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人都已經(jīng)散下去了。”余晴然低聲回道。
“好,今晚就辛苦你了,一切小心?!?p> “放心吧,跟影衛(wèi)一起行動,最不用擔心的就是安全問題。”余晴然大大咧咧回道,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白天接著給古玉療傷的空當,余長安拜托余晴然做了一件事,雖然他口口聲聲表示不想借助家族力量參與古家之事,但也僅限于約戰(zhàn)之事,除此之外他自然還是秉承著最大化發(fā)揮家族力量優(yōu)勢的原則,來應對古家的危機。
誠如他所言,四叔他們肯定不會在自己跟柳生約戰(zhàn)的這件事上直接出手,可是在清理古家叛徒這件事上,他相信四叔肯定有很多種辦法應對,而其中最有效的辦法自然就是動用影衛(wèi)。
影衛(wèi)是余家培養(yǎng)的一支玄士隊伍的名字,他們的主要任務不是作戰(zhàn),而是負責刺探、追蹤以及必要時刻的暗殺行動,影衛(wèi)基本上都是由余家的旁支子弟組成,都是自小培養(yǎng),屬于余家最核心的力量之一。
實際上以余長安目前在家族的身份還沒有資格直接動用影衛(wèi),所以才會拜托余晴然去找四叔動手,而他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保全古家的產(chǎn)業(yè),為了家族盟友動用影衛(wèi),倒也不算是什么過分的事。
而之所以找四叔而并非是二叔,則是因為這些年來跟古家來往最密切的是四叔,余長安堅信四叔對古家內(nèi)部的情況就算做不到了如指掌,也肯定早已經(jīng)掌握了七七八八,由他出手推動今晚的行動,自然不會有任何紕漏。
余長安動用影衛(wèi)的目的是監(jiān)視古奇峰那些手下的行蹤,他當著那些人的面殺了古奇峰固然是為了殺雞儆猴,但也同樣是為了引蛇出洞。
古奇峰被殺的莫名其妙,甚至直到臨死那一刻他都沒機會開口給自己辯解一句,嚴格來講這樣的做法是極其不合理的。但余長安之所以這么做,就是為了給一些人機會。他的意圖很明顯,他只殺古奇峰,就代表他選擇了讓古奇峰背下背叛家族的所有罪過,古奇峰一死,這件事完全可以算作一了百了。
但如果有人還要執(zhí)迷不悟的繼續(xù)叛變下去,那么當他們散去之后,自然要想辦法跟柳家人勾結,等到那時,在影衛(wèi)的監(jiān)視下,那些一門心思想要背叛的人自然也就可以一個一個確定下來了。
余長安不是對影衛(wèi)的力量盲目信任,而是影衛(wèi)確實具備這樣的實力。豪門之所以是豪門,就是因為他們在各方面都擁有著普通家族無法企及的力量,事實上對于十三豪門而已,這世間除了跟他們實力相當?shù)膶κ值那闆r難以琢磨,其他家族和勢力的情況只要他們想了解,就基本上不會出現(xiàn)太大的問題。
再者說古家本就是余家的盟友,古玉又從來沒想過對余家設防,今夜過后,那些頑固的背叛者們差不多就要一個一個浮出水面了。
解決了深挖叛徒的問題——或者至少是做出充分應對后——余長安終于放下全部心思,開始認真思考明天的那一場約戰(zhàn)到底要怎么打。
但關鍵時刻余長安忽然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他得在做才能主動聯(lián)系上謝必安?
——
深夜,余府。
一間小型的議事廳里,余連靖和余連成并排坐在一起,各自端著一杯茶好似在修生養(yǎng)性。
許久之后,余連靖緩緩開口:“長安這次要做的事,似乎有些夸張過頭了?!?p> “哈哈,我也沒想到會這樣,最近他的所作所為跟他一向貪生怕死的風格完全不符嘛?!庇噙B成摸索著大光頭笑呵呵說道。
“你知道的,他一向不怕死。”余連靖正色道。
“哦?”余連成略感意外,隨手放下手中茶杯,詫異道:“家主找我是想認真說說這事?”每當他稱呼余連靖為家主時,便意味著他也打算談正事。
余連靖點點頭:“不管長安到底因為什么開始修煉,畢竟他已經(jīng)走上修煉之途,既如此,當年答應大哥的事就要想辦法做到,就算他無法繼承大哥打下的家業(yè),也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掉。”
“嗯,是這么個道理?!庇噙B成贊同道,隨后話鋒一轉:“不過他已經(jīng)答應下了柳家那小子的約戰(zhàn),這件事總歸不太好辦,或者我們想辦法今晚找個機會把那個柳生給除掉?”
“不好?!庇噙B靖當即否決了這一提議,馬上又加重語氣道:“絕不可以?!?p> 若是外人在此聽到余家這對兄弟的對話,一定會覺得余連靖是個腦子不靈光的人。主動提起余長安明天跟柳生約戰(zhàn)之事的是他,擔心的是他,可是拒絕解決隱患方式的也是他,好像這個家伙做事真的是矛盾到了極點。
但余連成能理解他二哥的意思,余長安的生命安全固然重要,但余家人的驕傲顯然更加重要。他相信就算大哥余連秀還在余家,明日一戰(zhàn)他也肯定不會從中作梗。
只是,他們固然是繼續(xù)驕傲了下去,余長安的小命誰來保?
余連成疑惑的看著余連靖,他知道自己的二哥絕對不是斗咳嗽才在深夜把自己叫來,看著二哥習慣性的敲著椅子的扶手,他索性又把茶杯重新端了起來。
許久之后,余連靖終于停下手上的動作,沉聲道:“老四,去把所有龍石衛(wèi)都召回來?!?p> “召龍石衛(wèi)?”余連成一愣,重復道:“全都召回來?”
“對,全都召回來,現(xiàn)在去傳令,估計明日午時之前龍石衛(wèi)應該全部都能返還?!庇噙B靖斷然道:“這樣,讓所有龍石衛(wèi)直接在孤冢峰入口處集結?!?p> “好?!庇噙B成重重點頭,隨后不解道:“家主,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余連靖淡淡一笑,說道:“沒什么,就是嚇嚇他們而已?!?p> “嗯?嚇嚇他們?”余連成還是不得要領。
“對,就是這樣。”余連靖說道:“明日一戰(zhàn),長安那小子必輸無疑,哪怕他帶著古玉暗中培養(yǎng)的魔種人出戰(zhàn)也無半點勝算。我們這些當叔叔的沒辦法幫他在約戰(zhàn)里獲勝,但若是連命都保不住他的,可就真的說不過去了?!?p> “明日一戰(zhàn)開始前,我會加一點賭注進去?!庇噙B靖繼續(xù)道:“許久未曾出手了,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好的。”
“哈哈,那感情好?!庇噙B成哈哈一笑,不再追問,轉身出去辦事。
議事廳中,余連靖又開始習慣性的敲著扶手,他的眼神慢慢變得陰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余長安的店鋪里,此時的氣氛稍顯壓抑。
關羽一如既往的穩(wěn)坐在椅子上,仿佛身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與己無關,在他旁邊不遠處的椅子上,武則天稍顯慵懶的坐著,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架勢。華佗因為需要休養(yǎng),并未從余長安的玄陰骨出來。
在他們對面,余長安和謝必安正對面而坐,余長安帶著一臉的希冀看著謝必安,后者則眉頭緊鎖,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這樣的情況已經(jīng)持續(xù)了有一段時間,余長安在等謝必安的回復,而謝必安需要給他的回復自然就是到底能不能在明天他跟柳生的約戰(zhàn)中提供在助力。
不久之前,在關羽的幫助下余長安倒是主動跟謝必安聯(lián)系上,隨即謝必安便化作一道青煙來到了店里。當謝必安聽了余長安提出的要求后,他便徹底陷入了沉默,不知是因為余長安的要求太難,還是因為余長安的這個要求越界了。
“白老板,你看吧,我做這地府接引使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我可是兢兢業(yè)業(yè)的認真完成你安排的每一個任務,就算你偶爾坑我?guī)状?,我也是毫無怨言的,現(xiàn)在遇到這么點小事,你總該幫幫我才對吧?!钡却季靡驳炔坏交匦?,余長安忍不住又開口問道。
謝必安忽然抬頭看向他,皺眉道:“閉嘴?!?p> 余長安一愣,對方的這個舉動讓他大為吃驚,雖然謝必安之前喜歡用恩威并施的法子跟自己相處,但絕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十分隨和的,像這次這樣嚴肅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
“真的太為難了么?”余長安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不難,就是麻煩些,你先閉嘴,我把事情安排一下?!敝x必安眉頭皺得更深,提醒完之后索性閉上了眼睛。
余長安這才恍然,感情白老板并不是想袖手旁觀,而是已經(jīng)開始在安排這件事,這讓他對地府強者的做事風格多了幾分好感。雖然白老板坑起自己來從不手軟,但幫自己做事的時候也是絲毫不拖衣帶水。
這樣,就很好。
漫長的等待過后,謝必安終于重新睜開眼,他招招手對余長安說道:“來,跟我去地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