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懶幾人走后,房間內(nèi)頓時安靜了下來。
歐陽白一個人在空曠的房里沒事做,左看看,右看看,干脆從外間搬了一張沒人用的木椅進(jìn)來。
雖然外間辦事的人類對他都是一副欲蓋彌彰的姿態(tài),想問問到底什么情況,卻都是閉口不言。
歐陽白沒有理會,眼下這個時間剛過八點(diǎn),暫時還沒有客人上門,坐在凳子上干脆召喚出一個新的黑色琉璃箱子,利用這個閑暇卡著技能CD做繃帶,不一會兒,黑色的琉璃箱的箱底已經(jīng)鋪滿一層白色繃帶。
屁股下的木椅坐著并不舒服,涼颼颼的感覺每換一個姿勢都再次傳入大腦。
時間過的飛快,九月過了大半已經(jīng)接近十月,天氣漸涼,已經(jīng)有越來越冷的趨勢,而且這個即將到來的冬天與往年都不相同,或許許多老人抗不過,很快就會埋骨于白雪,而且這場雪很大的話,埋下的就不僅僅是幾俱軀體那么簡單了。
不過這些不是此時的歐陽白應(yīng)該考慮的東西,暫時,他還只能顧得了自己。
之前他在異空間里儲備的衣服都很雜亂,沒有幾身厚衣服,現(xiàn)在接著這茬,想著是不是應(yīng)該出城打一下秋風(fēng)了。
尤其是他獨(dú)有的戰(zhàn)斗方式,每次都要崩壞一只袖子,衣服這種東西可是少不了,他可不想大冬天的光著胳膊打死打活的。
歐陽白這邊忙著,外間的幾個人類有意無意地頻頻探頭朝里間辦公室張望。
當(dāng)然,他們都不敢明目張膽地看,一旦發(fā)現(xiàn)歐陽白抬頭或者有短暫的視線接觸,立馬裝作沒事人一樣裝模作樣地從門前飄過,偽裝成日常辦公的模樣。
歐陽白輕笑,感覺自己就像新進(jìn)動物園的動物,引得游客爭相觀看。
他當(dāng)然知道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好奇他身后的黑色傳送門嘛。
轉(zhuǎn)頭朝身后不足半米一直處于開啟狀態(tài)的幽黑深邃看了一眼,雙眼放空,表情開始變的唏噓。
說實(shí)話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兔子做這種長時間開啟的傳送門,要知道天賦的每次開啟都是有能耗的,或許每個人的天賦運(yùn)用有細(xì)節(jié)上的偏差,但若是要維持傳送門一直開啟,處于可以運(yùn)作的狀態(tài),這個消耗可不低。
這事要以前,兔子肯定做不到,顯然對方在成為一級天賦者之后,天賦的各方面屬性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強(qiáng)化。
歐陽白輕輕搖頭,說不羨慕那是假的,他從一個普通人為起點(diǎn),已經(jīng)漸漸來到這座大山門前,觸摸到了門檻,卻是不知何時才能將眼前的偉岸一躍而過,突破桎梏,成為真正的一級天賦者。
……
做綁帶的時間過的飛快,一晃便來到了中午,不知不覺間琉璃寶箱被裝滿,歐陽白已經(jīng)重新?lián)Q了一個,可踏進(jìn)這間辦公室門的人,一個都還沒有!
歐陽白眉頭皺起,一臉無語的搖著頭,不過這些表情都被擋在了白色面具之后,看之不見。
起初他只以為是時間太早,還不到異族人外出打怪的時候,可隨著時間推移,他漸漸發(fā)現(xiàn)不對,根本不是時間的問題,他所在的這間辦公室,根本無人問津!
而且不僅是異族人,就連尤娜,這個昨日他派劉權(quán)去通知一早過來的人類,到正午了都沒有出現(xiàn),真是讓他有些氣急敗壞,有心想用楔子問問樹懶昨夜外出聯(lián)系人的情況,可是楔子半天都連不通,只能作罷。
嘆口氣,想站起身活動一下腿腳的時候,抬頭卻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宋佳來了!
歐陽白心里奇怪,一時有些愣住,站在那一動不動,也沒有主動開口說一句話。
宋佳無視了外間的辦事人員,直接來到里間,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黑色傳送門,臉上沒有任何奇怪的表情出現(xiàn),動作有所猶豫,不過最后還是將這間房的門給關(guān)了起來。
現(xiàn)在這里只有他們兩人,一邊在房間里打轉(zhuǎn),四處觀望,一邊慢條斯理地說。
“你們在這邊的動作不小,上面讓我過來看看到底什么情況”
宋佳說的不緊不慢,但話語之中卻透露出距離感。
歐陽白沒有想到兩人只是幾天不見,對方人雖依舊明麗動人,卻是已經(jīng)開始給人以距離感,再次相見,只是為了公事。
“你?就你一個人嗎?”
歐陽白低頭苦笑,聽到這是聚集地的安排,有所戒備。
宋佳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敵意,回頭與之對視了一眼,表情有些恍然地開口解釋。
“哦,我是城內(nèi)巡查隊的一員,接到消息說你們這邊好像弄出了個傳送門,大概是我聽到昔日同伴的消息表現(xiàn)的有些奇怪,被隊長捕捉到便被派過來看看什么情況,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簡單地核實(shí)一下上報的信息而已”
歐陽白點(diǎn)頭,他對宋佳還是信任的,就是不知道對方當(dāng)初為什么不告而別,而且他來聚集地這幾天,對方也沒有來找過自己。
“你也看到了,這個傳送門是通往宿務(wù)的……”歐陽白對對方?jīng)]有任何欺瞞。
“宿務(wù)?那是哪?”并不是每個當(dāng)?shù)厝硕寄馨咽±锏母鱾€區(qū)縣都記得清楚……宋佳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
“聚集地東面半個小時車程的一個小縣,中間隔了大片的粉色蒲公英,是一個鬼藤妖的老窩……”
歐陽白有條不紊地解釋著,只是話還沒說完,聆聽的宋佳面色卻陡然一變,再次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什么?粉色蒲公英???你是說傳送門居然是通到東面的方向?”
歐陽白對宋佳的驚訝有些奇怪,朝對方臉上撇了一眼,不以為意地回到。
“有什么問題嗎?”
語氣平淡,就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宋佳見此,面色卻是更加難看。
“你們,難道不知道那種蒲公英的毒?聚集地里早就出現(xiàn)感染的病例,只是以現(xiàn)有的醫(yī)療水平,根本醫(yī)治不了,只要稍和這種植物有所接觸,便會全身發(fā)癢不止,人也就此變的萎靡,不消幾天時間,就可以骨瘦如柴!聚集地里已經(jīng)有人因此死亡,還因此躺在救護(hù)室的那些人,基本也是等死的份兒,這種毒如此恐怖!你怎么能如此無動于衷,東門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處于半封閉狀態(tài),只許出不許進(jìn),你們居然還敢往那邊跑,不僅如此,還偷偷摸摸地在這里開了一個外出的傳送門?!真不知你們是怎么想的”
宋佳說的聲色俱厲,明顯已經(jīng)把自己擺在了道德的至高點(diǎn)對著歐陽白一頓訓(xùn)斥,歐陽白雖然對此很不喜,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解釋。
“還記得我的治療繃帶嗎?”
宋佳很聰明,一聽歐陽白的話,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有所緩解。
“你,你是說那個綁帶,可以治這種未知的毒?”
“我自己親自試過,的確是有效的”
歐陽白見對方還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干脆將右手手腕上纏著的繃帶解了下來,白嫩的皮膚上點(diǎn)綴著幾處紅色斑點(diǎn),這些都是昨天外出的時候造成的。
宋佳低頭來回翻看著歐陽白的手,不時抬頭,不過臉上的神情卻是沒有絲毫的松減,大概是不能確定這些紅斑是不是粉色蒲公英造成,想了想,還是不打算放過他。
“你們這樣開設(shè)傳送門讓異族人在東門附近自由進(jìn)出,肯定是不行的,蒲公英的傘狀種子是接觸性傳染,現(xiàn)在城外的植物擴(kuò)散面積越來越大,已經(jīng)超過了開初的數(shù)倍,一旦有人將這些種子帶進(jìn)聚集地來,后果不堪設(shè)想,我奉勸你們一句,不管開設(shè)傳送門是一種什么目的,最好到此為止”
歐陽白聞聲,難得地露出一個冷笑,雖然對方說的話很有道理,不過這咄咄逼人的氣勢,讓他很不喜歡。
“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綁帶我可以拿出一些給你帶回去,不過這傳送門,不能關(guān)”
歐陽白自覺自己說話還算客氣,沒想到對面的宋佳一聽這話頓時怒了,就像炮仗遇到了明火,瞬間爆炸。
“歐陽白,哼!我真是小看了你,別忘了,雖然你現(xiàn)在戴著一張面具明目張膽地和那些異族人混在一起,但你本身,還是一個人!我勸你最好不要那么冷血!不然到最后,連頭都回不了”
宋佳說的一字一句,卻仿佛用盡了心底深處最后的力量,目光如火地盯著歐陽白,沒有絲毫地退讓。
歐陽白站在木椅后,之前耷拉在椅背上的左手只聽見“咔嚓”一聲,方正的木頭框架上被生生抓出了一個洞,一手的木頭渣子零落,傳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