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見她不聽話,他低喝一聲,帶著怒氣,上前拉著她的手,粗魯?shù)膸齺淼搅似溜L(fēng)后,后面放著一張兩米的床,窗簾和被褥是大紅喜色的,不僅沒讓她感到喜慶,反倒是驚恐害怕。
她用力甩手,卻無法掙脫他用力的手掌,不管怎么掙扎,依舊被他野蠻的拉到了床沿邊上,推下她。而他,慢悠悠的解著腰帶,趁這機(jī)會(huì),尤然一腳踹過去,卻被他一把抓住,乘勢脫了她的鞋,露出白皙的腳,輕輕撫摸。
她感覺一陣惡心,另一只腳踢他的膝蓋,翻個(gè)身,到了床的另一邊,腳步連連后退,直至碰到門板,才連忙向門跑去,等她拿開門栓,他已經(jīng)到了身后,發(fā)出讓人害怕的笑聲:“沒想到,你有點(diǎn)厲害。”
尤然瞪著他,雙手在身后拔掉了門栓,往后一推,向后倒去,身后是欄桿,下面懸空著的,偏頭看了看,原來自己身處的位置在第五層,這琉璃閣外面看去是四層,內(nèi)部卻是有五層之高。
且出口,也并不在此處。
她記錯(cuò)了方位。
她摔倒在地,面前的是他惡心的嘴臉和恐怖的笑聲,對(duì)著她撲了過來,瘋狂的撕爛了她的外衣。
她張開嘴,想要尖叫,卻無論如何也發(fā)不出聲音,手抓著欄桿,腳不停地踢著,淚水毫無感覺的流了滿臉。
她想要跳下去,寧可死,也不愿就屈。
可他一直抓著自己,她才發(fā)現(xiàn),她毫無反抗之力。
他怪笑著:“嘿嘿,等我玩夠了,我就成全你?,F(xiàn)在不會(huì)讓你死的,里面還有那么多的刑具,還沒玩呢!”
他抓住她的腳腕,強(qiáng)行將她拉了進(jìn)去。
他用繩子把她綁在椅子上,手腳用不了了,她就用牙咬,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腕,他費(fèi)了好大勁才甩掉。
他低低的怒轟了一聲,拉起鞭子,往她身上打。
而此時(shí),一根透明的絲線從她的手腕松落,綁住鞭子,讓這鞭子揮到了她的面前,卻無法再進(jìn)一步了。
“誰?”男人尖銳的聲音想起,看向四周。
一身黑衣,莫千手握那根透明絲線,站在門口,眼神冰冷。
那個(gè)男人臉色終是一變,丟下鞭子逃跑,按下了開關(guān),從暗門跑了,但他沒有發(fā)現(xiàn),那根透明絲線,從鞭子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脖子上,只要莫千輕輕一拉,他就會(huì)死。
莫千走到尤然身邊,她卻一直低著頭,倔強(qiáng)的不看他一眼,這時(shí)的她,臉上的妝已被淚水涂花。鬢發(fā)不知是被汗水還是淚水打濕,濕漉漉的,貼著她的臉,憔悴、筋疲力盡。
天見尤憐。
他只這樣看著她,默默的解開她的繩子,把外袍脫給她。
尤然黯然著,接過外袍披在身上,還是不看他。
她跟著他出琉璃閣上了馬車,回到小院內(nèi),進(jìn)了自己屋子,到了吃晚飯的時(shí)候,依舊不見她出來。
張子清備好晚飯吃飯時(shí),莫千只看了一眼她緊閉的房門,也沒說什么,張子清雖疑惑,但見他沉默,也不敢問。
第三天傍晚,尤然從屋內(nèi)出來,換上了那粗布麻衣,途徑園子,見莫千屋子的窗子開著,他正在里面看書,露出好看的側(cè)顏。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偏頭看她,眼神依舊那樣冷漠空寂。
你連一絲愧疚都沒有嗎?她在心里想,默默的轉(zhuǎn)過頭,走向大門。
張子清正在備晚飯,看到她出來,沖她打招呼:“阿佑!你去哪?”
尤然頭也不回的推開門走了。
她的心情是崩潰的,這幾日悶在屋內(nèi),每天晚上都做夢夢到那個(gè)令人惡心的人,讓她腦海里不停的回想著讓她恐懼的以前。
黑暗里,她被人拉到角落,對(duì)她拳打腳踢,扒她的衣服,在她后背寫著賤骨頭,死婊子之類的話。
越想越害怕,也許離開他,就不會(huì)想起來了。
夜越來越黑,她在街上躊躇,不知道往哪里去,一陣陣眩暈感傳來,她只好扶著墻角,蹲了下來,頭埋在膝蓋里。
天突然下起雨來,行人或是抱頭鼠竄,或是撐著傘快步離開,泥水濺了她一身,可她全然顧不上,身子往里挪了又挪,就像落在身上的雨水能小點(diǎn)一樣。
某一刻,好像雨停了,她微微抬起頭,看見面前的一雙繡著金紋的高靴,不用看臉,她都知道這是誰,所以又將頭埋進(jìn)膝蓋里。
他就這樣俯視她:“走吧。”
尤然不打算理他。
過了許久,她見他還在此,站起身來,不過蹲了太久,加上三天沒吃飯,頓時(shí)眼前一黑,倒下去。
莫千微微挪動(dòng)一小步,使她一頭扎到他的胸口,他低著頭看著虛弱的她,心頭微微有些觸動(dòng),反手將她抱起,傘柄靠這肩膀,顧不上自己遮雨,卻幫她擋去漫天雨水,一步一步往小院走去。
張子清見他們這樣回來,心頭一驚,他們兩都是男人,難道有更深一層的關(guān)系?心里雖這樣,動(dòng)作也不慢,連忙跑進(jìn)屋拿了把傘接他,將尤然送進(jìn)了她的屋子,張子清見她渾身濕透了,說道:”我現(xiàn)在去燒熱水,阿佑昏迷不醒,我再來幫他沐浴換衣?!?p> 他正要去燒水,卻看到莫千冰冷的眼神看他:”不必,你去煮姜湯來,再將她喚醒?!?p> 張子清一愣,悻悻的點(diǎn)頭,難道真是那種關(guān)系?
莫千看著躺在床上,昏睡著的尤然,心頭也是有些歉意,他原本只是想著她混進(jìn)去,好讓他知道具體的位置在哪,誰知,她竟然為了就夏韻,換了她的身份,又偷看到了琉璃閣的隱蔽,這才造成這樣的后果。
但這歉意也只是出現(xiàn)了一刻,就隱藏了下去,在他看來,更是因?yàn)樗宰髦鲝埐虐l(fā)生這樣的事。
”不要......“
莫千正要離去,突然聽到尤然呢喃了一句,聲音很小,卻清楚的傳到他的耳里。
他轉(zhuǎn)身看她。
她眉頭緊鎖,右手緊緊抓著心臟,微張著口,大口呼吸著,就像無法呼吸了一樣,痛苦不堪。
她猛地一下坐了起來,右手還緊緊抓著心臟處的衣服,驚恐的看了看周圍,見到并沒有夢中讓她恐懼的場景,才松開了手,低著頭發(fā)呆。
莫千見她醒了,轉(zhuǎn)走要走,背后傳來她的聲音:”能不能......再待一會(huì)......?“
語氣顫抖,有輕微的乞求。
他眉眼一眨,在她屋內(nèi)坐下,看著她:”做了什么夢?“
尤然抬眼看了一下地面,搖了搖頭,她不想再回顧那個(gè)夢。
這個(gè)夢伴隨了她多年,從她記事起,就不斷地重復(fù)著這個(gè)夢,夢里,有人拿著一把刀,追著她,她看不見那人的模樣。她跑不過,眼看著要被追上了,一不小心掉進(jìn)水里,在水中的恐懼,那種窒息的痛楚,她忘不了。這也是為什么她怕水的原因。
見她不說話,他也不追問了,靜靜坐著,只聽見院子里滴滴嗒嗒雨水拍打著大地的噗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