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肆眼中閃爍著精芒,心力合一,精神意志高度集中,氣息漸漸與手中長刀“恨別離”相互融合,當(dāng)即散發(fā)出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
白文軒身體緊繃,方肆手中的刀帶給他的威脅感突然大漲,已經(jīng)使他產(chǎn)生了一種坐立難安的焦躁感覺,這種發(fā)現(xiàn)實(shí)在是讓他難以置信,白文軒迫切的希望是自己太過敏感。
但是,格斗家由于常年練武,練習(xí)格斗術(shù),其感知敏銳程度遠(yuǎn)勝于常人,白文軒此刻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兩人此時相距十米左右,有兩三個少年正拿著手電筒照著方肆的身軀,所以白文軒才能如此清晰的看清楚方肆臉上任何一個表情,和方肆的任何一個動作。
可惜白文軒沒有想到,這幾道豬隊(duì)友帶來的光明,不僅沒有給方肆帶來麻煩,反而為方肆提供了助力。
“都已經(jīng)上高中了還不知道,人的眼睛從光明忽然轉(zhuǎn)向黑暗,是會失明一瞬間的啊……”
方肆心中閃過這句話,左腿瞬間繃直,身體猛地暴射而出,仿佛一道迸濺的火花,一個閃爍就不見了身影。
與此同時,方肆握住刀柄的右臂發(fā)力,青筋突顯!
——肩膀、大臂、小臂、手腕甚至手指一齊發(fā)力將刀拔出,力道隨著腳步的前進(jìn)逐漸增強(qiáng),直至白文軒面前,方肆的力量達(dá)到最強(qiáng)。
“恨別離”在此程中借勢橫砍而出,當(dāng)其完全出鞘的那一瞬間,拿著手電筒的幾個少年只感覺眼睛一花,就看見一道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一閃而逝。
“拔刀斬——曇花??!”
……
“噗通”
有重物栽倒在地的聲音響起,拿著手電的少年聽到聲響,循著聲音有些慌亂的照射過去,待眼前明亮,幾人看著眼前的一幕頓時一愣,緊接著忽然露出大驚失色的神情!
只見方肆不知何時已然栽倒在白文軒的背后不遠(yuǎn)處,雖然不知道方肆為什么栽倒,但是就在那眼睛眨動閉合的短短一瞬間,方肆竟然跨越了近二十米的距離!
眾少年又慌忙照向白文軒,看著對方在一片光明中站立著,身體一動不動,眾人的心中紛紛涌現(xiàn)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
就連地上那兩個痛苦嘶喊半天的少年都禁聲凝氣,帶著一身被疼痛刺激出的冷汗,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站在原地不動,顯得十分異常的白文軒。
“贏,贏了嗎?”一個少年顫聲問道。
“不知道,你去看看?”另一個少年試探著說道。
“……”
眾人陷入沉默,這種情況,誰還敢上前詢問白文軒。
就在眾人糾結(jié)不安時,方肆掙扎著緩緩站了起來,一道燈光悄悄射向方肆。
眾人隨著那道光線,紛紛看向方肆,就在看清楚方肆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是瞳孔一縮。
——只見方肆提著長刀,刀尖朝下,刀身上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往下滑,最后順著刀尖滴落在地上。
那紅色的,是血!!
……誰的血??。?p> “白文軒死了,你們……想要幫他報仇?”
方肆神色平靜的面對眾人說道,隨著話音落下,“噗通”一聲,白文軒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一顆臉龐還帶著惱怒神情的頭顱滾了出去,鮮血噴濺出來,竟是人首分離!
這一幕,徹底打破眾人心底最后一絲幻想,方肆持刀的右臂輕輕一甩,大大小小的血液滴痕印在地上,仿佛一朵朵綻開的梅花。
“殺,殺,殺人了……”一個少年驚恐的想要大叫,但是結(jié)巴兩聲忽然沉默下來。
方肆踉蹌著,走到白文軒的尸體旁邊,蹲下來在其無頭的尸身上摸索半天,終于在其上衣內(nèi)口袋中,抽出一張方形的獸皮卷。
“給我一個手電筒?!狈剿翐伍_獸皮卷,看不太清,于是對另一邊的少年們開口道。
“哦,哦,好?!币粋€少年愣愣的走上來遞給方肆一個手電筒。
看來這些稚嫩的孩子,還沒從白文軒死亡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想必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親眼看見有人在自己面前被斬殺。
方肆拿起手電筒,打開燈照著獸皮卷,上面居中三個大字,正是“生死契”,這也是方肆第一次見到“生死契”,沒想到還是獸皮制作,是為了防腐放撕扯,方便保存嗎?
方肆繼續(xù)看獸皮制作的“生死契”,“今日,龍騰聯(lián)邦東海省海云市海云中學(xué),初級格斗家白文軒,初級格斗家安瀾,于此地,生死斗。
——既分勝負(fù),也決生死。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生死既分,恩怨兩消。
失敗者一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報復(fù)勝利者一方,勝利者一方受龍騰聯(lián)邦政府律法保障一切生命權(quán)利,此契約由龍騰聯(lián)邦最高議會公證,一經(jīng)生效,不接受任何異議。
契約者:白文軒,安瀾。”
方肆將“生死契”的內(nèi)容看完,最下面寫著兩人的名字,不出所料,白文軒的名字上面已經(jīng)按下了指紋印記。
對于白文軒這種權(quán)貴子弟來說,安瀾的親人報復(fù)不足為懼,只要“生死契”能夠應(yīng)付政府的問詢調(diào)查就足夠了。
對于方肆來說,同樣如此,白家暗地里的報復(fù)不足為懼,只要政府不出面就足夠了。
在一個禁法無魔的平凡世界,最愚蠢的行為就是以一人之力對抗整個國家。
沾了沾地上流淌的鮮血,方肆將手指印按在“生死契”最下方,自己的名字上面。
“對了,我好像還有什么事情???!”把生死契處理完畢,方肆忽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來學(xué)校的目的!
“哥!”身后傳來一聲呼喊。
方肆瞬間僵住了,這聲音太熟了,是安雯。
對了,我是來接安雯回家的?。》剿聊男闹猩鹨唤z慌亂,安雯剛才不會看到他用“恨離別”斬殺白文軒吧……
方肆緩緩轉(zhuǎn)身,只見一道身影帶著一陣香風(fēng),瞬間撲入自己懷中,一張俏臉揚(yáng)起,緊隨而來的就是梨花帶雨的質(zhì)問:“哥,你沒事吧,你怎么能殺人呢!你讓爸爸媽媽和我怎么辦???!”
安雯還是那個大大咧咧的安雯,即使看到他殺了白文軒,心中想到的也依然是他的安危,方肆心中一松,輕輕拍了拍妹妹的后背,安慰道:“沒事的,安心。”
林曉和蘇萌萌此時才從樓梯間走了出來,看來三人確實(shí)看到了方肆的勝利,也因此剛好卡著時間下樓。
方肆對著兩個少女點(diǎn)了點(diǎn)頭,打了個招呼,隨后又看向懷中一臉擔(dān)憂的妹妹。
“放心吧,警察不會來抓我的,相反,他們還要保護(hù)我的安全?!狈剿翆γ妹脺睾偷男χf道。
“真的?”安雯淚光閃爍的眼眸盯著方肆,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你哥我什么時候騙過你?”方肆笑道,“好了,別哭了,你的朋友在看著你呢?!?p> 安雯小臉一紅,瞬間脫離了方肆的懷抱,翻了個白眼,嘴硬道:“誰哭了,臭安瀾,你不要污蔑我?!?p> 又開始直呼自己的名字了,方肆無奈一笑,現(xiàn)在他真的確認(rèn)安雯的情緒已經(jīng)穩(wěn)定下來。
地上的鮮血還沒干,一陣血腥氣不斷試圖沖入鼻腔,方肆微微皺眉,對著另一邊的少年道:“你們幾個,扶著地上那兩個,去教室里待著?!?p> 一樓的教室木門被暴力打開,眾人一擁而入,方肆帶著三個少女走在最后進(jìn)入教室。
將手電筒收集起來,放在不同位置的課桌上,打開,教室一片光影交錯,好歹明亮了很多。
將門和窗戶關(guān)嚴(yán),終于沒有再聞到血腥氣味,但是燈光的照耀下,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包括安雯她們?nèi)齻€。
沒吐出來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方肆也不是太在意,只是對三個女孩大致講述了一下格斗家和生死契的事情,角落里的一眾少年也一起聽著,情緒也是平靜了不少。
“這些個小鬼,不會一直以為我準(zhǔn)備殺人滅口吧?!狈剿磷⒁獾奖娙说哪樕跃?,心中升起一陣玩味,忽然有點(diǎn)想再嚇一嚇這些個小家伙。
不過考慮到安雯三人,方肆放棄了這個不靠譜的想法。
人在過度放松之余,果然總是會出現(xiàn)一些非常不靠譜的想法,方肆也是沒有免俗。
“那我們現(xiàn)在在這里做什么呢?”林曉這時提出疑問。
“林曉?蘇萌萌?”方肆看向安雯之外的兩個女孩,“安雯在家里說過你們?!?p> “我是林曉?!绷謺渣c(diǎn)頭應(yīng)道:“你好,安瀾學(xué)長?!?p> “我是蘇萌萌……”蘇萌萌躲在林曉背后怯怯道,情緒看起來有點(diǎn)不對勁。
方肆一看到蘇萌萌略顯驚恐的眼神,就明白過來,這個小女孩對他產(chǎn)生了恐懼害怕的情緒。
這也正常,蘇萌萌畢竟不過是一個普通高一女生罷了,突然遇見這種事情,對他產(chǎn)生畏懼和害怕的情緒才是正常的。
倒是林曉,方肆有些意外,這個女孩從始至終看起來都很冷靜,所以方肆額外觀察了對方一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林曉是真的情緒很平靜。
“對了安瀾?!卑馋┖鋈幌肫鹆耸裁?,插口道,“林曉之前在你剛來樓下的時候,已經(jīng)打電話報警了,現(xiàn)在警察快到了吧?!?p> 方肆察覺到安雯的目光還是帶著擔(dān)憂,給了妹妹一個安心的眼神,道:“沒事,我等的人也該來了,不用擔(dān)心警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