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江楓和上官龍早早的便起床,收拾好行李,去拜別完慕容雪后,又去給上官青告別。
江楓和上官龍在上官青房間外敲了許久的門,都不見里面有回應(yīng)。
“興許是還沒睡醒吧,畢竟天才剛剛亮。”上官龍在房門口猜測。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又能吃又能睡的?!苯瓧骰氐馈?p> 上官龍摸了摸后腦勺:“也對,那可能是還在生我們的氣,故意不理我們吧?!?p> 江楓嘆了口氣:“或許吧。”隨后轉(zhuǎn)身朝院子外面走去。
“青兒,等武林大會結(jié)束了,我一定會再來看你的!”上官龍站在房間門口朝里面大喊了一句,便跟著江楓跑了出去。
江楓上官龍二人剛走出藥王谷,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路口一個公子模樣的人影背對他們而立,肩上背一行李,腰間別一把寶劍,雖看不見正臉,但從背影來看,此人體型單薄,應(yīng)該是為年輕的小公子。
上官龍遠(yuǎn)遠(yuǎn)地便對著這個背影打招呼,這個背影卻并不理會上官龍的打招呼,這個時候在一旁的江楓已經(jīng)察覺事有蹊蹺了。
待二人走近了,這個背影終于轉(zhuǎn)過身來了,只見此人體型細(xì)瘦,身著一身青色長袍,膚色白凈,一張精巧的容貌上掛著一撮極不相稱的小胡子。
光看這身打扮,若不看這張臉,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公子行經(jīng)此地,在這兒等什么人。
此人轉(zhuǎn)過身來后,上官龍興致沖沖的與人打招呼的心情一下子就沒有了,看著這人嘴巴上那一撮別扭的小胡子,上官龍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青兒,你這身打扮,是干什么?!鄙瞎冽埿Φ娜搜鲴R翻。
原來是上官青女扮男裝,換了一身男人服飾,早早地便在藥王谷出口等著他們二人了。
上官青女扮男裝的身份雖然已經(jīng)被上官龍當(dāng)面戳穿了,但她并不為所動,仍然一本正經(jīng),沖著上官龍行了個禮:“在下打算去中原,在此等候一些同去中原之人,好結(jié)伴而行路途有個照應(yīng),敢問二位公子是否也是去中原的?”
上官龍卻不理會上官青這一本正經(jīng)的問話,仍然自顧自的笑個不停:“你這小胡子哪里弄的,別說還怪像?!?p> 看到面前的上官龍笑的喘不過氣來的樣子,上官青終于忍不住了,她取下肩上的行李包用力朝上官龍一扔,狠狠地砸在了上官龍懷里,隨后一把撕下了嘴巴上的小胡子:“不許笑!”
聽到上官青這一聲認(rèn)真的訓(xùn)斥,上官龍立刻就識趣地憋住了笑聲,對于眼前的這種情況,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了,隨后朝江楓投去了一個求援的眼神。
上官青側(cè)對著江楓,將眼睛望向一邊,似乎還在為江楓不愿帶她一同去中原而生氣。
“好啦好啦,你執(zhí)意要和我們一同去中原,那就去吧。”見上官青為了去中原都已經(jīng)這般絞盡腦汁了,江楓實(shí)在是不好再拒絕了,便應(yīng)允了。
聽到江楓同意了,上官青聳拉著的表情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江楓接著說道:“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guī)准虑??!?p> 上官青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江楓:“你說說看?!?p> 江楓道:“第一,遇事不可沖動,不可憑性子感情用事。第二,若我有什么危險,你要做的就是保護(hù)好你自己就行了。第三....”
“第三什么?”上官青微微側(cè)頭,用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江楓。
江楓:“第三還沒想好,等我想到了再說。前面兩條你先答應(yīng)我。”
“行行行,都答應(yīng)?!鄙瞎偾啻丝绦那闃O佳,別說現(xiàn)在江楓只是說三件事情了,就是三十件估計也會答應(yīng)。當(dāng)然,答應(yīng)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江楓當(dāng)然看的出來上官青的敷衍了事的態(tài)度,但也決定不去和她較真了,既然決定了,那就干脆不再去想那些沉重的事情,開開心心一起上路好了。
江楓走在最前面,女扮男裝的上官青像個小跟班似的跟在江楓身后,上官龍則背著行李走在最后。
這樣行走在路上的三人組,在旁人看來,活脫脫一進(jìn)京趕考的公子后面跟著一小書童和一背行李的傭人。
自幼在西域明教總舵長大,從未見識過中原繁華似錦的上官青,懷著一份美好的憧憬,一份單純的向往,跟著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跟著這個世界上以后將要成為自己最依賴的人,踏上了這條未知的旅途。
前程路途遙遠(yuǎn),充滿未知,但她沒有絲毫畏懼,因為只要有這兩個人在身邊,她就覺得莫名安心。
性情單純豪爽的上官龍,第一次離開師門,離開易水城,便經(jīng)歷了生死,見到了自幼離散的妹妹和舅舅,獲得了神功的秘籍,還結(jié)識江楓這位共經(jīng)生死的朋友。
上官龍過去這一段時間經(jīng)歷的這種種事情,都是自幼在易水城長大,在東街的那個茶館里,一心想要成為大俠的上官龍最愛聽的說書先生講說的評書故事,如今卻都真真切切地發(fā)生在了自己身上。
背著行李走在最后面的上官龍,回想著過去短短一段時間內(nèi)經(jīng)歷的種種,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他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陣疼痛感從大腿傳來,美夢并沒有因為疼痛感而醒過來,看來是真的。
此刻的上官龍內(nèi)心既開心,又興奮,他滿足的沉溺其中。前程未知,他同樣憧憬,向往。他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是什么,但他有決心去闖它一闖。
銀槍束衣,意氣風(fēng)發(fā),豪邁少年郎。
江楓不知道未來的路將會怎樣,但絕對會是一條充滿荊棘與坎坷的路。十三年前的那個雨夜,從御天殿那張龍椅上走下來之時,這個世界上自己唯一的牽掛就只剩師父蘇劍青一人了。
與其說師父是自己的唯一的牽掛,倒不如說自己是師父的唯一累贅。江楓時常會想,憑師父的性情,憑師父在武功上的造詣,若不是因為自己的拖累,酒劍仙蘇劍青今時今日的生活際遇,是絕然不會相同于現(xiàn)在這般隱忍落魄的。
江楓邊走邊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跟在后面上官青兄妹二人,如今,讓自己心心念念所牽掛之人,似乎已不止師父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