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來的更早,也更寒冷一些。自從金燕樓的事情過去過后,京師在張誠的眼里就顯得格外的安靜些。
金燕樓的事情鬧得很大,一方面是因?yàn)閺堈\和海大富的非人實(shí)力讓京師的人很驚訝。他們發(fā)現(xiàn)原來那些練武的人還能達(dá)到那種境界。
而另一方面這是因?yàn)榻鹧鄻堑闹魅唆[的很兇,畢竟這事情不僅僅讓他損失了錢財(cái),更重要的是壞了名聲。
張誠那日在金燕樓是報(bào)過姓名的,但是因?yàn)楹ε聢?bào)復(fù)所以死活沒人說出來。最后還是那老板花了大價錢,有個樓里的女子才敢說出陳奇這個名字。而在說出來的下午,那女子便直接帶著行囊出了城。
畢竟是在衙門里面登記過,所以很快就有書吏找出了化作陳奇這個名字的張誠來。
對于衙門里的傳召,張誠并不意外。只是他覺得這個傳召來的晚了一些。
按照他的想法在事發(fā)的第二天就應(yīng)該有人上門的。
張誠并沒有收拾什么,只是叮囑了小草幾句便隨著前來的衙役到了衙門里。
陳奇是舉人,有見官不跪的權(quán)利,現(xiàn)在張誠既然頂了陳奇的名,那么他自然也不會行跪禮。
“學(xué)生陳奇,見過堂上諸位大人?!睆堈\站在堂下不卑不亢的說道。
那金燕樓的主人看到張誠的做派,心中仿佛想起了哐當(dāng)?shù)捻懧?。在他看來陳奇作為一個武夫,自然不可能還是什么才子,穿著士子服也多半是附庸風(fēng)雅。那曾想這陳奇竟然還真有功名在身。
那堂上的巡按早已知曉張誠的這個化名的身份,所以并不覺得張誠有什么失禮。他直接開口道:“陳奇,本官且問你。前些日子可曾去過金燕樓?!?p> 張誠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學(xué)生確實(shí)去過。不僅去過學(xué)生還看到在金燕樓中有江湖人生事。學(xué)生本欲將那幾個江湖人拿下,抓來衙門。哪知道那作惡的賊人,武藝高強(qiáng)。所以學(xué)生未能得手,還望大人見諒。”
“你會武藝?”上面的官員問道。
張誠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學(xué)生自小體弱多病,辛得一道長受我武藝。學(xué)生這些年來一直勤學(xué)苦練,不求能有所成就只求能保住性命。哪知道一來二去竟然讓小子練出了些門道。想必傳我武功的那位道長定是了不得的高人?!?p> “竟有這種事?看來你還真是福源深厚。相必今科必會高中。不若當(dāng)堂作詩一首,也好為后人留下一段佳話?!?p> “學(xué)生才疏學(xué)淺,那里能夠班門弄斧。不過既然大人考教學(xué)生,那么學(xué)生也必然竭盡全力?!?p> 張誠說完之后,沉吟了一會開口道:“誰言書生本文弱,漢時風(fēng)骨唐時血。劍蕩世間不平事,書呈忠言上天闕?!?p> 那堂上的官員聽到張誠的這首詩大笑起來道:“好個劍蕩世間不平事,書呈忠言上天闕。陳奇你果然是個文武全才的讀書人。既然你要今科應(yīng)考,那么這就回去好好的備考。本官期待和你一起同立朝堂的那一天。”
那金燕樓主聽到這堂官的一席話,知曉這事情已經(jīng)沒辦法再繼續(xù)追究下去。不過他還是不甘,畢竟金燕樓是他的心血,再說他幕后的人可比這小小的巡按要大的多。
“大人,草民有話要說。雖然這位陳舉人只是仗義出手,但是他和那小廝明顯相識。那小廝和那大漢本是一路,所以草民以為陳舉人或許能夠知道那大漢的落腳之處。既然那惡人與那大漢有仇怨,那么必然那大漢會知曉那惡人的底細(xì)。如此一來小民認(rèn)為這案子才能昭雪?!?p> 那堂上的巡按聽到金燕樓主的話,自然知道對方是有備而來。對方既然能在這京師打下這般產(chǎn)業(yè),顯然朝中自然有人。所以這事情必須得慎重了。
那巡按捋了捋胡須看向張誠說道:“陳奇,這甄樓主的話也有一些道理。不知道你怎么看?!?p> 他這很明顯是要將鍋甩給張誠,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況且他覺得自己沒必要為張誠擔(dān)著這么大的事。
張誠拱了拱手道:“那小廝是揚(yáng)州麗春院的小廝。所以在下和他確實(shí)有幾面之緣,但是我這等身份,自然與他沒什么交情,出手也只是為了同鄉(xiāng)之誼。所以我自然與那大漢沒什么聯(lián)系。不過金燕樓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這事情確實(shí)和我有關(guān)系。所以我有必要擔(dān)負(fù)起一些責(zé)任。”
那甄樓主聽到張誠的話頓時一喜。既然這個書生愿意去承擔(dān)后果他自然覺得是不錯,至于追查匪徒什么的,那是官府的事情。他一個商人,在乎的只是利益。
“那么陳舉人準(zhǔn)備賠償多少銀兩。老夫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要陳舉人說的數(shù)目合理,老夫在無二話?!?p> “沒有,我就是一個窮書生那里有什么銀兩。所以如果甄員外只是需要銀兩作為賠償?shù)脑挘苓z憾我張誠出不了一文錢?!?p> 那甄樓主聽到張誠的這些話頓時血?dú)馍嫌浚谒磥韽堈\簡直是在欺負(fù)人。所以不等張誠說完便輕哼了一聲說道:“陳舉人是在消遣老夫么。既然沒有銀兩,那么你如何進(jìn)行賠償?莫非你還要砍下一只手來不成?!?p> 張誠輕笑了一聲開口道:“甄員外何必急躁,不妨聽陳某將話講完再決定不遲。員外所求的是錢財(cái),可不是陳某的這一支手臂。陳某雖然沒有辦法讓金燕樓恢復(fù)往常,但是卻可以讓金燕樓換個方式繼續(xù)驚艷下去?!?p> 那甄樓主聽到張誠的話瞬間的緩和了下去。這時候他才想到張誠畢竟是個舉子,而且本身有著非凡的武藝。那么這個人從那方面看都不是常人。這樣的人最重要的就是他的眼界,很多常人不能解決的東西,在他們的手上卻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那甄員外起身拱手說道:“巡按大人,陳舉人,剛剛確實(shí)是老朽失態(tài)了。這金燕樓是老朽一生的心血,所以現(xiàn)在看到它的慘淡,難免心神俱損。既然陳舉人說他有辦法,那么老朽自然是洗耳恭聽。若是真能使金燕樓起死回生,那么老朽愿以三成利潤想讓?!?p> 張誠罷了罷手道:“小生只需一成即可,員外若是有心可以將剩余兩成分潤給巡按大人和手下的差役弟兄。畢竟查找壞我大清法紀(jì)的惡徒的事,還得他們辛勞奔波?!?p> 張誠這話一說,那滿堂的官吏看向張誠的眼神充滿了好感。雖然按理說這事情算是有些逾距。但是沒有誰會和白花花的銀子過不去。
那甄員外看到張誠一副成竹在胸的摸樣心中一陣火熱。既然張誠敢這樣許諾,那么必然這事情還是極有可能的。
“陳舉人有什么辦法,可否現(xiàn)在給老夫透個低?”
張誠笑了笑說道:“不知道各位對于江湖人是個什么看法?”
“窮兇惡極,目無法紀(jì),無法無天?!睕]等那甄員外說話,堂上的巡按開口道。
張誠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巡按大人所言甚是,江湖人確實(shí)有很多違法亂紀(jì)之徒??墒菍W(xué)生在江湖中行走卻看到江湖的另一面,那就是窮迫。所有的江湖人幾乎都是些沒有正經(jīng)營生的人,所以他們只能依仗自己的武藝去為非作歹?!?p> 甄員外聽到張誠的話錯愕的問道:“難道陳舉人你說的事情涉及到了江湖人?如果這樣那么就算了吧。老夫可經(jīng)不起那些人的折騰?!?p> 張誠笑了笑說道:“這不是有巡按大人么,甄老板你又何必?fù)?dān)心?如果陳某的想法得以實(shí)現(xiàn),那么甄老板不僅可以得到銀子,最重要的是還能得到朝廷的扶持。畢竟這也是為朝廷解決心腹大患?!?p> 張誠的話說到這里,沒等甄員外回答,那巡按便開口道:“這么說來,我倒有興趣聽一聽。只要你的計(jì)劃可行,甄老板不愿意,本官還認(rèn)識些人,可以為陳奇你牽線搭橋。為了解決朝廷的隱患,本官定當(dāng)全力支持?!?p> 那甄老板聽到這樣的話,那里有什么不情愿。他急忙開口道:“能為朝廷做事,老朽便是傾家蕩產(chǎn)也在所不惜。陳先生盡管說,只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般,老朽出錢出力絕無二話?!?p> 張誠要的就是這樣的局面,他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暢所欲言了。江湖人很窘迫。但是他們卻有著常人不能達(dá)到的武力。陳某往往看到這樣的局面,若是在某個地方發(fā)生對決,那么必然有人蜂擁而至圍觀談?wù)摗?p> 所以我想,雖然普通人害怕江湖人的武力,但是卻好奇比斗的勝負(fù)。如果用一個場地將擂臺設(shè)在那里,讓一些知名的江湖人進(jìn)行對決,然后咱們收取門票,那么必然也是有人愿意花這錢的。
如果在有些茶水賭局什么的,那么必然能夠日進(jìn)斗金。如果能夠給那些江湖人一條財(cái)路,他們也會很愿意上臺走一遭。如果這樣的話,我想這生意或許比起梨園來說也不會差到那里去?!?p> 張誠的話剛說完,只見那甄老板啪的拍了一下大腿。他站起來指著張誠聲音里略帶顫聲的說道:“妙啊,妙啊。這辦法我為何沒有想到。奇才,果然是奇才。大人我覺得陳舉人說的話絕對可行。老朽愿意馬上去做這件事情?!?p> 張誠搖了搖頭說道:“這事如果僅僅是甄員外怕是不成。這么多些武林人被你籠絡(luò)在手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在我看來這事還是有巡按大人主持最好不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