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到底還是心軟了。
她想著，如果這個少年不是白眼狼，饒他性命也不是不行。
這幼稚鬼也倒真沒叫她失望，想也不想便說:“兄弟們真心待我，我又豈是那茍且偷生之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蘇沫微微一笑，道:“很好，如此血性，我倒不舍的殺你了?！比缓髮Υ箢^鬼說:“你是老大對吧，我給你們一個機(jī)會，三日之內(nèi)自行去京兆府，有什么便說什么，如何？”
大頭鬼忙不送答應(yīng)下來。京兆府而已，以他們的武功，自然不至于進(jìn)不去出不來。
當(dāng)他準(zhǔn)備表示感謝地時候，蘇沫卻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頭，一面往回走一面說:“好啦，我的事已經(jīng)了結(jié)，你們自便罷?！?p> 她并不擔(dān)心七鬼跑掉，有近乎全知的系統(tǒng)在，她隨時可以找到人。
而且通過短暫的接觸，她發(fā)現(xiàn)山窟八鬼都是有情有義之人，這種人放鴿子的可能性很小。
她唯一需要擔(dān)心的便是七鬼日后會不會報復(fù)自己。但她并不擔(dān)心，因為系統(tǒng)給與她張揚的勇氣。
......
蘇臻出關(guān)便被人告知了自己閉關(guān)時府里發(fā)生的一切，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這才幾日不見，女兒的功力就到了如此地步？
再過些時日是不是就要超越自己了？再想想病嬌的兒子?！男那榉浅?fù)雜。
又聽管家言語之中，意思好像是女兒登門尋仇去了，憤然道:“你們都是死的嗎？竟不知道攔攔小姐！”女兒雖然功夫厲害，但再厲害在他眼里也是需要呵護(hù)的小女孩好吧。
那管家頗為復(fù)雜地說:“攔了，攔不住?！?p> 蘇臻聽了，只覺得一口氣堵在月匈口，沒辦法，憑女兒如今的實力，如果一心早走，就算換成是自己也未必攔得住，也不怪府上的下人。
而且他理解女兒，十七皇子在國公府收了重傷，不給人皇室一個交代是過不去的。
這事兒瞞也瞞不住，與其等到陛下問罪，還不如自家主動去承認(rèn)錯誤。
蘇臻想得比蘇沫更多，因而出關(guān)后連兒女的面也沒見就進(jìn)宮面圣。
唐上正用著膳，就聽到內(nèi)侍稟告:“陛下，蘇國公來了?！彼m納悶這個時辰怎生來了，但還是說:“快請進(jìn)來?！彪S后下榻親自迎接:
“蘇愛卿，什么事情這樣緊急，不可以緩緩?。俊?p> 蘇臻行完禮，恭恭敬敬把事情經(jīng)過陳述，然后說:“臣有罪，請陛下責(zé)罰?！?p> 唐上心疼兒子，但也知道事情責(zé)任并不全在蘇家，因說道:“愛卿何罪之有？這件事情朕已經(jīng)知曉，完全是兩個孩子自不量力才有了這場禍?zhǔn)?。?p> “再者，先帝在時，那白毛鬼大開殺戒，愛卿出手阻攔也是為北朝之江山，為社稷之穩(wěn)定??！”
他想了想，又說道:“還有沫兒，這廂多虧她及時趕到，真真是個極好的孩子，小十七交給她，朕是放心的?！?p> 本以為蘇家自蘇臻后會漸漸衰落，現(xiàn)在出了個蘇沫，雖是女流，但只要她還在一日，蘇家就敗不了。
哪像他們皇室，雖然占了個國君的位子，然底蘊、后輩上比世家和新秀，都比不過...
唐上覺得自個兒心里委實是羨慕。
蘇臻趁機(jī)道:“陛下，他日若是沫兒想要參軍，懇請陛下能夠應(yīng)允。”
“好?！碧粕弦豢诰痛饝?yīng)下來，這個不用說他也會答應(yīng)。
朝廷現(xiàn)在缺兵少將，求賢若渴，他不會拒絕任何一個渴望報國的有志之士。
送走了蘇臻，唐上的心情猶未平復(fù)下來，直到有人喊道:“皇后娘娘到！”他方反應(yīng)過來。
皇后為什么而來他大抵知道，不過他卻明知故問:“皇后如何來了？”
公孫皇后道:“陛下不知道么？臣妾以為陛下知道的呢?！?p> “無妨，既然陛下不知道，臣妾就與您說說:
臣妾并不是信不過蘇國公，只是陛下金口讓十七住到蘇國公府上才過去幾天？咱們的孩兒就身受重傷，您難道一點兒也不心疼么？”
唐上雙拳緊握，手上骨節(jié)處甚至有些發(fā)白，然非常淡定地說:“朕不心疼，身為皇家男兒，身上一點點傷痛算得了什么？他是為了朕、為了皇家、為了朝廷的尊嚴(yán)！身為朕的皇子，在危險來臨之時，就算戰(zhàn)死，也不能后退一步?。?！”
“陛下不心疼是么？可是本宮心疼！”公孫皇后雙眼含淚，“陛下有十多個孩子，可本宮就兩個?！?p> “您為了您的尊嚴(yán)，就要連自己孩子的性命都不顧了嗎？”
“陛下，把孟兒接回來吧。”
唐上怒道:“皇后！你是母后，宮里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p> “這件事兒不用多說了，朕主意已定?！?p> “至于你，回坤寧宮想想清楚——如何做好一個皇后！”
這話說得極重，才一出口便有些后悔。
不過他也是氣極了。
皇后素來都是寬厚仁和，大度典雅，宮里的孩子都樂意親近她。皇后這些話若是讓孩子們聽到了，還不只有多傷心呢。
再者，皇子們生來的身份注定他們的地位和榮華，也注定了他們必需要不惜一切來守護(hù)天家的威嚴(yán)。
話已出口，他只能說:但愿皇后能夠想清楚吧。
皇后公孫氏是對于他最為特殊的一個女人，他們的感情都是真的，他并不希望和公孫氏鬧開。
至于皇后...
公孫皇后回到坤寧宮后發(fā)了好大一通火，又狠狠地發(fā)落了一批宮人，便向孔嬤嬤訴苦，又道:“早知會有今日，我何苦要進(jìn)宮里來？”
孔嬤嬤忙說:“娘娘這就是氣話了，想娘娘做姑娘時，與陛下感情甚是豐厚?！?p> “如今啊，您和陛下都不是當(dāng)初的少年少女了，自然與年少時的處法不一樣?！?p> “其實陛下說得也在理，皇子們享受無比的尊榮，也是應(yīng)該付出一些代價的?！?p> “而皇后娘娘您...您貴為中宮皇后，宮中又無太后，除了陛下，又有誰能越得過您去呢？”
這一番話聽下來，公孫皇后滿腹的心火也消了大半，說道:“只是本宮的孟兒不能白白受了這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