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黃金千兩,章臺初見!
考慮到魯肅還是個未束發(fā)的小屁孩,周越趕緊將那些陪酒女都給遣退了。當下兩人吃飯就是吃飯,堅決不搞其他帶顏色的東西。
又將酒樓老板叫過來劈頭蓋臉說教了一通,酒樓老板不敢惹了他這位金主,只得唯唯諾諾道歉,對于自作主張叫來對門章臺姑娘前來陪酒這一行為進行了深刻的反省。
酒樓老板如此識趣,皆是因為周越此番出手實在闊綽,而如今請來的又是魯家二公子這種東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重量級人物,自當將周越認為是身份極為尊榮之人。
待到酒樓包間那些胭脂水粉味散去,魯肅兀自還伸長著脖子往門外那些章臺姑娘離去的嬌俏背影瞅個不停,這可把周越雷了個外焦里嫩,沒想到魯肅小小年紀竟然還好這口?
“二公子?”
他隨開口喚了聲,正要問要不就將這些姑娘留下?卻見魯肅收回目光后端正坐好,嘆了口氣道:“周兄可知,這些章臺女子其實都是可憐之人!”
周越聞言不禁來了興趣,問道:“怎么說?”
“當今朝廷昏聵,致使天怒人怨。上有天降災害頻繁,下有豪紳兼并土地,令大量農(nóng)戶失去了農(nóng)田,被迫遠走他鄉(xiāng)淪為流民?!?p> “這又跟這些女人有何關(guān)系?”
魯肅道:“當然有關(guān)系。東城縣雖區(qū)區(qū)一小縣,但災害較河北、兗州等地相對要輕,便也成了流民涌入之地。而這些章臺女子,多半都是外地逃難來的流民?;蚴潜粡娖然蚴瞧扔谏嬤@才委身于這煙花柳巷之中。”
周越道:“難道東城縣令都不管這些流民的嗎?”
魯肅苦笑:“流民太多,縣令根本就管不過來!更兼近來盜賊猖獗,東城縣自家事務都管理不及,哪還有功夫去理會這些流民?”
那這樣一說,流民豈不就成了黑戶?
周越心念微微動了動。
又聽魯肅道:“像這樣的章臺女子,我也曾經(jīng)救過幾個,都收容在了魯家,但后來……”
“實在救之不完!”
管它是不是真的,周越假裝深信不疑之色,拱手道:“二公子仁義之懷,在下深感敬佩!”
卻又話音一轉(zhuǎn)焦急問道:“所以你知道逃難過來的這些流民都聚集于何處嗎?”
“你問這個作甚?”魯肅慧眼如炬。
周越笑道:“這不賺了點錢,跟你一樣,我也想盡一盡責,欲前往解救一些流民于水火!”
魯肅看了眼酒樓外對門的妓館,鄙視道:“那正好啊,對面章臺里的那些女子眼下就急需人解救,你何不直接去解救她們?”
“這些女人晚些再解救也不遲……”周越干笑。
不是他對女人不感興趣,而是他帶一幫女人回小周里能有什么用?女人能干活嗎?能干重活嗎?
顯然不能。
魯肅早已看穿了他心思,嗤笑道:“我看你是想非法占有流民,好帶回你那荒山野嶺去做你周越的奴仆吧?”
“意思是這么個意思,只不過經(jīng)你這么一說,怎么就有點變味了呢?”周越搓了搓手,面對魯肅,他并沒有否認。
不過做奴仆這說法倒也不至于,小周里現(xiàn)在正好急需人丁,這些流民剛好又沒有去處,這本來就是一樁天作之合的美事。
魯肅這時神色認真起來,湊近了些小聲道:“奉勸周兄一句,此事只可背地里偷偷做,切不可大張旗鼓,以免驚動官衙?!?p> 周越明白了魯肅意思,目露感激。
魯肅想了想又道:“至于那些流民聚于何處,對此我是真不知情,你可自行前往附近打聽。”
既然魯肅都這樣說了,周越也就不再多問,流民的事暫且不急,畢竟他的宅院還沒有擴建好,只是提前留個心眼罷了。
沒想到吃頓飯,還吃出了流民這檔子事,看來此行頗豐!
……
當下兩人都餓了,匆匆吃了一陣,周越這才放下碗筷,問起正事道:“怎么樣,賣樹賺了多少?”
魯肅見他問的毫不避諱,并沒有生起任何不適,反而很容易就接受了周越這種行為處事風格,笑嘻嘻道:“周兄你不妨猜猜看?”
周越隨思襯道:“糜家怎么說也都是當今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富商,買賣交易那本是糜家主的強項。但只要你出具了那份冀州刺史的賑災文書,糜家主急于求成之下,出手定然也會很大方!”
魯肅無語:“你這說了又跟沒說有何區(qū)別?”
周越笑道:“我猜,賺了千貫錢?”
千貫錢已經(jīng)是他能想象到的最高了,而且還得須對象是糜家這種巨賈。
魯肅搖了搖頭,道:“不對?!?p> “那是多少?”周越見猜不中,干脆直接問。
魯肅道:“是黃金千兩!”
“黃金千兩?。俊敝茉襟@喜。
黃金千兩!那豈不是相當于1萬貫錢!
就光這些樹木,就賺了1萬貫錢??
周越不禁感嘆道:“不愧是豪富,一出手竟就是千兩黃金!”
心里又不禁拿魯正與之對比,同樣都是1萬貫錢,魯正卻拿牛車拉了好幾車的五銖錢,差距還真是有點大??!
須知東漢不同于西漢,西漢皇帝沒事就喜歡封賞黃金給臣子,但東漢卻不同,東漢介于對外貿(mào)易等諸多原因,黃金已經(jīng)成了很金貴稀缺的流通貨幣。
而糜家在這個大背景之下還能夠直接如此闊綽的拿黃金購物,也足可見對方的家業(yè)之巨。
魯肅這時喝了口茶水,又道:“不光是黃金千兩!周兄可能怎么也想不到,此次我可以這么快便回來,其實是另有插曲!”
“如何說?”
魯肅皺眉,兀自也有些疑惑不解道:“當時我派去的親信發(fā)來消息,稱就在他正準備散布風聲時,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人捷足先登!此人用了幾乎相同的手法,向糜家出具了一份幽州發(fā)來的文書!”
幽州,那不是最北邊的那個州嗎?南靠冀州,西接并州,東臨青州?
“幽州?難不成幽州也出水災了?”周越奇道。
魯肅道:“自然沒有!不過幽州邊境常年面臨鮮卑人的劫掠,這份文書上寫著的,是向其他各州急借木材及石料,以修繕邊境防御工事之用。”
魯肅看了他一眼,道:“雖然方式有所不同,但意圖絕對與我們一般無二!都是想從糜家這塊肥肉上撈到點好處!甚至就連事后幽州刺史會當面感謝云云如此說辭都如出一轍!”
還有這等巧事?
周越又驚訝又好笑道:“天下間竟還有這等與我想到一塊去了的奇人?你知道他姓甚名誰嗎?”
他對此人產(chǎn)生了極大興趣,就這種壞心眼,簡直就是知音啊!
魯肅道:“這倒不知,只是聽說姓劉。”
姓劉?幽州來的?
周越腦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一個人來,見魯肅還在苦思冥想,他也沒打算說出來,畢竟這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畢竟都說此人是仁義無雙之士,又怎可能做出這等缺德事來?
“所以我給你的那份賑災文書你壓根就沒用?”周越忍住心中好奇與波瀾,開口問道。
魯肅點頭道:“沒用,我一行車隊甚至都還未到達東??ぃ捅幻蛹遗蓙淼娜藬r下,錯把我們當成了那劉姓人的車隊,就這樣稀里糊涂完成了交易?!?p> “……”
周越啼笑皆非,那他們豈不是搶了此人辛辛苦苦談來的生意?并且到時候一旦被糜家發(fā)現(xiàn)文書是假的,那豈不是鍋由此人來背,而錢卻被他們賺了?
“哈哈,希望對方不會找上門來吧?!敝茉饺滩蛔⌒Τ雎?。
魯肅煞有介事道:“應當不會,此行都是我這兩年所培養(yǎng)的親信,保密性做的極好,對方根本無從知曉你我身份!”
這樣說來……
周越仿佛已經(jīng)看見了對方仰天怒吼的絕望模樣。
“黃金呢?”
等到飯吃的差不多了,周越當然不能忘了這最重要之事,否則這頓豪華大餐可就白請了。
魯肅起身摸了摸肚子道:“周兄莫急,黃金明日我自會一分不少差人送過去。”話畢看了眼桌上還有許多沒吃完的殘羹,心疼道:“倒是你準備了這么一大桌,令你破費了。”
周越嘴角揚起一抹暴發(fā)戶十足的笑意,擺了擺手道:“區(qū)區(qū)一桌酒席,小意思!”
心說哪里破費了,反正都是從你大哥那里坑來的錢,而你魯肅幫了我天大的忙,請你一頓大餐也是應該的。
“真想知道那個與你合作的究竟是哪個家族。”分別之際,魯肅忽然充滿好奇感嘆了這么一聲。
周越當然不能明說,只好故作神秘道:“很快二公子自會知曉!”
不知魯肅在知道了真相后,會不會有想殺他的沖動?
……
送別了魯肅,周越在酒樓老板殷勤相送下上了馬車,正待要走,卻忍不住透過車窗往對門那妓館里望去。
他在乘坐時光機來到這個時代前,好歹也是個二十八歲的正常男性,即便心臟不行,又窮,但生理需求還是有的。
而如今剛巧他不但身體健康,而且手中還有點臭錢,路過妓館時若沒個蠢蠢欲動,沒個別的想法,那還能叫做男人嗎?
但此刻,他的目光卻落在妓館外一偏門處,那里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女正被兩名大漢強行挾制住,往妓館深處挾持而去。
那少女,很驚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