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衣不解帶
白沫沫緊緊跟在他們身后,熱淚盈眶淚流不止,淚眼朦朧幾乎看不清前面的道路,心心念念只有鳳知洛,一不小心腳底一滑踩到坑扭傷了腳。
柳兒連忙上前攙扶著她,“公子您怎么樣,奴婢攙著您……”
“不用,我沒事,主子傷勢要緊……柳兒快走……我沒事?!?p> 白沫沫隱忍著疼痛,一瘸一拐的向前走跟上甲一等人的步伐,不拖后腿。
今夜之事,都是為了她。
倘若她不出現(xiàn),不連累鳳知洛,鳳知洛也不至于受這么重的傷。
此時此刻,她方知,鳳知洛這是在用命保護著她。
老和尚的諄諄教導猶在耳邊,一次算姻緣,她不敢相信自己還會遇到自己可以托付終身的人,可是現(xiàn)在她堅信不疑。
鳳知洛便是那個可以讓她托付終身的人,不僅僅是因為鳳知洛可以為她報仇雪恨,更重要的是鳳知洛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
眾人飛快的下山,找到馬車不敢耽擱連忙趕回攝政王府。
那躲在暗處的人此時正在山腰,在聽到有人說話,火急火燎的躲在草叢里,透過草叢看著外頭的人,隱隱約約見著白沫沫和甲一等人。
火把光暗,夜已深看不清楚。
此人目光落在白沫沫梨花帶雨的臉上,差點驚呼出聲,太像了……
白沫沫不敢言疼痛,跳上馬車看著鳳知洛一動不動,傷口還在往外冒血,慌忙將鳳知洛抱在懷里雙手緊緊的捂著傷口。
這一刻,她害怕鳳知洛會死去。
不再是單純的主子與屬下之間的感情,更有一種親人般的情感在。
就在她家人死在自己面前之時,白沫沫悲痛欲絕哭天搶地,鳳知洛受傷那種久違的感覺再一次涌上心頭。
眾人返回攝政王府,立即找來大夫為鳳知洛診治。
回到房間眾人方知鳳知洛就像是從血海中撈出來一樣,身上血淋淋的,任由他人擺弄他一動不動。
白沫沫趴在他的床前哭喊著,“主子,您快醒來啊,您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屬下要拿什么來還您的恩德……”
“白小姐您還是快別哭了,叫大夫給主子好好的看一看,這要是耽擱了可就要壞了事了!”
“公主您先莫要哭了,主子他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有事?!?p> “……”
柳兒忍著淚卻還是淚流滿面,甲一兄弟二人急得像極了熱鍋上的螞蟻,生怕鳳知洛真的會有什么三長兩短。
這段時間,鳳知洛受的傷不下三次。
唯獨這一次傷的極其重!
白沫沫傷心欲絕,兩眼直盯著緊閉雙眼的鳳知洛。
大夫為鳳知洛把脈,查看傷口倒吸了一口涼氣,慌忙說道,“王爺這是死里逃生啊,這身后的傷最重這要是再進幾分,王爺怕是就回不來了!甲一大人,府上不是還有上好的金瘡藥,快些取來給王爺敷上!”
“好……”
甲一快步來到一旁的柜子,雙手哆嗦渾身顫抖翻箱倒柜幾次將柜子里的瓶瓶罐罐打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瓶金瘡藥,三步并作兩步將瓶子交給大夫。
大夫躡手躡腳的扯開鳳知洛的衣裳,光著膀子露出血盆大口般的傷口,手微微一顫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將藥粉撒在傷口上,再為鳳知洛包扎。
白沫沫在一旁看著這一切,五臟俱焚無比自責。
在她看來這都是因為她,倘若她會武功,就不至于被蕭虎挾持。
然而這天底下,就沒有后悔藥可言。
她的體質(zhì),本就不適合習武。
“甲一大人這藥必須每天更換兩次,還要用上好的千年人參給王爺補氣,王爺身負重傷身邊斷然離不開人的,必須有人十二個時辰都守在王爺身旁。”
白沫沫連忙站出來,“我來照顧王爺……”
甲一兄弟面面相覷,沉聲道,“我二人在此守護王爺即可,您府上也需要有人在,今夜京兆府尹大鬧幸德居,明日必定會有人找事少不了白小姐解決?!?p> 這些年也是他們在照顧鳳知洛,不會有什么大的問題。
白沫沫一再堅持,要求留下來照顧鳳知洛。
幾人無可奈何,只得答應了她。
“柳兒你先回去,若是有人登門你便說我身上有恙不宜見客,實在是推不掉的你便來告知與我?!?p> 柳兒應了聲,連夜趕回幸德居。
白沫沫親自為躺在床上的人喂了湯藥,心細如發(fā),小心翼翼的吹著湯藥再送到他的嘴里,輕輕的為他擦拭著留出的湯藥,眼淚吧嗒落在眼里。
“主子您可千萬要好起來,要不然屬下定然饒不了自己……”
白沫沫衣不解帶,在一旁照顧。
他的每一次皺眉,都讓白沫沫揪心。
沉睡中的人雙手胡亂的抓著什么,面上很是痛苦,“母妃,母妃別怕兒臣在這兒……不要傷害我母妃,不要,我求求你們不要殺了母妃,不要……”兩行熱淚順著眼角滑落,不停的掙扎,不停地呼喊,多么的無助。
白沫沫緊緊握著他的手,“主子,我是沫沫,沫沫在這兒……”
原來外表強悍無人能敵的鳳知洛,也有脆弱的一面。
鳳知洛抓住她的手就像是握到了最想要的,漸漸平靜的下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母妃兒臣求求您,不要離開兒臣,兒臣有能力保護母妃……”
一聲聲呼喊,讓白沫沫無比痛心。
平日里她在鳳知洛面前提出無理的要求,鳳知洛總是會答應他,可是白沫沫似乎并沒有幫他多少。似乎都是他在為了她的事不停的操勞,就連這一次,也是為了她。
這一份恩情,讓白沫沫自覺無以為報。
白沫沫不停的安撫他,心疼他。
想要去了解他的一切,卻總覺得自己不配。
那一夜,白沫沫寸步不離。
不敢挪動一步,緊緊握著他的手看著他入睡,恢復平靜。
第二日。
清晨一縷陽光撒在窗前,甲一兄弟端著湯藥入內(nèi),在看到白沫沫還在鳳知洛床前照顧,腳踝處流出的血液已經(jīng)變得紅黑色凝固。
“白小姐您一夜沒睡?”
白沫沫微微頜首,這時才發(fā)覺臉上生疼干燥。
一夜落淚,不知流下多少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