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眼珠滴溜溜的轉(zhuǎn)了轉(zhuǎn)。
森木鬣狗群?
都被殺掉?
誰殺掉的?
兩族隔河而獵造成的最大的影響便是,信息的極度閉塞。
鬣狗了解不了解狼徐來不知道,但狼群那邊,對這里幾乎是一無所知的。唯一知道的胡斐鬣狗群,還是因為他們隔著拉比河,好幾次差點跟阿克利狼群起了沖突。
徐來眉頭微微的皺起,腦海中一瞬間輾轉(zhuǎn)過很多思緒。從黑山的話來看,這只森木鬣狗群好像全軍覆沒了一樣。但不得不說的是,無論是狼群還是鬣狗,群居的食肉動物,很少會出現(xiàn)集體暴斃。
這幾乎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除非是瘟疫、地震那種天災。
徐來絞盡腦汁沒想出個所以然,正當他要矢口否認的時候,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閃電。
小七。
那只魚怪。
這件事已經(jīng)發(fā)生很久了,而且那支被小七全部屠|殺的鬣狗群,距離拉比河的距離也是很遠。但不能拿人類的信息傳遞速度來揣摩鬣狗,過了幾十天的時間才被發(fā)現(xiàn),在這個世界應當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黑山提起這個,是想要表達什么?
她又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一人一狼的眼神在空中碰撞。
既然不知道黑山打什么主意,徐來自然不會把底牌交出來。
片刻后,徐來冷笑了聲,“怎么?你要阻攔我?”
……
……
場面已經(jīng)僵化。
現(xiàn)在的情況很奇妙。
黑山知道徐來是要來找胡斐,但是不知道他究竟為什么要找胡斐。
徐來知道黑山、胡斐和那只被屠殺的鬣狗群有關系,但不知道這三者之間究竟是什關系。
有點像才啞謎的感覺,雙方都亮了幾張牌,但是都不知道對方的底牌,所以都沒有輕舉妄動。
但徐來在龍血沐浴后,底氣終究是足一點的,所以講話自然便硬氣了幾分。
他一硬,鬣狗馬上就軟了下來。
天性如此。
黑山眼神閃爍了下,這位母首領緩緩的退了兩步,瞬間把自己跟胡斐劃清了界限。
“沒有,尊貴的客人。胡斐的領地跟我們黑山鬣狗群的領地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您的方向走反了,他們的領地在您的正南方。不過就算你現(xiàn)在趕過去的話,恐怕也是見不到胡斐的?!?p> “為什么?”徐來皺眉道。
“胡斐的西邊還有一支鬣狗群,前兩日他們打算搶奪胡斐的獵物,現(xiàn)在,雙方估計正鬧的不可開交呢。”
黑山嘿嘿笑道,神色中竟是露出了一絲竊喜。
……
……
當天,徐來并沒有離開黑山鬣狗群。
天色已經(jīng)有些晚了。
于是他決定在黑山鬣狗群暫時休息一晚。
這個決定看似極其魯莽,但實際上相比較晚上趕路的風險,這倒是個穩(wěn)妥的選擇。當然,當徐來說出這個決定的時候,黑山也是驚呆了。
在鬣狗的思維中,但凡不是自己族群的生物,要么就是獵殺他們的,要么就是被他們獵殺的。以徐來的戰(zhàn)斗力來看比較像前者,但他的意圖似乎并不在黑山鬣狗群身上,這也讓黑山稍稍安心了一點。
難道說,胡斐那些鬣狗身上的肉,比我們身上的肉好吃。
黑山想著,眼神不自覺的便掃到了鐵頭的身上,后者看見首領不懷好意的目光,連忙一個翻滾露出了肚子,臉上擠出了討好的笑容。
當然,除非食物匱乏到了極致,否則她是不會吃鐵頭的。
不過很快,黑山這位首領再次受到了刺激。
徐來休息的地方?jīng)]有任何障礙物,這樣可以方便他觀察四周的環(huán)境,但反過來,所有的鬣狗也都能看見他。
當他解開后背綁著結結實實的藤蔓,一層一層翻開裹著的荷葉,然后取出里面的烤肉的時候,所有的鬣狗眼睛都直了。
鬣狗沒吃過烤肉,但他們有著對肉的本能渴望,不管是什么肉。
徐來吃的很慢,不急不緩,這些肉是他前天晚上烤的,昨晚腦袋里全是事兒也沒心思吃了。今天要是再不吃,恐怕明兒就壞了。
正好他也餓了。
然而徐來再如何能吃,這么好幾斤的肉如何能吃的掉。吃了幾口感覺有個七八成飽,又不能再攜帶,正好看見鐵頭眼巴巴的望著他。
徐來可以發(fā)誓,他從來沒見過這么長的口水,那該有多長。鬣狗的身高差不多是三四十厘米,鐵頭的那口水,就從嘴角留下來,一直沒斷的流到地上。
徐來覺得好生無聊,又想到對方在黑山鬣狗群中底下的地位,不免起了幾分同情之心。手一揚,那烤肉在地上滾了兩滾,一咕嚕就滾到了鐵頭腳邊。
鐵頭從小到大何曾見過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一時間竟是沒反應過來。片刻后只覺一股熱血沖腦門,胃部都主動的抽搐了起來。然而他血盆大口還沒張開,一只爪子已經(jīng)踏到了他身前。
鐵頭抬頭。
正好遇到黑山貪婪的目光。
鐵頭渾身一顫,縱然身體都激動的顫抖起來,然后對鬣狗法則的敬畏,還吃超過了對食物的渴望。
不吃還可以撐幾天,要是搶了這塊肉,他馬上就要變成肉。
只是,黑山那貪婪的神色并沒有保持多久。
她正要準備教鐵頭怎么做一只鬣狗的時候,徐來撿起了身旁的一塊石頭,劈頭蓋臉的就砸了過來。
黑山猛然回頭,本能的便齜牙咧嘴,兇相畢露。
徐來只是淡淡的看著他,冷冷的道,“我給你吃的么?”
……
……
夜已黑。
徐來頭枕在肩膀上,翻來覆去暫時還沒什么睡意。
規(guī)則和本能的束縛一樣強大。
黑山終究還是沒敢跟徐來動手。
但鐵頭還是沒敢去吃那塊肉。
縱然徐來憤怒的,恨鐵不成鋼的把肉給他送到嘴邊,然而在黑山的注視下,他連張一下嘴巴都不敢。
這里,比狼群的等級制度更嚴厲。
徐來摸了摸胸口和手腕,這些里面還有些隱隱作痛,他已經(jīng)大致弄清楚了被龍血沐浴過后的身體強度。
簡單來說,他現(xiàn)在的身體就等于長出了一層極其堅硬的老繭,他幾乎可以無視銳器的刺傷,像刀,針這種,徐來現(xiàn)在幾乎算是免疫了。
但鈍器打擊,不行。
他能扛得住刀砍,但扛不住錘子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