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撤!”
鮑校尉帶頭撤走之下,眾騎膽顫心驚,見識到了民用消防車的厲害,趕忙緊緊跟隨住校尉,狼狽之相與所來之時的浩浩蕩蕩形成了鮮明對比。
然而當發(fā)現(xiàn)身后那龐然大物竟還在追擊時,且速度絲毫也不下于他們這些鐵騎,頓時緊張驚懼之至!
他們對于高大之物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這是生物的本能,特別還是從未見過的陌生大物!
當下時分,兩方于小道上追逐馳騁,鮑校尉只管策馬揚鞭疾奔,生怕自己也成為下一個被撞之人。等好不容易遙遙瞧見了己方主力身影,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而劉邈此刻正輕松愜意高居戰(zhàn)馬之上,腰胯寶劍,領著近百步弓手以及數(shù)十太守府親衛(wèi)往爭議之地加速進發(fā)。沿途頗多興致的左右欣賞風景,迎著細雨風聲,暢快得意至極。
可忽然瞧見鮑校尉帶著眾騎兵策馬趕來,以為是已經(jīng)將前方爭議之地拿下了,正要喝令眾兵停軍,卻突見塵煙揚起的騎兵群后,竟還有一紅色高大之物咆哮奔馳而來!
“那是何物!?”劉邈震驚道。
“回府君,我等不……不知!”
身旁親衛(wèi)見狀,管它是什么,趕忙將劉邈團團保護在垓心,同時命令攜帶有盾牌的步弓手快速沖入陣前,將盾牌立于地,做好了嚴防陣勢。
“是敵是友?”劉邈自思。
卻聽遠處傳來鮑校尉的大喝:“府君,救我!”
劉邈聽聞這一聲,已然明白了過來,心頭一凜,急忙喝聲道:“鮑校尉快入陣中來!”
“駕!駕!”
四十余騎重騎兵眨眼已經(jīng)近前,鮑校尉打馬高喝,眾步弓手迅速讓出一道入口,眾騎兵相繼馳入陣中!
沒有了眾騎兵的遮掩,那紅色龐然大物之真身霎時間全然映入了劉邈以及眾九江兵的眼簾!
“這……這是!”劉邈失聲驚道。
鮑校尉得救,勒馬來到面前,驚恐道:“回府君,是…是戰(zhàn)車!”
“戰(zhàn)車?”
鮑校尉心有余悸往陣前望了一眼道:“沒錯,就是戰(zhàn)車!府君不知,這從未得見的戰(zhàn)車厲害至極!我派了三位驍勇上前試探,沒想到一個照面就被之撞得人死馬殘!”
“嘶!”
“此戰(zhàn)車竟如此神勇?”劉邈吸了口冷氣。
趕緊急傳命令道:“所有人聽令,快給我攔住它!”
本以為此次驅(qū)逐行動不過就是走個形式,故而他只從九江兵中挑揀了兩百精兵,將府庫中最上好的軍械鎧具都拿了出來,只為了充門面以示炫耀,可不曾想竟還碰上了硬骨頭?
這幫悍民竟還擁有戰(zhàn)車?
“吼!”
眼瞅著那紅色戰(zhàn)車已經(jīng)風馳電掣逼至近前,陣前近百步弓手突然爆發(fā)出一聲吶喊,將身體緊緊抵住盾牌,準備硬扛戰(zhàn)車的撞擊!
“吱!”
可不想紅色戰(zhàn)車卻突然來了個急轉(zhuǎn)彎,雷鳴電閃之下,細雨飄濺紛飛,戰(zhàn)車猛然橫跨于小道上,戛然停?。?p> ……
“主人,為何不撞上去啊!”這邊民用消防車的駕駛室里,周貳本已做好了橫沖直撞的準備,見消防車卻是停了下來,很是遺憾不解道。
“撞個毛線,你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嗎?”周越劈頭蓋臉臭罵。
民用消防車又不是裝甲車,這要撞進去他們必然也玩完了!
周貳撓頭憨笑,他當然知道個屁!
“快下車!”周越解了安全帶,打開車門道。
周貳點頭:“是,主人!”
說著就也要去打開副駕駛車門。
周越一腳踹了過去,道:“你傻啊!從我這邊下!”
周貳瞬間也明白了過來,他這邊車門可是正對著那些九江兵來著,從這里下車豈不是會被射成馬蜂窩?
隨趕緊也從左邊車門下車,而兩人剛一下得車來,就見一陣箭雨“咻咻咻”射得車窗砰砰作響!
“放箭!”
九江兵中,又是一陣高喝,于盾牌后的其余步弓手得到命令,再次張弓搭箭,亂箭射向了民用消防車!
周越與周貳則躲在車身另一邊,背靠車身好整以暇的面面相覷,只聽消防車一陣砰砰急響,但兩人卻毫發(fā)無傷。
這民用消防車再怎么不如裝甲車,但就算尋常子彈都很難穿破車身,又何怕這些冷兵器?
只見對面九江兵射了會兒,只堪堪才將車窗給射破,車身乃至駕駛室都幾至于完好無損。
這本來是很符合常理的事情,可在現(xiàn)時代的劉邈看來,卻是大為吃驚!
在決定帶兵前來驅(qū)逐之前,劉邈就特地前往府中軍械庫視察了一番,對于所攜之軍械鎧具,他有著十足的自信。
而當下射出去的箭矢之鋒銳程度,他亦是自信滿滿。可如今面對這紅色戰(zhàn)車,幾輪亂箭射將下來,對方卻是毫發(fā)無傷!
這紅色戰(zhàn)車竟如此堅硬?連箭弩都射它不穿?
“若是帶有火矢,或可將之摧毀!”劉邈頓時有些懊悔不及,可誰能想到此番只是來驅(qū)逐個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而已,誰能想到竟還能碰上如此棘手之物?
“府君,我等該如何是好?”眼見弓箭射之不能,鮑校尉咽了口唾沫道。
劉邈怒道:“戰(zhàn)車之效用,不過是在于行駛之中用以撞擊碾壓敵陣。而今此戰(zhàn)車既已停止,還怕它作甚?鮑校尉,我命你帶人上前將車中之人擒捉,我有問題須問他!”
“屬下領命!”
鮑校尉翻身下馬,謂陣前步弓手道:“爾等快隨我上前!”
……
車身另一側(cè),周越聽到這聲,趕緊從地上爬起,對周貳道:“快去拿高壓水槍!”
周貳早就在等這一刻了,頓時興奮道:“是,主人!”
迅速麻溜地取下高壓水槍,腦海中所映現(xiàn)出的畫面,那就是自己的光輝時刻來臨了!
當周貳拿著高壓水槍來到車身另一面時,就見眾九江兵舍棄了陣地,在一黑臉大漢的帶領下,終于忍不住誘惑,向著民用消防車沖了上來!
“呔!汝等九江兵聽著,我是你們的周貳爺爺,若想不被你爺爺殺的落花流水,就趕緊速速離開此地!”周貳洪亮大喝,滿臉紅光!
言罷將高壓水槍槍口對準了當前的鮑校尉!
見紅色戰(zhàn)車中突然閃出一惡漢,聽他這等狂妄之言,鮑校尉大怒,道:“小子是在找死!給我殺!”
“有我周貳在此一日,就無人能犯我小周里!敵將吃我一射!”周貳囂張道。
“唰!”
忙不迭將高壓水槍開關打開,霎時一道擎天水柱激射而出!
水柱方一射出,頓時就射中了當前的鮑校尉。水柱勁力之強,饒是身強體壯的王五都被射出數(shù)丈之遠,又何況是這身形明顯差了一截的鮑校尉?
“砰!”
鮑校尉前進步伐猛地改為了飛退!
如離弦之箭一般飛退!
旋即重重摔在了人群之中,叫苦不迭!
“嘩!”
此刻烏云密布的天空突降暴雨,大雨攜著電光閃閃,以及周貳手中高壓水槍射出來的恐怖水柱,瞬時就將欲殺將上前的九江兵噴射的人仰馬翻!
九江兵何曾見過這等神奇武器,只當是這周貳得到了神助,已與這大雨成呼應之勢,嚇得是魂不附體,只管棄械爬起身來就向著陣中逃去!
陣中劉邈亦是瞳孔猛地睜大,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見九江兵人心惶惶,一時間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好在眾九江兵丟盔棄甲撤回陣中后,有盾牌保護之下,那恐怖水柱一時間尚且突破不進來。
“轟轟轟轟!”
可就在這時,卻見那紅色戰(zhàn)車再次發(fā)出一聲咆哮,車頭再次掉轉(zhuǎn)向九江兵,又向著他們陣中沖將而來!
“快!快保護府君!”
又一次逃回陣中的鮑校尉,顧不上全身震痛,扶了扶歪倒的盔甲,慌急不堪指揮眾親衛(wèi)道。
劉邈目眥欲裂,面對當前境地,他紙上談兵尚可,臨陣指揮委實不是他的強項,心中是驚怕難當,隱隱已有了退意。
而恰巧此時,民用消防車后,隨之而來的王五眾人終于趕到,一時間喊殺震天!
周越駕駛民用消防車慢速向前,直直撞入九江兵陣中!靠人力抵著的盾牌又哪里能擋得住汽車的行駛?盾牌轉(zhuǎn)瞬就被壓入車輪之下,車輪旋即碾過盾牌后的九江兵,霎時血水流淌,卻很快就被暴雨洗刷干凈。
眾九江兵只瞧的是心膽俱裂,拔腿就逃。
“弟兄們,殺??!”
王五帶著魯家剩余部曲以及王家之人洶涌殺至,亦是沖入了陣中!
周貳則附于車身一側(cè),單手持水槍噴射不停!
面對這般陣勢,九江兵士氣已喪,無心戀戰(zhàn),生怕命喪于那恐怖的紅色戰(zhàn)車輪下,紛紛丟盔棄甲而逃。
而那些被水柱噴射落馬的重騎騎兵,眼下早已忘了自己身為揚州精騎的尊榮與驕傲,連戰(zhàn)馬都來不及顧及,只管從泥濘水地里爬起身來就倉皇而逃!
亂軍之中,劉邈被眾親衛(wèi)保護著后退,身下戰(zhàn)馬卻忽然踩滑摔倒在地!
“府君!”眾親衛(wèi)大驚。
劉邈頓時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盔甲滾落在泥濘之中,凌亂的發(fā)被暴雨打濕,滿身滿臉泥污,好不狼狽!
他倉惶四顧,滿眼都是潰逃的九江兵,心中恐懼更甚。
在眾親衛(wèi)的攙扶下,他顫顫巍巍得以重新上馬,見那紅色戰(zhàn)車所向披靡,無人能擋,心知大勢已去,只好匆匆下令道:“快速傳下去,全軍撤退!”
“撤退!府君有令,全軍撤退!”
九江兵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