找你麻煩,鬧的你不得安寧……”
她閉著眼看不見他猙獰的表情,只能感受到頭頂熱情的陽光和旁邊圍觀看熱鬧的人們一樣,看她赤裸裸的狼狽和痛苦,也許,自己就像電視劇里的小丑,任由臺下的觀眾忘我的“品味”故事的奧妙……
“哼”她發(fā)出一個麻木無謂的鼻音,不卑不亢。
“兄弟,慢慢說,動手可不是爺們們的作風(fēng)啊?!?p>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像地獄的救世主。
“別多管閑事!這是我的家事!”剛強(qiáng)沒有一絲溫度的野蠻無賴的聲音。
“小伙子,先放手慢慢說……”中年女人溫和勸解的聲音響徹耳畔。
“對啊,事再大也要慢慢商量…”
“動手解決不了問題…”
……
圍觀的人們應(yīng)該是多了起來,七嘴八舌,議論紛紛,溫婉勸解著什么,這些對面前的施加暴力的剛強(qiáng)來說,一點也觸動不了他如鋼鐵的毒辣貪婪之心。
“啊…”彩虹實在疼痛難忍,依舊固執(zhí),她覺得如果這樣死掉了更好,沒有了惡魔的糾纏,自己解脫了。
“給不給?”
他又加重了手的力度,另一只手沖著她的胳膊狠狠的轉(zhuǎn)著圈擰了一下。
彩虹咬緊牙,不吭一聲,她努力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太陽的光線就像一條條無數(shù)的射線,肆無忌憚的刺殺她的眼睛。
此時的她就像不見天日的小丑,忽然暴露在人群里,任人咂舌。
她咬牙切齒的迷離著淚眼,依舊固執(zhí)和麻木,此時,她到希望被他折磨死,死了就好了,他就沒有可以“榨取油水”的地方了……
“孫剛強(qiáng)!你不是人!婚姻期間的財產(chǎn)都被你轉(zhuǎn)移了,出軌有錯的是你,你還想掠奪屬于孩子的保險,你不是人!”
彩虹用盡了最絕望最憤怒最高的聲音大罵,淚霧彌漫了她的雙眼,她的世界一片灰暗,她忽然痛恨這個世界,痛恨頭頂那火辣辣的陽光!
她成功的激怒了他!
他使盡了所有狠毒的辦法,用手挽著她的長頭發(fā),使勁的提起來讓弱不禁風(fēng)的彩虹,在原地痛苦的轉(zhuǎn)著圈圈,然后抬起腳,狠狠的沖麻木無力的她踢了過去……
頭,脖子,胳膊,雙腿…全身的疼痛,終于被孫剛強(qiáng)那股巨大的狠毒的外力直直硬硬的給甩了出去,她如癱瘓的傻瓜一樣,狠狠的摔在了花池子鋒利的路牙子上。
“哎呀…”
寧彩虹喘著粗氣,滿臉紅腫,頭發(fā)凌亂狼狽,淚眼婆娑的癱坐在地上,與此同時,她聽到了孫剛強(qiáng)“啊”的一聲慘叫,這才發(fā)現(xiàn)他被無名物體擊中了臉部,正痛苦不堪的捂著臉,彎著腰,蹲在面包車破爛不堪的門子邊,面目扭曲的咬著牙咧著嘴……
“誰他媽的缺德!”
孫剛強(qiáng)捂著眼,腦袋像貨郎鼓一樣毫無方向的左右擺動,試圖從手指縫里發(fā)現(xiàn)背后的“黑手”。
“哎呀……他娘的熊腚!”
他的腦袋再次被擊中,疑似這次比上次還要厲害,只疼的他滋滋亂叫。
旁觀者都面面相覷,不知所以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懵圈。
寧彩虹也蒙了,她顧不得這么多了,趁著這個“冷血”渣子毫無防備的間隙機(jī)會,強(qiáng)忍痛疼,站起來,拿起手底下的磚頭準(zhǔn)備再次砸過去……
可是,剛抬起手,遇上孫剛強(qiáng)半睜開的餓狼般惶惶的眼神,寧彩虹還是怕了……她怕前腳磚頭砸過去,后腳就是自己血淋淋的下場。
她畏怯哆嗦的往后退了半步,出于求生的欲望,四處張望著,忽然,透過半開的車門她看見了那把車鑰匙正好插在了鎖孔上……
手里的磚頭帶著她的屈辱和憤怒,帶著復(fù)仇的使命實實在在的狠狠的砸向了抱頭亂罵的孫剛強(qiáng)……
“啊!…寧彩虹你大爺…”一聲凄慘的痛罵。
寧彩虹跳上面包車,啟動車輛,踩離合,掛擋,踩油門…
“呼呼……”
帶著一股濃濃的黑煙野蠻的沖了出去。
隱約中只聽到孫剛強(qiáng)的破口大罵,緊接著就是“哎吆吆”的被不明物體擊中的慘叫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抬頭望向了樓上的某個窗口。
這一枚枚救彩虹于“水深火熱”的彈珠就是來自樓上的某個房間。
“小姨,你太厲害了,我好崇拜你哦…”一個八歲的留著齊劉海的胖乎乎粉嫩嫩的小男孩,提著腳趴在飄窗上,用羨慕的小眼神看著拿著彈弓射擊的漂亮的小姨。。
“小寶貝,看的,你說,咱們打到那個男人的屁股上好不好?”
“好好好。”小男孩跳躍著,手舞足蹈起來。
這個女孩年芳三十歲左右,生的五官無可挑剔,要說哪里最特別,那還屬于她一身干練的皮衣裝束,再加上發(fā)型也是高高豎起,一雙專注聚焦的會說話的眼睛,讓這個女子的氣場頓時變得神秘?zé)o比。
她手持金屬彈弓,三點一線,瞄準(zhǔn),射擊,一氣呵成…
“啪!”
順著半開的窗戶縫如同帶著使命的將軍,穿過徐徐春風(fēng),穿過炙熱的暖陽,在自己的軌道里“干脆”的“撞”向了還在張狂大罵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