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傾桃又氣又笑、手舞足蹈的解釋當(dāng)中,雷律才放下心:“其實(shí)做的挺好的,對于初學(xué)者而言?!?p> 這樣說著,他拿起了針線盒,來回比對了一下顏色,又拿起一些首飾比劃了幾下。
“讓我來吧?”
“我來吧,你再傷了手就不好了?!崩茁烧J(rèn)真的幫她縫著裙子,最后將原本的紐扣替換成了一枚杏色的水仙浮雕紐扣。
“好了,看看喜不喜歡。”
傾桃接過他縫補(bǔ)的裙子,很是歡喜,她抬頭,對上雷律的茶色眸子。
“雷律,其實(shí)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吧…”
“阿瑤,我只是一名珠寶匠,連商人都算不上,你跟了我不僅會影響你現(xiàn)在的生活,我們家也會被那些貴族所打壓?!彼偃紤],還是開口對她講道。
“可他們也明白自己是不會娶我的,為什么會…”
“他們不會娶你,但他們也不會讓別人娶你?!?p> “雷律,對你而言,愛情是怎樣的?”
她愿意拋下一切,哪怕是會被皇家問責(zé)也好。
但他不愿意,因?yàn)樗挠袙炷睿屑易宓呢?zé)任。
這些是她所沒有的。
“那對你而言,它會是什么樣?”雷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著傾桃。
傾桃將手掌攤開在雷律的面前,一字一句道:“就是這樣的?!?p> “就這么簡單?”
“是的,我的愛情,就要由我握在掌心,絕不受任何人的擺布?!?p> 傾桃這樣說完,提著木箱離開了珠寶店。
遮月殿內(nèi)。
“啊啊啊啊啊,我怎么能對雷律說那樣的話!”
傾桃在珩息的床上翻滾著,對自己剛才的表現(xiàn)后悔不已。
“我覺得你說得很好??!雷律一定很感動的。”珩息一邊抱著琴,一邊鼓勵(lì)著傾桃。
“他肯定覺得我是個(gè)傻子,唉…別彈琴了,陪我跳一舞?!眱A桃從床上爬起,拉著珩息。
“這個(gè)我真不行!你放過我吧!”珩息正努力掙脫傾桃的魔爪,還好,一陣敲門聲將她成功解救了出來。
“兩位小姐正好都在,剛才塔桑男爵派人送來了邀請,希望兩位小姐參加男爵府的茶會。”侍女將兩封邀請函遞上后便退下了。
“奇怪,塔桑男爵應(yīng)該不認(rèn)識我才對?!辩裣⒔舆^了邀請函,喃喃道。
“這次似乎邀請了蠻多人,連雷律也被邀請了呢,況且你在遮月殿的人氣也是不亞于我的,被邀請也沒什么奇怪?!边@次換傾桃鼓勵(lì)著珩息,但珩息卻似有著重重心事般點(diǎn)了點(diǎn)頭。
事實(shí)確如傾桃所想,那日來參加茶會的來賓已經(jīng)快趕上一個(gè)大型舞會的數(shù)量。
因?yàn)槿肆鬏^多,茶會上也分了幾個(gè)區(qū)域,并添加了許多展覽。
比如雷律的珠寶講解、藏酒展、名畫展等。
傾桃本想去找雷律,但她只稍一挪腳,旁邊的貴族們便會圍上來問候,珩息自入場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只能硬著頭皮交際著。
“抱歉打擾幾位的雅興,現(xiàn)花園中的茶點(diǎn)已經(jīng)備下,請諸位隨我移步前往。”
兩位男爵府的侍女走上前道,幾人隨著侍女要出門時(shí),另一位侍女?dāng)r下了傾桃:“家主有一些事情想向阿瑤小姐請教,不知可否隨我移步?”
“好。”傾桃笑著,對身旁的人們道了別。
總算是擺脫了他們,傾桃心情大好,隨著侍女來到了府內(nèi)一處圓塔,而塔桑男爵正在塔頂?shù)臅康却?p> “阿瑤,你能來我實(shí)在很高興。”塔桑男爵似乎飲了酒,如同那日在遮月殿中一般的語氣,他拉著傾桃坐下:“阿瑤,今晚過后,我就可以給你贖身了?!?p> 傾桃露出了她招牌的微笑:“塔桑大人,我們遮月殿是不接受贖身的。”
“怕什么,我會給他們很多錢,十個(gè)你我都可以出得起,這么一大筆錢…他們肯定…接受?!?p> “不知大人最近做了什么生意?這樣聽著,阿瑤都好奇起來了呢?!?p> 或許是因?yàn)槟芯艨陲L(fēng)很緊,也或許是他做下的事情實(shí)在見不得臺面,塔桑便只笑著:“這個(gè)你不用擔(dān)心,總之錢不是問題…”
之后塔桑又拉著傾桃扯東扯西,不知過了有多久,她聽見外面?zhèn)鱽砹肃须s的聲音,走向窗邊一看,遠(yuǎn)處的屋子竟著了火!
“塔桑大人,那邊失火了!”傾桃喚著塔桑,但塔桑還是飲著酒笑道:“別管他們…會有人收拾的?!?p> “主人,不好了,偏殿失火,夫人和珩息小姐都還在里面!”
仆人匆匆前來稟報(bào),不安的猜忌涌上心頭,她的心中已經(jīng)猜到了十之八九,但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她要去救珩息。
“沒用的,單這塔你便要走很久,等你趕過去,只怕也已經(jīng)…”塔桑醉醺醺的說道。
傾桃已顧不得那么多,她扯下了礙事的裙擺,從圓塔的窗戶跳了出去!
她將鉤爪扔向了塔頂,扯著它沿著塔身疾跑,再跳躍到了下面的屋子,向偏殿趕去。
前來救火的仆人們,以及圍觀的客人們都圍在一起。
“阿瑤!”雷律看見撲上前的傾桃,立刻抓住了她:“不要去,剛才我們來的時(shí)候,這里已經(jīng)燒得很嚴(yán)重了。”
“放開我!”傾桃用力推開了雷律,撲向了火海之中——
“珩息!!”
“阿瑤!”雷律見狀也顧不得別的,隨后也跟著傾桃進(jìn)了屋。
火光舔舐著整間屋子,天頂?shù)难b飾不停脫落,頂梁柱也已承受不住,坍塌下來。
傾桃在屋子中找著珩息,終于在最后的房間找見了一抹身影。
“珩息,你還愣著干什么!快走啊!”傾桃看見了不遠(yuǎn)處的珩息,她正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傾桃…”珩息站在火海之中,喚著她。
“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別管這些了,我們先走?!眱A桃跑到了珩息的面前,不顧身上被濺到的火焰,拉著她要離開這里。
“傾桃,其實(shí)我的名字叫做,傾城?!辩裣]有離開,將傾桃拉回了原地。
“傾城?”這個(gè)詞匯作為名字,似乎曾在哪里聽過。
“是的,就是巴特蝴蝶使的守護(hù)信物之一,我便是那項(xiàng)鏈的化身,因?yàn)樵趯m里的日子實(shí)在太無聊了,才想出來看看,沒想到被遮月的人撿走了?!辩裣⑿χ嗣A桃的額發(fā),又俯身拍掉了她裙上的火。
“傾桃,別擔(dān)心,你是整個(gè)巴特對我最好的人,你豁出性命也要來救我,我怎么可以讓你隕落在這里呢…”
珩息上前擁住傾桃,在她耳畔低語:“恭喜你,你是被我——巴特蝴蝶信物傾城所選中的第四任蝴蝶使,這次我守護(hù)了你,接下來的日子里,就請你好好守護(hù)我了哦…”
面前的珩息的身上散發(fā)出了淡淡的粉色光暈,她漸漸的化為了粉色的蝴蝶,親吻著傾桃的脖頸。
“阿瑤!”雷律也找到了傾桃,看見融入了一片桃粉之中的她,傾桃轉(zhuǎn)過頭,奔向了他。
蝴蝶護(hù)送著二人離開了偏殿。
出門后,傾桃身上的光突然炸裂,眾人遮了目,而雷律卻撲向了傾桃。
“雷律?”看著抱著自己的雷律,傾桃不禁喚著他。
“別怕?!彼参恐?,似是怕她在為自己身上的變化而擔(dān)憂。
“我不怕,因?yàn)槲易類鄣膬蓚€(gè)人,此刻都圍繞在我的身邊?!眱A桃笑著,也伸手抱住了他。
蝴蝶乘著光芒散去,再次睜開眼時(shí),大火已被撲滅,而塔桑夫人也出現(xiàn)在了偏殿外,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
雖然受了重傷,但好在保住了性命。
雷律在傾桃耳邊低語著:“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阿瑤。”
“你剛才怎么這么傻啊,就直接這樣沖進(jìn)來了?!眱A桃像是想起了什么,笑著他:“怎么,不在意那些來自上流社會的施壓了?”
“就像你說的一樣,愛情應(yīng)該要握在掌心?!崩茁煞砰_了傾桃,牽起了她的手,在目光上移時(shí),所有人都看見了那條項(xiàng)鏈。
散發(fā)著淺淺光芒的蝴蝶。
雷律見狀一怔,傳遞在他腦內(nèi)的消息與他所得知的有了些出入,但他沒有過多的詢問,而是向她行禮道:“…見過傾桃大人?!?p> “見過傾桃大人?!?p> 旁邊的貴族們也提裙向傾桃行禮。
“啊,先不要管這些了,剛才的火災(zāi)產(chǎn)生了多少傷者?現(xiàn)在都在哪里救治著,和我說一說?!眱A桃沒有在意這些虛禮,也沒有理會人們投來的詫異目光,而是先著手進(jìn)行了蝴蝶使的工作。
“是,傾桃大人,這邊管家已經(jīng)在統(tǒng)計(jì)了,馬上向您匯報(bào)。”
傾城微微晃動著,似乎有什么事情想向傾桃訴說,傾桃輕撫上項(xiàng)鏈,聆聽著傾城的聲音。
“等等?!眱A桃喚住了剛想走掉的侍從,吩咐著:“去克倫夫,轉(zhuǎn)告他們將塔桑拿下并保護(hù)好夫人。”
“是?!笔虖臎]有發(fā)出質(zhì)疑的聲音,而是趕忙前去執(zhí)行。
待克倫夫的人趕到時(shí),傾桃才放心的牽起了雷律的手,二人奔跑著離開了男爵府。
迷霧開始蔓延,如果伊扶可以移動,此刻一定想拍一下大腿:“我就在這兒吃了幾天的狗糧?還有到底為什么抓了塔桑??!”
最后的畫面散去時(shí),伊扶看見了傾桃與另一個(gè)紅發(fā)的女人。
女人靠在傾桃的肩上,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聲音哽咽,想必定是梨花帶雨之象。
“傾桃,為什么,為什么啊…”
傾桃抿著唇,安慰著她:“總有人放著玫瑰不要而去撿地上的爛樹葉,你沒有半點(diǎn)不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