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是一個又油又矮的中年男子,站起來只有他身后護衛(wèi)的胳肢窩高,長得跟個玉米棒子似的。
因奉侯爺之命在后堂等候,此時他正伸長了脖子,瞧著百里祖宗是否回來。
鎮(zhèn)國侯若是在他的地界兒上染了病,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好在,千盼萬盼,總算是給盼回來了。
仔細一看,后面竟然還跟了兩個捂得嚴嚴實實的......人?
“侯爺!侯爺您可回來了,這外面腌臜,您親自涉險,下官這心里真是比下了油鍋還煎熬啊!”
百里璟與玉米棒子知府擦身而過,“劉知府這馬屁功夫倒是比政治功夫要了得許多?!?p> 雖聽不出怒,但不知為什么,劉瀚這背脊突然就涼颼颼的,只好陪著笑臉打哈哈,“侯爺折煞下官了。”
趁著沒人注意,秦壽神秘兮兮的湊到陸云瑤身邊,“陸姑娘,我聽你這口音像是關(guān)外人,你恐怕不知道威風赫赫的鎮(zhèn)國侯吧?侯爺大人三歲騎馬,五歲射箭,十三歲隨父出征征戰(zhàn)北榮,然后駐扎邊疆三年,震懾各國虎狼之心,十七回京入朝,助圣上改革舊法,清理朝政,居功甚偉,乃是我大慶朝的國柱呀!”
動作神態(tài)雖然像是在說悄悄話,但音量卻一點不小,百里璟微微抬眼,秦壽立即跪地叩首,大聲道:“草民秦壽,見過侯爺,侯爺,奴才是聽著您的豐功偉績長大的,今天終于見到真人了!?!?p> 他像是被取悅了,“劉瀚,本侯是冤枉你了,論起奉承,你還及不上這位半分?!?p> 秦壽靦腆的笑,“謝謝侯爺夸獎?!?p> 百里璟瞇著眼,不動聲色的將目光挪到陸云瑤身上,卻見對方站得筆直,絲毫沒有覺得有何不妥的模樣。
江陵見狀,立刻就想呵斥,百里璟微微側(cè)了側(cè)頭,看了親衛(wèi)一眼。
江陵侍奉多年,僅憑一個眼神,便懂得了諸多深意,于是退到一側(cè),不再多言。
秦壽在百里璟面前露了臉,劉瀚有些不高興了,他虛偽的笑著扯開話題,“侯爺,這兩位是?”
陸云瑤抱了抱拳,“在下藥王谷弟子陸云瑤,見過侯爺,見過知府大人?!?p> 劉瀚用懷疑的目光把陸云瑤上下打量一遍,雖沒聽說過什么藥王谷,但嘴上還是虛偽的寒暄,“原來是陸姑娘,不知道陸姑娘對此事疫情有何高見?”
捕快已經(jīng)跟進來,聽劉瀚一說,立刻插嘴道:“大人,侯爺,下官從小在這尚城長大,邊塞關(guān)外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從來沒聽說過有什么藥王谷,您們可千萬別被這人騙了,依照下官看,她就是趁疫情來渾水摸魚的!”
陸云瑤用鄙視的眼神瞧了捕快一眼,不怎么客氣的給他叩了頂帽子,“知道什么叫坐井觀天嗎?你個癩蛤蟆沒見識不怪你,出來獻丑就是你不對了,若是因為你一人短淺的見識誤導(dǎo)了知府大人和侯爺,耽誤了疫情你吃罪得起嗎?”
百里璟端了茶杯,輕輕撇開茶葉,看了江陵一眼。
江陵領(lǐng)會,拍案怒斥捕快:“放肆!你們是在質(zhì)疑侯爺嗎?”
劉瀚的臉色有點兒難看。
秦壽湊在陸云瑤嘀咕,“錢捕快是劉知府的外侄?!?p> 陸云瑤:“......”
能不能不這樣玩兒?
百里璟輕呷半口茶,倒是極為和煦,“本侯也想聽聽,陸姑娘對此情況有何高見......又或者陸姑娘有什么解毒散?”
陸云瑤心想這侯爺耳朵還挺挺靈光,嘴上答道:“我先要知道在我來之前,疫情的發(fā)展情況和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