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未做理會,慢步走進(jìn)山莊大門。
“小良呢?”
“稟莊主,在劍爐?!?p> “帶我過去。”
“是?!?p> 答話的護(hù)衛(wèi)帶著二人朝著劍爐方向走去,只見山莊內(nèi)樓宇氣勢恢宏,在冬雪的映襯下更是顯出幾分靜謐動人。院子中央是一把石質(zhì)巨劍,劍身沒入地面,露出的劍柄仍有三丈有余,氣勢磅礴,似乎要將這偌大個山莊牢牢的插在這群山之間。
穿過院落三人已是來到了劍爐,出現(xiàn)在三人眼前的已是一片焦土,濃煙密布。雖然大火已經(jīng)熄滅,但殘破的熔爐灼燒過后的火紅還未褪去,救火的護(hù)衛(wèi)、家丁、工匠都已累的癱軟在地。在三人眼前是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他正跪在這廢墟之前放聲啜泣,身上潔白如玉的衣裳已滿是炭黑。
“小良,事已至此,不必過于執(zhí)著?!崩先俗叩浇?,將手放在少年肩上。
“爹!我舍不得!舍不得!”少年的聲音還在啜泣。
“跟爹過來吧,年輕人你也來吧?!?p> 老人攙起地上的少年轉(zhuǎn)身離開了廢墟。二人跟在老人身后,片刻已是到了一座三層閣樓下,只見閣樓古樸典雅,兩扇朱漆木門上書著“藏劍”兩個大字。老人推開大門,地上是一條筆直的紅毯,兩側(cè)分列八盞燭臺,正對面是一個神龕,香爐上是一幅火神祝融的畫像,神龕上有三盞燭臺,燭臺下是三個朱漆鎏金的盒子,老人慢步走到近前。
“小良!跪下!”
丁小良臉上閃出一絲錯愕,但還是老實的跪在了地上。
“火神祝融在上,我丁岱岳,神劍山莊第一代莊主,現(xiàn)年邁力衰,心力不足,不適再任莊主之職。次子丁小良沉穩(wěn)干練,忠誠盡責(zé),乃是后輩之翹楚?,F(xiàn)傳位于他,望神靈為證,天地護(hù)佑?!?p> 聽完丁岱岳所言,丁小良已是神色呆滯,他怎么也沒想到父親既然會傳位于他。
“怎么?還不扣頭!”丁岱岳輕聲呵斥道。
丁小良此時心中恍惚,未做多想猛的扣了三個響頭。
“孩子,你知道我讓你哥哥代莊主之位,為何沒有傳位與他嗎?”
丁小良未做答復(fù),丁岱岳又道。
“你哥哥快意恩仇,心在江湖,志不在此,是斷然做不了這一莊之主的。只有你,是這莊主的不二人選,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p> 此話已觸動了丁小良的心,片刻兩行熱淚已是流下。
“這是三件傳家寶物,一柄利劍,此劍名曰“留情”,乃我去年耗費心血所鑄,也是我此生最得意的一柄劍。”
丁岱岳取出寶劍遞到丁小良手中,只見此劍通體烏黑乃是上等烏金所制,但尚未開刃,不知道是否是老人有意為之。
“此劍我并未開鋒,劍是殺人利器,雖然我們鑄劍之人,但還是要胸懷天下,憐惜世人。這樣才能心中坦蕩。”
“明白!”
“一本劍訣,這本劍訣記錄了滅劍七式所有招式要點和修煉法門。憑此劍訣你可以教授門徒,但一定要讓他們以俠義為先?!倍♂吩廊〕鰟υE。
“是!”
“一本鑄劍之術(shù),這里記錄了神劍山莊多年來積累的鑄劍經(jīng)驗和秘術(shù)。鑄劍術(shù)是山莊的根本,也是我們一生的事業(yè),萬萬不可拋棄?!弊詈笠槐捐T劍術(shù)也遞到丁小良手中。
“父親所言,孩兒定當(dāng)遵從?!?p> “好!孩子,這三樣?xùn)|西你收好,山莊縱然覆滅也可憑此卷土重來。”
“爹,孩兒知道錯了?!倍⌒×计怀陕暎丝趟坪趺靼琢烁赣H心中所思。
“山莊毀了,只要人還在就還有從頭再來的機會。但把心丟了,便會永遠(yuǎn)沉淪于苦海無法自拔。你慢慢會明白的?!?p> “爹,孩兒明白了,山莊毀了就毀了,我們一起逃離此地,重頭再來,父親當(dāng)年不也是如此嗎?”
“明白就好?!?p> “爹,我去準(zhǔn)備馬車,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fā)?!?p> “好,去吧?!?p> 丁小良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韓少俠,今晚就在此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山莊門口見?!?p> “好!”
次日清晨,韓秋來到山莊門前,只見丁小良已等候多時。
“韓大俠,昨日多有得罪,還請見諒?!?p> “丁兄弟重獲新生可喜可賀!”
“丁某愚鈍,險些鑄成大錯,此時心結(jié)已解,只覺得這風(fēng)和日麗,寒冬亦暖?!?p> “小良,可都準(zhǔn)備好了?”這是只見丁岱岳從山莊走了出來。
“爹,山莊的家丁護(hù)衛(wèi)我已都安排遣散了,書籍賬目我也盡數(shù)焚燒了,庫存的寶劍兵甲也已盡數(shù)銷毀。”
“好!那我們走吧!”
丁小良聽完轉(zhuǎn)身朝馬車走去,只見丁岱岳飛身而至,右手化掌擊向丁小良的頸部,丁小良即刻已是暈了過去。丁岱岳扶起自己的孩子,遞到韓秋手里。
“韓少俠,小良就托付給你了?!?p> “前輩你這又是何必呢?”
“不必多言了,我心意已決。”
“那么韓秋就此別過了?!?p> “多謝!”
韓秋將丁小良放上馬車未做遲疑朝著玉清峰駛?cè)?,路上韓秋也是思緒良多,老莊主到了最后也沒有能真正的放下心中執(zhí)念。只是這丁小良醒來該如何與他解釋,到時候他再欲離開,自己又將如何是好。還有玉清峰上的丁小佳,又該如何與他解釋,他性格灑脫,又如何能夠勸服的了。老莊主真是把一個大難題拋給了自己,韓秋只能苦笑。
片刻韓秋已是回到玉清峰的木屋。丁小佳見韓秋獨自一人歸來,心中惶恐。
“大哥,我爹呢?”
“兄弟,我受老莊主所托,要護(hù)送你們兄弟二人離開此地?!?p> “我爹他要干什么?大哥,你為何答應(yīng)他?”丁小佳聽完,心中又有惶恐,又有擔(dān)憂,也有憤恨。
“老莊主高風(fēng)大義,愿與山莊共存亡,我確實無法勸服?!表n秋無奈。
“大哥,你帶我去山莊,我要當(dāng)面與父親說個明白。”丁小佳此時心中翻騰,已是無法靜臥,意欲起身下床。
“丁大哥,你這樣傷口會開裂的,萬萬使不得?!边B翹連忙扶住正欲下床的丁小佳。
“那是我爹,我必須回去?!倍⌒〖研幕乓鈦y,不由的用力,連翹已被推了摔在了地上,丁小佳也從床上滾了下來。
“連翹妹妹!丁小佳,連翹姑娘是一番好心,你這是干什么。”高劍見狀,心中不快。
“對不起!”丁小佳也明白自己失手,心中愧疚。
“沒事?!边B翹爬起身來又是過去扶起了丁小佳。
“兄弟,事出無奈,我只有得罪了。”韓秋這是已明白再這么下去恐無法收場,只能狠心而為了,說完朝著丁小佳走去。
“大哥,你要干嘛?韓秋,你敢!”丁小佳心中惶恐。
韓秋也未作遲疑已是一掌將丁小佳擊暈。
韓秋高劍二人將丁小佳抬上馬車,便駕車直奔山下而去。