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陵城,吳家大宅。
吳家長女吳媄今日突然被休,使得吳家失去了陰陵令這個靠山,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吳家兩位公子就將此事稟告給病重在床的吳家主,吳家主頓時吐血三升,生命已岌岌可危。
吳家兩位公子從開始的震驚、不解,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一臉幸災(zāi)樂禍。誰讓吳媄這些日子態(tài)度實(shí)在囂張,一個已嫁出去了的女人還強(qiáng)行使手段強(qiáng)壓他們兩兄弟,想要將吳家掌握在手里,這讓他們兩兄弟非常不爽。
但如今已沒心思考慮這些了,因?yàn)閰羌抑鳡顩r很不好,又遭此當(dāng)頭一棒,隨時都可能一命嗚呼,命懸一線。
“二哥,目下我們該怎么辦?”吳家主臥房門外,錦衣玉服的三公子吳賀眉頭緊鎖。
二公子吳慶亦是華袍錦繡,不過常年的不節(jié)制使得他身材臃腫,肥頭大耳。但他的見識倒也不淺,深知其中利害關(guān)系,焦急道:“還能怎么辦?三弟你快去找醫(yī)師來!在大姐回來之前,父親絕對不能斷氣!否則以大姐的凌厲手段,沒了父親制約,她回來后定當(dāng)會奪走吳家家主之位,屆時你我都將難保榮華!”
三公子吳賀聞言更是心驚膽戰(zhàn),他自小除了父親之外,就最怕這位大姐。而大姐吳媄對他也是從不手軟,該揍就揍,該罰就罰,到得如今,更是安插張狂在吳家里,時刻左右于他,讓他處處受節(jié)制,日子過得好生凄苦。
試想大姐人還在張府就這樣了,如今若要回到吳家,那豈不是他吳賀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只有父親尚在,大姐此番回來,父親怒其被休,定會降罪于她,如此我們才有取勝之機(jī),趁此奪回屬于我們的一切!”雍容華貴的貴公子吳慶擰著肥臉道。
吳賀深以為然點(diǎn)頭,經(jīng)二哥這么一點(diǎn)撥,頓時混亂腦子里有了一絲方向,心想二哥不愧是自己的二哥,關(guān)鍵時刻還是要靠二哥才行呀!
可忽然想到了什么,吳賀不禁苦著臉哭喪道:“可父親目下已病入膏肓,所來醫(yī)師皆說已無藥可醫(yī),我們又該如何保住父親性命?”
二公子吳慶一時間也沒了主意,摸著肥碩臉龐下的一撮山羊胡,遺憾道:“可惜東城那位太平道張仙師不知何故遠(yuǎn)赴河北冀州去了,要是有他在,父親或許有救?!?p> 兩位公子無計可施,只能站在臥房門外躊躇不前,擔(dān)驚受怕。
吳賀這時卻是眼睛一亮,急切道:“對了二哥!我最近聽傳聞?wù)f,那爭議之地來了一位年輕厲害方士,這方士強(qiáng)占了數(shù)百畝地,豎碑名喚‘小周里’。聽人說這方士神通廣大,能開天遁地,仙法極為了得,更有神藥可救世間萬病!前幾日東城魯家之主魯正,就被此人施神藥救了回來,我們不若也去請此人來救父親之命?”
吳慶聞言大喜。
“吳慶,吳賀,父親病重如此,你二人不進(jìn)去服侍父親,卻在這里作甚?”可就當(dāng)此時,院門外忽然傳來這樣凌厲嬌喝。
吳慶吳賀聽到這熟悉一聲,頓時睜大眼睛,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不好,是他們的大姐吳媄回來了!
如此之快速度,怎地不見家奴來報?
二人驚詫,但殊不知,這吳家里已經(jīng)到處都被安插了吳媄的眼線,已經(jīng)滲透極深。
只見院門處,吳媄那道紅衣貴氣身影快步走進(jìn)了庭院,身后跟著狐假虎威的張狂。
吳媄臉色極差,而張狂卻在陰惻惻的笑。
“你倆讓開,我要單獨(dú)與父親會面!”
……
突然收到夫君的休書,吳媄可謂猝不及防。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卻好似又知道了為什么。
若放在其他普通女子身上,被休之后不外乎就是拼命挽回,大哭一場,亦或羞愧的無地自容,以自殺作訣別等等。
但她不一樣,她雖也很悲痛,但卻無瑕顧念,她還有很多事要去做,而這首要之事,便是這吳家家主之位的爭奪!
對吳家家主之位,她已經(jīng)志在必得。
她相信吳家今后在她的帶領(lǐng)下,可以走向更高的高峰,是比之父親所做到的一切還要輝煌的高峰!
……
“大小姐,二公子,三公子,門外有一自稱周仙師的方士請求相見!言其前來相贈神藥,可救主家!”吳媄前腳剛回到吳家,后腳就有一家奴快步來報。
“可是小周里那位周仙師?”二公子吳慶聞言,頓時喜上眉梢,肥臉震顫,驚喜問道。
那家奴抬眼看了看吳媄,小心翼翼道:“正是?!?p> 吳慶與吳賀相視大喜,心道真是想什么便來什么!這周仙師真真是仙人在世啊,或許是聽到了他們的心聲,所以不請自來?
眼下正愁于如何阻攔大姐所要單獨(dú)面見父親,生怕大姐進(jìn)去后會動什么手腳,趕緊喝令那家奴道:“那還愣著作甚?快快有請啊!”
那家奴卻是無動于衷,而是將目光詢問吳媄。
此刻氣勢凌然的吳媄將黛眉微蹙,又聽到周越這個名字,她不知為何有種不祥之感。她似是在細(xì)細(xì)思考,身后張狂早已瞪大眼睛道:“又是周越?見了鬼了!此人當(dāng)真是陰魂不散!夫人,千萬別讓這周越進(jìn)來??!我發(fā)誓此人擅長妖法,此來必然心有不軌!”
三公子吳賀怒聲道:“張狂!注意你的言辭!周仙師此來是為父親贈送神藥,是來救父親性命,你怎能如此詆毀仙師?”
二公子吳慶亦是色厲內(nèi)荏道:“三弟說的是!張狂,我勸你切勿小人得志,別忘記了自己在吳家的身份!”
兩人這分明就是在指桑罵槐,事到如今,兩人也不打算再保留底線了,準(zhǔn)備與大姐吳媄公然對抗。
可令二人驚訝的是,他們的大姐吳媄,當(dāng)下在聽聞兩人的話后,清冷臉顏并未有一絲波瀾,似乎心思早已不在此處,只是抬眸淡淡瞧了瞧他二人,極輕冷哼了一聲。
吳慶索性壯起了膽,道:“大姐,父親眼下已性命垂危,門外周仙師既來相送神藥,我們又怎能拒之門外?”
吳賀趕緊也附和道:“二哥所言極是,難不成大姐不想救父親嗎?”
這二愣子說話毫不過腦,話一出口,立即就遭到了張狂的呵斥,就連二公子吳慶亦是翻了個白眼。
好在吳媄并未計較,像是恍然清醒過來了一般,有些乏力道:“既是送藥來了,那就讓他進(jìn)來罷?!?p> 張狂頓時心中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