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長安不是沒有想過關羽到底想讓自己做什么,畢竟在自己諸多“客人”中,關羽始終是最神秘的一個。
雖然華佗也跟他一樣從未對自己提過出任何要求,但華佗畢竟明確表達過自己想要轉(zhuǎn)世投胎的想法,可關羽卻好像總是一副對什么都漠不關心的樣子。
除了偶爾在自己需要幫忙的時候出手相助一下,其他的時間與其說是養(yǎng)身,余長安更懷疑他是在發(fā)呆。身為陰魂,連對轉(zhuǎn)世投胎都不上心,這一點本就充滿了疑惑。
不過余長安一直沒有擔心過這件事,起初是因為他知道擔心也沒有用,畢竟成為地府接引使這件事是一個“任人宰割”的被動選擇。
但在之后的時間里,他之所以不再為這件事多慮,是因為他對謝必安十分信任,作為自己的“老板”,他堅信謝必安絕對不會將有問題的“客人”帶到自己身邊。
這不僅是因為謝必安在“交易”過程中信守承諾,還因為余長安越跟謝必安相處,越忍不住跟對方親近。
他越來越感覺謝必安身上有很熟悉的感覺,而當他在恢復的記憶中想起與“范先生”有關的事情后,再一想到謝必安的時候那種熟悉和親近的感覺就變得更加強烈。
對余長安而言,這次的混沌之地一行,最大的收獲并不是幫公羊恕完成了轉(zhuǎn)世投胎,從而得到了熔爐之術和之后必然會有的一次黃泉河畔許愿機會。
而是余長安終于回憶起了自己丟失的那一年記憶中的一部分,盡管還有很大空白,盡管想起來的那一部分也不完整,但至少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人生中“空白的那一年”里到底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
綏陽三十五年那年余長安十五歲,那一年他遇到了一位叫范無救的男人,然后在那位范先生的帶領下他來到了混沌之地。
關于混沌之地的記憶很有意思,就好像早料到會忘記這里的一切似的,在混沌之地里的很多事竟然都是嚴格按照時間順序清晰記錄下來的。
余長安現(xiàn)在記起來的是來到混沌之地第五年的記憶,是的,就是第五年,在混沌之地中的瞬間流速與無盡大陸不同,在這里的一年相當于無盡大陸的一個月。
在這里的第五年,余長安跟隨范先生征討混沌之地的長青域,這里的一個域相當于無盡大陸上的一個星界,幅員遼闊,敵人眾多。
這部分記憶尤為清晰,不但清楚的記錄了每次戰(zhàn)役的情況,甚至就連征戰(zhàn)期間的每一場小戰(zhàn)斗的情況都十分詳細。
征戰(zhàn)過程,戰(zhàn)斗手段,戰(zhàn)斗經(jīng)驗,當這些記憶全部被喚醒后,余長安的身體也就好像被喚醒了沉睡的能力一樣。不管是遇事做抉擇還是戰(zhàn)斗中施展殺招,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余長安能順利記起盤龍七式并且馬上使用就是因為這一點。
有了這些記憶,除了能力的提升外,最重要的是心智上的成熟或者說是成長,這種提升往往比修為上的提升還有重要。
“看來,回去之后要好好找白老板聊聊了?!闭砗矛嵥榈挠洃?,余長安終于站起身來朝張角那邊走去。
“情況如何了?”余長安開口問道。
“該弄的都弄到手了。”張角自信滿滿道。
“沒問題吧,他們肯說實話嗎?”余長安出于謹慎問道,問話的時候看著地上的十幾具尸體不禁皺了皺眉。
不知為何躲在一旁的呂布聞言不禁冷笑道:“放心吧,張?zhí)鞄熓侄瘟说?,肯定不會出差錯的?!?p> 余長安狐疑的看了呂布一眼,張角和呂布之間雖然談不上有仇,卻也沒有什么默契可言,他不懂呂布為什么對張角所做的事情如此篤定。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整理自己的回憶時,呂布從頭到尾觀看了張角拷問濃眉漢子那一伙人的整個過程,最后他之所以離開一段距離就是因為張角的手段讓他都不禁感覺頭皮發(fā)麻。
張角拷問這些人的方法并不算復雜,先是分開審問,得到的自然是各有不同并且漏洞百出的說法。
但他并不急躁,當場就抓過幾個說法太過離譜的家伙,然后直接抽魂。
抽魂屬于邪修功法,可以短暫的將玄士的命魂強行抽取出來,可一旦這么做,玄士便再無生還可能。抽魂的手段十分復雜,且修煉起來十分兇險,很多人都只是聽說過而已,真正掌握的人很少,甚至連呂布都不會。
當張角把抽魂的手段展現(xiàn)出來后,那些被拷問的家伙們就都嚇傻了。可惜他們醒悟的時間已經(jīng)晚了,張角一個不剩的把這些人的命魂全部抽取出來,然后直接對命魂拷問,最后再跟他最初逼問的說辭兩相比較,得出了最終的結(jié)果。
整個過程說起來簡單,說起來的時候卻異常血腥暴力,拷問到最后呂布甚至主動提出把剩下的幾人全部殺掉,給他們一個痛快,結(jié)果張角卻絲毫不為所動,一絲不茍的把抽魂拷問進行到了最后。
余長安沒看到整個過程,但對張角他同樣沒有半點懷疑,拿著張角拷問來的結(jié)果,他細細觀摩起來。
這一伙人來自朔遠平原南方的一座名為安寧的城池,安寧城是一座各族混居的城池,相對而言人族在城池中的勢力算是較大的一方,但沒有絕對性的優(yōu)勢。
之前死掉的濃眉漢子名為宗南,是安寧城里宗家人,宗家是安寧城中人族勢力里最強的一支,掌握著諸多資源,剩下這些活著的人都是宗南帶來的宗家仆人。
說起宗南來朔遠平原這件事,竟然是從十多年前便開始籌劃的,當年因為機緣巧合,宗南的父親在朔遠平原遇到了實力還不是很強的大廣。面對實力不強且又重傷在身的大廣,宗南父親并未痛下殺手,反而出手幫助了一番。
結(jié)果在相處過程中,被宗南父親知道了大廣的身份,于是宗南父親便萌生了想要趁火打劫的想法。
在混沌之地東萊族并不像無盡大陸上那么稀少,甚至在這里東萊族的數(shù)量并不少,宗家對東萊族甚至了解的更多一些,所以也就猜到了大廣是東萊族王族的身份,以及他可能在修煉歸元功的可能。
當然,起初這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宗南父親也只是每隔一段時間派人來朔遠平原里借著跟大廣交流的過程探查一番情況,隨著了解的深入,宗南父親逐漸意識到此事風險巨大,便萌生了退縮之心,哪怕得知雙方大戰(zhàn)在即的消息也沒有采取行動。
可同樣了解此事的宗南卻帶著仆人偷偷出發(fā)來到了朔遠平原,結(jié)果自然就是余長安他們現(xiàn)在看到的結(jié)果了。
通過逼問他們還知道了這里是混沌之地的百蟲域,顧名思義,這片地域中充斥著大量蟲族,蟲族才是這里的主宰,活在城里的各族只能算是求存而已。
朔遠平原和安寧城處在百蟲域最北邊,準確的說就是安寧城是百蟲域的北方重鎮(zhèn),安寧城北邊的朔遠平原并不在它的控制范圍,并且朔遠平原再往北的地方是還沒有建立文明的未知之地。
各類蟲族便是從那未知之地中沖出,要么它們摧毀所見到的一切,要么被它們想滅掉的力量反滅掉。
很顯然,安寧城能久久矗立在百蟲域北方,便意味著城中擁有著足以抵御外敵入侵的力量。
“長安,你怎么打算?”面對眼前的情況張角開口問道,呂布也同樣看了過來。
“還能怎么打算,當然是修建堡壘了。”余長安果斷道。
“穩(wěn)妥嗎?不如我們?nèi)グ矊幊强纯??實在不行在城里找個落腳點也未嘗不是個辦法吧?”張角問道。
余長安笑著搖搖頭:“不行的。”
“怎么說?”
“因為混沌之地極為兇險,所以在這里擁有自身文明的種族都極為排外。對于安寧城里的各族而言,我們這些外來者在來歷不明的情況下別說想在那打下塊地盤,在解釋清楚我們的身份前甚至可能連城都進不了?!庇嚅L安解釋道。
“這么……有意思嗎?”張角和呂布對視一眼,全都似笑非笑的說道,顯然他們對此并不畏懼反而好像帶著幾分期待。
“別急,安寧城自然還是要去的,但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得把堡壘修建起來才行,并且越快越好?!庇嚅L安說道:“在混沌之地修建城池并不單純是為了抵御敵人的。”
“還要防御什么?”
”還要防天災?!坝嚅L安指了指天說道:“這里的各類災害才是最要命的,如果單憑身體去硬抗的話,估計沒等敵人過來我們就先死掉了?!?p> “嗯?”呂布奇怪了看著余長安問道:“你怎么好像忽然對這里特別了解了,是那個大塊頭告訴你的?”
余長安回頭看了一眼身體已經(jīng)縮小到跟自己差不多的公羊恕,含糊的應了一聲,隨后拍拍手說道:“好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趕緊開始干活吧,趁著危險還沒來之前我們得先弄個小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