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中,陳鳳咬著下唇,滿眼淚花的看著躺在床榻上的陳清澤。
陳清澤此刻正在接受百里清瑤和百里譚的治療。
百里譚,煉氣八層,木土金三靈根天賦,修煉功法為木真訣。
正因為修煉的是木系功法,所以百里譚有著一手救死扶危的本事,所修靈術(shù)大多也是治療輔助類型。
“八爺爺,有希望嗎?”百里清瑤詢問道。
“你和那位姑娘先出去,應該可以救回來?!卑倮镒T聲音有些沙啞,眉宇間透出一股清高之氣。
百里清瑤頷首低眉,走到陳鳳身前,對著陳鳳耳語幾句后,拉著陳鳳離開了閣樓。
此時,百里宇珩正要走進閣樓,和百里清瑤相視對眼,眼中表達了他對陳家的擔憂。
聰慧的百里清瑤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叔父的心思,無奈的輕嘆一聲。
“叔父,現(xiàn)在救人要緊。”
百里宇珩眼睛微瞇,似是有點不理解百里清瑤的意思,自己這個侄女應該最清楚百里家現(xiàn)在需要什么,也明白她的使命是什么。
百里宇珩搖搖頭,快步跑進閣樓里面。
天色已經(jīng)徹底暗了下來,百里清瑤和陳鳳站在半山腰平臺,看著陳鳳一身帶血的白袍和受傷的胳膊,百里清瑤想要關(guān)心一下,但話到了嘴邊,卻沒說出口。
這就是百里清瑤,從小到大她都是外表冰冷,內(nèi)心溫暖的氣質(zhì)。
時間不長,四叔陳興澤已經(jīng)帶著其他族人來到了照壁山。
陳興澤從陳鳳口中打聽了一些救治信息,交代了幾句便急匆匆的去了照壁山更高處。
他來到了陳川閉關(guān)修煉的洞府,洞府中的陳川正在運轉(zhuǎn)功法吸收手中的藍色靈石。
“陳川,先停一停,我有事說?!标惻d澤進入洞府,小聲的對陳川說道。
閉目修煉的陳川聽到陳興澤的聲音,將正在運轉(zhuǎn)的一個周天做完后,睜開了雙眼。
“四叔,什么事?”陳川看四叔臉色難看,眼中也有濃濃的擔憂。
“你看看這封家書。”陳興澤從自己懷中拿出一張皮紙,正是陳川父親陳恒澤的家書。
陳川對自己父親的字跡不是很熟,所以一開始并不知道這是他父親的家書。
但隨著他讀到書信的最后,眼中的淚水已將皮紙打濕,雙手更是不由自主的抖動。
良久過后,陳川站起身來,雙眼通紅的看著陳興澤道:“四叔,百里家的人在何處?”
“他們就在山腰閣樓,你別著急,先聽我說?!标惻d澤有點猶豫和糾結(jié)。
“四叔,您說?!标惔ㄒ贿呄蚨锤谧咧贿呎f道。
陳興澤跟在陳川身后,呼了口氣說道:“你二叔出事了?!?p> “什么?什么事?”還沒走出洞府的陳川,瞬間轉(zhuǎn)身問道。
“獵殺靈獸時受的傷,但我要跟你說的是關(guān)于百里家之事?!?p> “你父親的信中非常明確的提到,百里家是來投靠我們陳家的,如今你二叔受傷頗重,我怕百里家會不愿投靠,所以我需要你去和你父親的義女談一談。”
陳興澤這番話表達的意思很明確,他知道陳清澤的傷很難痊愈,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就是盡一切辦法留住百里家三人。
而陳川就是那個能不能讓百里家留下來的重要因子。
“明白了?!标惔c點頭,掀起洞府竹簾走了出去。
陳川思緒萬千,他的腦海中全是父母模糊的身影,他曾經(jīng)自責過自己,為什么會將父母的樣子忘記?這種自責一直持續(xù)到現(xiàn)在。
當年陳川檢測出冰屬性天靈根之后,父母為了能夠替陳川尋的一部冰屬性功法,便去了兇險萬分的海獸戰(zhàn)場,這一去就是整整十年。
想完父母,他又開始擔憂二叔,二叔是陳家的支柱,如果二叔出事了,他們陳家該何去何從?
本以為自己有了冰屬性功法,陳家就會慢慢好起來,但現(xiàn)在看來,問題永遠都是不斷疊加的。
走在初春的夜里,陳川長呼一口氣,加快了自己步伐。
時間不長,陳川來到了半山腰平臺處,他看到了一幅很少見的畫面。
所有在照壁山修煉的族人此刻全都在平臺之上,每個人的眼中都散發(fā)著哀愁之色。
“陳川叔叔,二爺爺他受傷了。”陳之馨哭泣著跑到了陳川跟前。
陳川摸了摸陳之馨的頭,走到人群的最前面,抱拳彎腰道:“十叔,您受傷了?!?p> “我沒事兒,只是一些皮外傷?!笔鍑@息道。
一旁的青衣女子,白紗遮面,在陳之馨喊出陳川名字時她就屏住了呼吸。
此時陳川來到人群最前面,問候十叔陳仙澤,而她就在陳仙澤身旁。
陳川問候完陳仙澤后,對著百里清瑤身旁的陳鳳道:“陳鳳姐,你的胳膊沒事吧?”
陳鳳苦笑一聲:“無妨,休養(yǎng)幾日便可恢復?!?p> 一旁一向冷清的百里清瑤眸子有點慌亂,右手緊緊的攥住左手,本就白皙的右手因為用力過大顯得更加白皙。
她看清了陳川體態(tài)樣貌,她終于見到了這個在自己八歲時便被義父安排的未婚夫。
這種緊張和慌亂是身為女孩子的天性,與性格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就在百里清瑤不知所措時,陳川淺笑的看著百里清瑤。
“清瑤小姐你好,家父陳恒澤是我父親,我是陳川。”
陳川說的很平淡,表情也很自然,深邃的眸子略帶溫柔的看著百里清瑤。
“你怎會認識我?”百里清瑤俏眉微皺,疑惑的問道。
陳川沒有回話,而是從袖口拿出皮紙家書。
百里清瑤看到皮紙上的淚漬,眼角微微的顫抖了一下,然后側(cè)過了自己身體,似是不愿讓陳川看到她的雙眼。
“能和我說說嘛?他們過得好嗎?”陳川的聲音突然有點沙啞,甚至有些哽咽。
百里清瑤輕輕點點頭,向平臺邊緣的無人區(qū)域走去。
“去我那兒吧?!标惔ㄖ噶酥刚毡谏缴戏?。
百里清瑤沒有拒絕,從剛剛陳川來時的山路向上山走去。
陳川對著十叔拱手彎腰后,跟上了百里清瑤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