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卓然一現(xiàn)身便出手擊殺晁虎,鐘子儀頓時精神大振,立即縱氣提劍,出手如秋風掃落葉,劍氣青冥,煌煌生輝。
一眨眼便閃至蘇亦鑾眼前。
蘇胖子暗道不妙,他十二正經(jīng)才破足三陰三陽這六道經(jīng)脈,根本不敢硬接劍氣,只能運轉身法閃避。
他如今的處境有些尷尬。
本來是和晁虎兩人一同纏住鐘子儀,消耗他的內力氣血,黑槍男子才是主力,可現(xiàn)在晁虎身死,黑槍男子被許卓然攔在后方。
現(xiàn)如今,面對鐘子儀的可就他一人!
縱使鐘子儀此時受傷而且消耗極大,但他哪里敢因此小覷,實力本身就擺在那里,鐘子儀十二正經(jīng)全開,奇經(jīng)八脈只剩任督二脈未通,要比自己強上好幾條街!
剛剛一顆補氣丹至少能恢復三成內力,這時候自己不可能是鐘子儀的對手!
刺拉!
劍氣擦身而過,在蘇亦鑾錦繡長袍上劃出一道極長的口子,他身上肥肉巨顫,慌忙說道:“鐘兄且住手,聽我說兩句,我蘇胖子沒有惡意的,剛剛是迫于藥王谷那兩人的威逼利誘,不得已才對你出手的???我根本不想與你作對,你要相信我!”
話聽起來很真誠。
因為他說的大半是心里話。
如果不是藥王谷那兩人碰巧出現(xiàn)的話。
蘇胖子根本就不想動手!
許邈服下他兒子秘制的七合花毒,性命都在他們手里攥著,還怕鐘子儀一個護衛(wèi)不聽話?兵不血刃就能拿下通靈赤果和蛇妖之軀,他何必要廢這個勁!而且還極有可能幫他人做嫁衣。
“我說的全是實話!鐘兄,我敢對天發(fā)誓,若我有半句假話,我就斷子絕孫,如何?”
蘇胖子信誓旦旦。
“呵呵!”
剛剛被你們四個人壓著打了近一柱香的時間,差點就要葬身在此,你現(xiàn)在打不過了,就跟我說這個?!
不搖碧蓮!
鐘子儀心中憋著熊熊怒火,劍勢愈發(fā)凌厲。
蘇胖子滿頭大汗,縱使全力閃躲,身上還是被劃出一道又一道口子,也虧得他皮糙肉厚脂肪多,未傷及要害。
“該死!”
那個許邈怎么就一直不出現(xiàn)呢?七合花毒不經(jīng)過寒蟾香引誘,三天之內根本不見異樣,自己威脅不到他們??!
……
另一邊。
黑虎幫諸多幫眾群情激憤。
“幫主死了?!”
“這……這怎么可能!一招就殺了幫主?”
“他是蘇家的護衛(wèi),殺了他!為幫主報仇!”
“報仇?徐老三,幫主平日待你最好,要不你先上?”
“你放屁!幫主明明認都不認識我?!?p> 晁虎一死,黑虎幫眾人頓時亂了分寸,但是推推嚷嚷,竟然每一個人敢站出來向許卓然遞刀子,反而步步后退,甚至有人立馬轉身沒入?yún)擦趾诎抵校与x現(xiàn)場。
這見勢不妙,撒腿就跑的風格,真不愧都是晁虎手下的人。沒過多久,所有黑虎幫的人全部選擇了撤退,連個為晁虎收尸的都沒有。
下場凄涼若此。
晁虎估計真要死不瞑目。
蘇家的人面色也不太好看。
蘇亦鑾之子蘇安生,更是面色陰沉如雨,手下二十余人將許邈七個護衛(wèi)團團圍住,厲聲威脅道。
“我再問一遍,許邈在哪?說出來,我饒你們一條性命,不說,我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邈護衛(wèi)雖然受傷,但個個目光堅定。
其中一人冷笑說道。
“你在搞笑嗎?就現(xiàn)在的情況,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再說,你以為我們是三歲小孩,真會聽信你會放過我們的鬼話?”
蘇安生眼露寒光,對手下護衛(wèi)一揮手,喝道:“上!先殺兩個!我看他們要嘴硬到何時?”
場面頓時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
轟!
一聲爆響自后方傳來。
只見一道身影恍若蠻牛一般沖入人群之中,最后面那人還沒反應過來,一撞之下,身體不受控制地飛起六七米之高,鮮血狂噴,落下之時,已無生機。
“蘇安生,聽說你在找我?我來了!”
許邈暴喝一聲,蘊含三萬多斤巨力的一拳猛然砸向身邊一名蘇家護衛(wèi),只聽見砰的一聲,那名護衛(wèi)的腦袋竟如西瓜一樣爆開,紅的白的四濺。
“許邈?你!”
蘇安生震驚不已,你怎會有如此實力?不過轉瞬他就從驚訝的情緒脫離出來,冷笑道:“就算你隱藏了實力又能如何?難不成你還能是內力境的二流高手不成?只要不是,你翻不起風浪!上!給本公子擒下他!我要活的!”
“巧了!我也是這樣想的!”
許邈微微笑道。
他體內氣血翻滾,隔的老遠都能感受到他身體散發(fā)出的騰騰熱氣,宛若一尊大火爐一般,再加上他不費吹灰之力,先殺兩人,渾身浴血,更是先在眾人心中種下懼怕的種子。
如此氣血,如此殺性,讓人心驚肉顫。
蘇家護衛(wèi)見此,一時間竟然都不敢動手。
蘇安生不爭氣地瞪了他們一眼,也不含糊,立刻做出決斷,喊道:“上!都給本公子上!擒下此人者!賞白銀千兩!良田五百畝!美人一雙!我蘇家決不會虧待你們的。”
自古財帛動人心。
聽到蘇安生的話,由不得這些護衛(wèi)不動心,這些東西,是他們一輩子也積累不到的財富,只要拿下此人!
只要拿下此人!
空氣中的溫度越來越高,眾人紅著眼盯著許邈,就好像盯著一塊絕世珍寶。
“殺!”
二十幾個護衛(wèi)齊齊朝著許邈沖殺過去。
聲勢滔天!
躲在樹林中安頓好兩個傷員的許卓越不由得心急如焚,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腦子思考過,拎著許卓爾的刀就直接沖了出來。
“二公子,我來助你!”
砰砰!
轟?。?p> 喀嚓!
響聲不斷。
許卓越停下了腳步,目光呆滯。
只見許邈如虎入羊群,大殺四方,無人能敵其一拳之力,只剎那間便是殺穿五六人,拳拳見血,精鋼刀劍也在鐵拳之下崩斷瓦解。
不過片刻。
許邈便沖至蘇安生面前。
他身后,一地殘骸斷肢,鮮血淋漓。
二十余個蘇家護衛(wèi)盡數(shù)葬身于此,無一活口。
許邈對蘇安生咧嘴一笑,滿是血污的臉上露出一口白牙,猶如魔王一般。
“我剛剛說,巧了!我也想活捉你?!?p> 蘇安生兩腿發(fā)抖,冷汗直流,渾身哆嗦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邈伸出手,捏住蘇安生的脖子。
“蘇亦鑾,你唯一的兒子就在我手里,如果不想他死的話,就給我束手就擒!”
滾滾聲浪,傳出里許開外。
蘇亦鑾聞之渾身一震,轉身看去,自家兒子果然已經(jīng)落入他的手里,握劍的手陡然一顫。
當!
一桿黑色長槍橫空而來,替蘇亦鑾蕩開鐘子儀奪命一劍,冷面男子依舊波瀾不驚,淡淡說道:“去,救回你兒子,這里交給我!”
“嗯?這……”
蘇亦鑾驚出一身冷汗,剛剛分神那一剎差點就丟了性命,他朝冷面男子拱手謝道:“多謝秦大俠出手相救,在下去去就回?!?p> 聽兒子說此人面冷心善,俠義無雙,今日見聞,果然如此。
他偷偷瞥了一眼緊隨其后,珊珊來遲的妖艷女子,藥王谷的長老曲柔,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么收服秦大俠的?
許卓然沒能攔住曲柔和秦霜,和鐘子儀匯合一處,低聲說道:“這人有古怪,不知為何,總感覺他越戰(zhàn)力氣越大,還有那桿長槍,似乎能泄去我的內力?!?p> 蘇亦鑾還沒動身。
“爹!”
蘇安生大喊一聲,明明小命就被許邈攥在手里,但是他狹長的丹鳳眼中依然流露出一抹欣喜之色,“不必管我!這許家小兒不足為慮,你接著出手便是!”
隨著在衣袖內碾碎一顆藍色小藥丸,一股淡淡的幽香鉆入許邈鼻孔。
許邈深吸一口氣,面露陶醉之色:“這香味不錯,清新淡雅,似乎還能提神醒腦,這就是寒蟾香嗎?七合花毒的引子?!?p> 他手掌暗暗用力,箍得蘇安生面紅耳赤,額上青筋暴跳,此時眼中哪里還有欣喜,全是驚恐不安。
“你!你……怎會……知曉……”
他聲音小若蚊蟲。
“你猜呀!”
許邈如惡魔一般在他耳邊低語,隨后爆發(fā)勁力,直接捏斷了蘇安生的脖子。
噗通!
兩人同時倒地。
倒地之后,蘇安生身體抽動了兩下,重重咳嗽起來,他沙啞仿若喉嚨受傷一般的聲音在樹林中響起。
“呵,咳咳咳……爹!我沒事?你動手!”
眾人面露古怪之色。
唯獨蘇亦鑾面色大喜。
他知道。
七合花毒!
在許邈體內發(fā)作了!
“哈哈哈!”
蘇亦鑾放聲大笑,手中細長寶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手從背后刺入剛剛救了他一命的秦霜體內。
“抱歉了秦大俠!”
長劍拔出,蘇亦鑾抽身而退。
秦霜面癱一般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一線憤怒之色。
“為什么?”
姓曲的妖艷女子也勃然大怒。
“蘇亦鑾,你這是在找死!你兒子在我藥王谷拜師學藝七年,你不知道我藥王谷有多強大嗎?你小小蘇家,我彈指可滅?!?p> 蘇亦鑾沒有搭理他們,反正他們很快就得死,只要殺人滅口,誰知道他倆是因自己而死呢?到時候屎盆子往長河縣許家一扣,你們斗去吧!
他洋洋得意的聲音在許卓然和鐘子儀耳邊響起:“兩位,你們家公子這些天吃的可都是我蘇家送的東西,美味是美味,但是里面可是摻了不少其他東西,要想他活命的話,就殺了藥王谷這兩人,再把通靈赤果乖乖奉上?!?p> 一切回歸計劃之中。
兒子,好樣的!
鐘子儀和許卓然對視一眼,面色駭然。
卻見那邊許邈悠悠站起身來,砰地一腳將蘇安生的尸體踢飛至蘇亦鑾腳下,他呵呵冷笑:“什么狗屁七合花毒,我壓根就沒有中過你們的圈套,剛剛,不過是我自導自演的而已?!?p> “魚唇!我看你這下子還能站哪邊求活?”
許邈的幽森目光如同利箭一般直射蘇亦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