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南乾這樣說,白衣劍冷笑著“哼”了一聲。
南乾拿起腰間酒葫蘆“咕嚕?!焙攘艘淮罂冢又f道:“他師父蘇劍青,與老夫略有交情,此次又許諾給老夫釀一壇絕世好酒,條件只是保護一下他徒弟去找醫(yī)仙治傷。你也知道,我老叫花子嗜酒如命,自從酒劍仙隱世,都多少年沒喝到過真正的好酒了,如今酒劍仙蘇劍青才剛重新出現(xiàn)在江湖不久,就將這樣誘人的條件擺在了我老叫花子面前,不就是跑一下小洞天藥王谷嘛,我老叫花當然爽快的答應(yīng)啦!”
白衣劍知道南乾此番話也都只是敷衍之詞,但也無意再繼續(xù)追問下去了,因為他知道再怎么追問也都只是徒勞,想從這個老奸巨猾的南乾嘴里套出點有用的情報,怕是沒有那么容易,隨后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告辭了?!?p> 南乾笑道:“不送?!?p> 白衣劍準備離去,卻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身雙手抱了一下拳,意有所指道:“藥王谷那條路,怕也是沒那么好走,但既然南幫主選擇了走這條路,想必是已經(jīng)做好了覺悟。相信憑南幫主武功蓋世,定能一路平安?!?p> 南乾摸了摸腰間的打狗棒,大笑道:“哈哈哈,去藥王谷的那條路上不就是雪狼獵鷹多了些嘛,你放心,老夫的打狗棒專打這些鷹犬畜生,你大可不必替老夫擔心?!?p> “后會有期!”
白衣劍一手提起了先前被自己一掌擊暈還未蘇醒過來的上官龍,消失在了茫茫雪色之中。
柳仙兒見上官龍被白衣劍帶走,欲起身追敢,卻發(fā)現(xiàn)軟骨散的藥力還在,再加上自己有傷在身,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寧長風見狀,上前用手攔了攔受傷的柳仙兒,道:“三師妹放心,龍師弟是他的親外甥,白衣劍不會把龍師弟怎樣的?!?p> 隨后轉(zhuǎn)身朝南乾雙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謝南幫主相助,丐幫這份大恩,我們易水城定會全力以報?!?p> 南乾揮了揮手,笑道:“報恩就不必了,老夫也不是專程為了幫你們這群小娃娃而來,易水城如若真的要報恩,那你們回去就讓寧鎮(zhèn)天多送幾車好酒到丐幫總舵去吧,哈哈哈!”
寧長風畢恭畢敬的回道:“易水城別的不多,就好酒多,五十年以上的酒窖就有好幾十口,待晚輩回到易水城,定親自挑選上十車上好的女兒紅送到總舵去?!?p> 聽寧長風這樣說,南乾自然是笑的嘴都合不攏來了。
對于丐幫幫主南乾,寧長風也不是第一次見了,世人皆傳丐幫幫主性情豪放不羈,行俠仗義義薄云天,武功與品行皆是武林一絕。寧長風每次見到他本尊,南乾給他的感覺也確實是如江湖傳聞那樣。一代宗師,真正的大俠風范,這是寧長風在心底對南乾的評價,對于南乾這樣的人,寧長風是從心底里尊敬和佩服的。
寧長風接著說道:“這里離小洞天藥王谷也沒有多遠了,剩下的路程有南前輩一路相隨,相較之前定能通暢許多,相信不出二日,便能到達藥王谷了?!?p> 南乾拉起倒在地上的江楓跳上了一輛馬車,大聲說道:“不必了,人多眼雜,我老叫花子喜歡清靜,獨來獨往慣了。你們給我留一輛馬車,就此返回吧。這小子交我,你們放心,有我南乾在,他的命在見到醫(yī)仙之前丟不了。”
南乾的為人和武功,寧長風自然是放心的,但師父下達的任務(wù)是安全護送江楓到藥王谷,豈有還未送到便返回的道理,倘若就此回去,就算師父他老人家不怪罪,自己的這道坎也終究是過不去的,他猶豫道:“前輩發(fā)話了,晚輩自然是沒有什么好擔心的,只是...晚輩的任務(wù)是護送江公子到藥王谷,倘若還未將人送到便返回了,恐怕師父他老人家會怪罪,還是讓晚輩們陪南前輩一起將人護送到藥王谷吧?!?p> 聽到寧長風的顧慮,南乾大笑到:“你放心,老夫來此,你師父是知道的,他也很了解老夫的性格,你們回去就說是老夫要求的,他定然不會怪罪于你等,放心去吧。”
見南乾如此強硬的堅持不讓他們跟著,寧長風便也不再好說什么,只得依了南乾。,于是帶領(lǐng)易水城的人馬整理了下行裝,便往來時的方向啟程返回了。
此時天色已經(jīng)見晚,一馬一車,在看不見邊的茫茫大冰原上飛快疾馳著,一輪血色的紅日彷佛一只大圓盤掛在冰原盡頭與天相交的地方,將整個冰原染成了紅色。馬車的影子被這輪即將要下山的紅日給拉的老長老長,空曠的冰原上偶爾會傳來一兩聲狼嚎,夜幕將至,整個冰原即將變成雪狼群的捕獵場。
架著馬車的南乾見此情景,有感而發(fā),吟詩道:“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馬車內(nèi)江楓接下句,道:“蕭關(guān)逢侯騎,都護在燕然?!?p> 南乾只是多喝了點酒有點上頭,看見那輪圓圓的落日,便隨口吟了這么句詩,沒想到這小子居然接了下句,南乾也只好硬著頭皮附和道:“哈哈哈,好詩,好詩!”
馬車內(nèi)傳來江楓淡淡的聲音:“詩的確詩好詩,詩人王摩詰這個人,卻算不得一個有氣節(jié)的人,實乃讀圣賢書人之恥。”
南乾雖武學上造詣上極高,但吟詩作對方面,實在只能說是一知半解,本只是隨口一吟罷了,并無意深究這首詩,但話題既然開了端,也便只好接下去了,問道:“讀書人之恥,怎么說?”
江楓答道:“每一個讀圣賢書之人,自幼便被孔夫子教導忠孝禮義廉,而這位王大詩人,食大唐俸祿,玄宗自是待他不薄,而他卻在長安被安祿山攻破后,公然出任亂賊政府偽職,實乃不忠不義,令人所不齒。”
“哈哈哈,竟有這回事,老叫花子倒是第一次聽說?!蔽目U縐的話題實乃不是南乾所擅長的領(lǐng)域,于是忙轉(zhuǎn)移話題,道:“小子,讓我老叫花子親自當車夫趕馬車的,在這個天下,能享受到這個待遇的,你是第二人?!?p> 江楓答道:“晚輩猜,這第一人,定是晚輩所識之人吧。”
南乾哈哈大笑,道:“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真和那個老酒鬼蘇劍青一個模樣,鬼精鬼精的,怎么?老夫給他趕過馬車這碼子事,他都跟你講過?”
江楓道:“那倒沒有,晚輩只是猜測罷了?!?p> 南乾道:“說起你師父蘇劍青,前些日子我見過一面,雖然他在我面前隱藏的很好,但從他的氣息我能判斷的出他傷的不輕,對手是誰他沒說,這個天下能傷得了酒劍仙的,恐怕不出五人,是宮里來的?余海還是何劍羽?”
江楓頓了頓,緩緩說道:“光劍仙,何劍羽?!?p> 南乾拿起腰間的酒葫蘆輕輕泯了一口,道:“何劍羽,的確是個很強的對手,當年明教在中原武林如日中天的時候,那個不可一世的上官云天也未曾在他手上占到過多大的便宜。”
南乾揮起馬鞭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馬車在夜幕下的冰原上行進的速度更快了。在馬車兩旁高高的雪丘后面,一雙雙鋒利兇惡眼睛在夜幕下閃露著兇光,它們在等,待落日的余暉完全散去,雪原完全被夜色籠罩后,這里將徹底變成它們熟悉的圍獵場,它們的祖先祖祖輩輩在這座獵場圍殺獵物已經(jīng)有上千年了,它們在“黑夜”這個從未缺席過它們?nèi)魏我粓鰢C的最完美準時的幫兇的掩護下,沒有任何一個獵物曾經(jīng)活著從它們的獠牙下逃生過。那么這次,等待它們的又將是怎樣一頓可口的美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